那东西见他想跑,又发现猎物腿脚不便,于是直接从林子里窜了出来!
他嘴里发出一声嘶吼,两根突出的獠牙向上弯翘,通体都是棕黑色的粗硬毛发,足有一头老黄牛那么大的身型每走一步,地面都在发颤。
元颂今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头成年野猪,面露凶光地盯着他,嘴里发出要猎食的热气。
元颂今当即把棍子拿在手里,冲着野猪的方向狠狠挥了两下吓唬它。
但无济于事。
野猪的蹄子在地上踩了两下,随即猛地朝着他的方向撞来!
元颂今拔腿就想跑,却被脚踝上的剧痛扯住了神经,一下子摔倒在地,并滚下了斜坡。
野猪的声音越来越远,但元颂今的身体却停不下来。
这条斜坡不知道有多长,下过雨后,地面湿滑无比,他先是滑下去,然后绊倒树枝身体侧翻,滚了几十圈后一头磕在了一块石头上。
顿时,双眼被血红色裹住,剧烈的痛楚从脑袋里炸开,耳鸣不断。
元颂今的视野再次陷入黑暗。
“他当时跟平舟一起被水冲走了,我们跑过去的时候两个人还抓住了一根岸边的木头,但是没一会儿就断了。这发生的实在太突然,我们根本来不及救。
当时目睹了一切的队员很是无措对卞生烟道。
眼前的这个女人太过可怕,长眉黑目,英气逼人,一身矜贵凛冽的气势瞧着就叫人生寒。
从昨天元颂今失踪以后,不到三个小时,她就搭乘一架直升机从京城来到了这儿,还带了另外三支搜救队。
一落地,她就去命人叫来了他们所有上过山的人,尤其是目睹了当时意外发生瞬间的几个队员,一个个盘问细况,包括带队指导老师。
但没有问出来什么。
听上去,这就是一起再普通不过的意外。
卞生烟眼神一黯。
天已经彻底黑了,距离元颂今失踪过去了三个多小时,现在搜救队都上了山,但因为事发地水流地域复杂,那条河流地处下游,深五米,水流太大,人一旦落进去,不到几秒就找不到影了。
水流下处是一处几十米高的瀑布,掉下去,十有八九是没命。
下去的路要绕过山头才能走,那一片山势险峻,地形复杂,基本没人经过,到处都是悬崖峭壁,稍有不甚,就有可能摔伤。
因此,搜救队的搜救行动开展的很艰难,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卞生烟攥紧了掌心,深吸一口气以平复内心的焦灼。
她换好衣服,拿上卫星电话,背着急救包就上了山。
瞿淮拦住她,一手拿着对讲机,锁眉忧心道:“卞总,要不再等等?”
现在他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正所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也许再过段时间就有转机了呢?
而且山上环境险峻,卞生烟贸然前往,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等不了。”卞生烟眉梢冷锐地蹙起,“山里晚上很冷,我怕他撑不住。”
见状,瞿淮也只好换上了登山服,一同跟在了后面。
直到天亮,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沾了一晚上的雾气,卞生烟浑身都被汗湿,睫毛也打上了水珠,脸色冻得苍白如纸。
原本细腻葱白的手指在攀爬中磨破了皮,满手血肉模糊的,但她浑然不在意,只头也不回地前行寻找。
她一路走,一路喊着元颂今的名字,此刻,嗓子哑得快说不出话来。
瞿淮走在后面,累的双腿打颤。
他们在元颂今跟平舟落水的地方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但碍于前方的悬崖瀑布,他们只能停住脚步,转而从半山腰绕过去,准备下到底下再去找。
忽然,瞿淮胸口的对讲机响了。
耳尖的卞生烟当即转过身,快步冲过来查看情况。
瞿淮扣开对讲机,仔细听着来自山下驻守的人的讯息。
听完,他眼睛大亮,声音都有力了不少:“卞总,他们说找到平舟了!"
卞生烟当即拿过对讲机,追问道:“看到元颂今了吗?他在哪儿?”
“卞总,只有平舟一个人,元颂今少爷没看到。”
卞生烟一愣:“怎么可能?”
“那个平舟是自己下山的时候撞到搜救队的,所以被带了回来。他说被冲下瀑布后,跟颂今少爷就失散了,根本没看到人。他走了一晚上才下山,现在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
卞生烟握紧了对讲机,彻骨的失望充斥鼻腔,心口泛起阵阵痛意。
瞿淮赶紧接过对讲机安抚道:“卞总,既然那个平舟都安全无恙,说明颂今少爷肯定也没事!我们现在下山,找那个平舟问问情况,确定好具体位置后再上来,这样一定就能找到人的。”
听完,卞生烟点头,敛好情绪,快步往山下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