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元颂今身上的失温症状彻底消失后,卞生烟才重新将手机开机。
狂轰滥炸的信息提示音足足响了三分钟才有减缓的趋势。
卞生烟粗略扫了几眼,微信好友有一多半都来问她的情况。
电话打的最多的就是元兴文夫妻俩跟卞鸿南。
这件丑闻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卞生烟再次一战成名。
元兴文则是被卞鸿南打电话骂得狗血淋头。
两家吵得不可开交,局面一度十分难看。
陈硕言尤为担心她的状况,卞生烟也是第一个回复他的,后面问的人太多,一个个回复既麻烦又?嗦,她索性直接发了个朋友圈说明,然后就将手机给扔到了一边。
外界纷纷扰扰,唯有这座公寓安静平淡。
到了晚上,元颂今突然开始发烧。
冻了一夜的后遗症渐渐显现出来。
卞生烟本来要带他去医院,但元颂今死活不去,生怕去了医院卞生烟就会再次丢下他消失。
只有待在公寓里才能给他安全感。
因为公寓是卞生烟的,她不会丢掉自己的房子走开。
无奈之下,卞生烟只能打电话叫来了自己唯一的一个医生朋友。
刚收拾完屋子才躺下没十分钟的羿齐心看到来电显示,习惯性闭上了眼。
等再睁开,她又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只觉两眼一黑。
做总裁的医生朋友真的好辛苦.......
她认命般摁下了接听键,捏着嗓子问道:“大小姐,你的小男友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啊?”
上上上次是肚子疼,上上次是因为过激性行为致使的昏厥,卞生烟曾经还跟她咨询过药柱保养的事。
她一个消化科的医生,都快成肛肠科的专家了。
卞生烟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紧张:“他发烧了。”
羿齐心沉默了两秒,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蓦地,她忍无可忍地对着电话叫道:“发烧了就吃药去医院啊。”
“他不想去。”卞生烟说的理直气壮,“你有空没,过来给他打一针。”
羿齐心强忍着挂掉电话的冲动,深呼吸了好几口,才耐着性子柔声道,以求能唤醒卞生烟的最后一丝良知:“姐姐,今天是大年初八。”
“我还知道明天是大年初九呢,”卞生烟没好气道,她看了看时间,催促道:“给你一个小时,赶紧过来。”
对面很是为难:“我有事出差了,不在京城。”
“我刚刷到你的小男友帮你搬新家的朋友圈。”卞生烟随手翻了翻地图软件:“碧鼎院,距离我这儿开车也就半个小时,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宽容了。
这个舒慈,明明走之前刻意叮嘱过让他别透露自己搬家的消息,结果转头就发朋友圈给她卖了。
羿齐心忍住要破口大骂的冲动,硬是扯了一个理由说:“小慈刚帮我搬完东西,这会儿累着了,我得陪陪他。”
卞生烟面无表情地烧着开水,语气平静地掷出来一个威胁:“当然没问题。就是我忽然觉得给港韩医院的投资有点多,要不过完年开始,减少一半试试吧。”
“姐!亲姐!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羿齐心二话不说就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无比快速地开始收拾药箱。
三十分钟后,她准时出现在了卞生烟的公寓门前。
一开门,她就开始亲切地跟卞生烟攀谈起来,熟络地跟一家人一样:“啊,亲爱的卞姐,好久不见,又变好看了呢呵呵呵呵。”
卞生烟懒得给她好脸色,直接将人拽进了屋:“快点的,人都烧到39度了。”
一听这,羿齐心立马收起了不正经,挎着药箱就直奔卧室。
元颂今裹在被子里,眼眶烧得通红,双眼迷茫溃散,半张脸还高高肿起,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见到羿齐心,元颂今虚弱地睁开眼,哑着嗓子开口喊道:“羿姐,又要麻烦你了......”
羿齐心皱着眉,凑近了上前,紧盯他的左脸颊望了好半天,那巴掌印清晰可见。
卞生烟端着水杯进来,扶起元颂今喂他喝水。
羿齐心板起了脸,难得地发了火:“卞生烟,我知道你有时候控制不住脾气,那你也不能拿这孩子撒气吧!”
卞生烟疑惑回头,不明所以:“我咋了?”
羿齐心指着元颂今脸上的巴掌印,气愤道:“这是你打的吧?”
卞生烟:“…………”
元颂今见情况不对,赶紧出声解释道:“羿姐,不是的,这个是误会......”
“小元,我知道你想为她说话,”羿齐心打断了他,义愤填膺地说:“你别怕,要是碰上什么事,直接跟羿姐说,我帮你做主!”
元颂今只好再次出声解释说:“羿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我在外面跟人打架弄的。”
听到这话,羿齐心跟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你?跟人打架?”
这个瘦瘦高高、聪明乖巧、待人文质彬彬,做事有条有理的三好学生会跟人打架?
卞生烟已经等不下去了,把杯子一放就催促道:“你快点的,颂今都烧得意识不清了。”
羿齐心只得先放下心里的疑虑,开药箱,拿出测温枪对着元颂今的额头测了测。
看到上面的39.9,她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开始配药。
“今天冬天也不冷啊,你这怎么搞的?”
她一边拿出注射器配药,一边嘴里叨叨不停。
元颂今微微一笑,有气无力地回答:“出去玩衣服穿少了,冻着了。”
羿齐心半信半疑。
卞生烟配合她搭好架子,又亲眼盯着羿齐心给元颂今扎上针,缠上加温器。
“你年轻,身体好,这几瓶打完,明早应该就能退烧了。”
元颂今被卞生烟扶着躺下,掖好被子,只剩打针的一只手露出来。
“谢谢羿姐,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还麻烦你过来一趟。”
床上的青年好声好气地道谢,羿齐心来时的那点郁闷顿时一扫而光。
“哎呦,小元你这也太客气了,嘴甜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某人了。”
羿齐心暗戳戳的指卞生烟,对方脸色淡淡的,不为所动。
打上针了,就没什么事了。羿齐心刚搬了一天的家,实在是累,这会儿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问道:“你元宵节都不跟爸妈过了,直接就来京城找卞生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