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宫里(2 / 2)

赫舍里福晋命王嬷嬷将这金织锦小心摆放好后,就挽着陶宁回到自己寝室内。

母女一同在软榻上坐下,她便问道:“说吧,找额娘什么事?”

“没有啊,我找您,真的是想和您聊聊天。”

赫舍里福晋轻轻戳了一下陶宁的头,一副我还不知你的神色:“还跟额娘耍心眼子?”

陶宁抿嘴一笑:“我就知道瞒不过额娘,就是...就是我想知道,富察公子家中可有妾室?如果有的话,又有几房?”

此时她还抱着一丝幻想,万一烨玄身边并无妾室女人,那自己且不是错过能与烨玄真心交付的机会?

谈及康熙,赫舍里福晋眼里的笑意渐渐消失:“这...”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女儿问题,说他不仅妻妾众多,其中一个还是你的妹妹?这话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尽管她有多么地告诉女儿真相。

赫舍里福晋这幅迟疑的样子,陶宁答案瞬间了然于心。

其实她也早有预料了,在这个十五六岁就要成婚的时代,用脚指头也能想到,立冠之年的烨玄,身边不可能没有女人的。

赫舍里福晋见陶宁缄默不语,还以为她是暗自神伤,忙劝解道:“这世道像你阿玛的人,太少了,咱不能期望人人都像你阿玛一样,咱把日子过好也是一样的,昂~”

陶宁自嘲一笑,是啊,就连阿玛这种一妻一妾的人,都算得上是世间极好的男人了,可笑之前她心怀幻想,没准她遇到的男人是特殊的那一个。

到底是穿越女的身份给了她勇气,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穿越女主角,即便是男权达到最顶峰的清朝,也能遇到一个各方面条件很好且专一的男子。

罢了,她还是老老实实走一开始设想的路。

不过为了避免日后会宠妾灭妻的情况出现在她身上,她仍然决定好好运营两人的关系,毕竟这个时代可是出现过能将正妻做成人彘的李四儿。

演戏嘛,这个她在行。

不过她这次来问清楚了以后,心里反而松了大大一口气,因此她反过来宽慰:“额娘,您放心吧,我才不会介怀这个的,之所以问您,也是提前给心里做个准备,没别的。”

“更何况,咱又未和富察家交换庚贴,我又不一定嫁他。”

知道永远不可能和富察家交换庚贴的赫舍里福晋,脸上的哀愁更深了,但为了安慰女儿,她强颜欢笑道:“好,不嫁,咱不嫁,家里养你一辈子,让你当一辈子的姑奶奶。”

陶宁深知有大清法律在,她这辈子不可能永远不嫁,还是开心道:“这可是额娘说的,那我要永远陪伴在您和阿玛身边,不嫁人了。”

此言一出,两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浮上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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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易逝,日子很快到了陶宁生辰。

这日,郭络罗府内只要有头有脸的人,都给陶宁送上了生辰礼。

全家人还难得聚在静雅堂一起用了个膳。

这还是她回府后,除了接陶宁回家的那一日,头一回的家庭聚餐。

而这阖家欢乐的场景,让赫舍里福晋不由想起宫里的二女儿来。

陶宁观察到母亲眼底似藏有忧愁,膳后,在两母女独处时,便问道:“额娘,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不开心?还是说阿玛或者弟弟气着额娘了?”

“没有的事,”赫舍里福晋好笑道:“额娘就是有些想你妹妹了,往日这种场合就属她最积极。”

这妹妹自然是指宫里的那位妹妹。

要说这二妹纳兰珠,不仅性格敞亮,口条好,长得又漂亮,谁都喜欢听着她说话,平日家中举办席面,都是由她活跃气氛。

要不说这样的人,未来能成为康熙宠妃呢。

于是,陶宁点头微笑:“如果还在妹妹家中,家里肯定会热闹欢快些。”

赫舍里福晋叹息道:“说来,你们姐妹俩生辰相近,也不知她今年独自一人在宫中过生辰,会不会觉得孤单。”

虽说两个女儿,她的大部分心神都花在了体弱多病的大女儿身上,可二女儿也同样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这份待儿女之心也是一样的啊。

陶宁懂事宽慰道:“您和阿玛不在身边,内心肯定会有些许失落,不过,您不是曾说,妹妹进宫后颇得皇上恩宠,想来有皇上在身边,应该也能慰藉许多。”

赫舍里福晋放心点点头,可转念一想大女儿和皇上的事不由心虚,眼神闪躲道:“今儿是你的生辰,不聊这些令你不开心的事了。”

陶宁嘴角笑笑,其实她对妹妹不在身边这事,并没有任何体感,毕竟她又没真正接触过本人。

但在生辰这个重要的日子,额娘在她面前提及另外一个女儿,她的确感到有点不开心了。

毕竟她穿越过来,就是享着独生女的待遇,她实在不想有人分走她的母爱,即便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对赫舍里氏这个人产生占有欲。

说曹操,曹操到,母女俩刚聊完郭络罗容(纳兰珠),她从宫里派人给陶宁送生辰礼了。

宫里来人了,陶宁母女自然得去府上大门,亲自迎接。

陶宁从太监手中接过一个锦盒,又在赫舍里福晋的示意下,当众打开了盒子。

发现锦盒里装着的一串珍珠手链。

上面的珍珠的个头,虽然算不上当今珍珠顶级品类,但颗颗光泽饱满,一看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将手链从盒子拿出戴上后,陶宁向太监福了一礼:“有劳公公,替民女向庶妃娘娘谢恩。”

赫舍里福晋也上前客气道:“有劳,李公公也替臣妇,问候庶妃娘娘。”

话刚说完,身侧的曹嬷嬷立马上前往太监手中塞了一个满满当当的荷包。

太监可不敢收郭络罗府的孝敬,除非他不想在宫里好过了,忙连连摆手推辞。

曹嬷嬷笑容不减:“这是给公公的茶水钱,是郭络罗府感谢公公不辞辛苦,替庶妃娘娘将礼从宫里大老远送到,所以还请公公收下。”

太监还是有点不敢:“这……”

赫舍里福晋点头道:“公公,还是收下吧,日后还有劳公公为庶妃娘娘与郭络罗府来往。”

她深谙宫里这些根若浮萍的太监,都是唯利是图的人,不给点报酬,虽然不敢违抗命令,但办事可没那么周到了。

况且她也不止是给眼前这小太监的,还有他背后之人的一份,她这也是为丈夫和宫里的女儿维系人脉。

太监见郭络罗府的女主子如此说,他这才敢收下,没想到,师傅只是派他替郭络罗庶妃出宫送一趟东西,就能得到那么高的报酬。

他还以为这一趟,因为是给内务府里的官员送东西,不会有任何收获。

嗯,这郭络罗夫人懂做人。

就连她都如此,要不说,郭络罗老爷几年前就能做到内务府主事位置呢。

宫里的人一走,母女俩便齐齐望向陶宁手上的这串手链。

赫舍里福晋笑容满:“你生辰,你妹妹还是惦记你的,专门派人给你送礼。”

陶宁低头端详一会手链,满眼是笑点了点头,虽说姐妹俩从小到大都争风吃醋,但在原身结婚时,纳兰珠还是十分开心送姐姐出嫁了。

可见对原身还是有姐妹情的。

陶宁生辰,郭络罗夫妇还安排了戏班子上门,陶宁虽觉得有趣,但看了两场以后,便感觉身体乏得很,遂告别众人,回自己院子了。

回到月牙阁,陶宁倚靠在软榻上,让夏露给自己按摩身子松快松快。

余光中,她又瞄到窗柩上的棋谱。

夏露似乎察觉到主子的心思,小声询问:“格格,可是在等富察大人?”

陶宁懒懒地掀起眼帘,缓缓点了点头。

有人许诺给她送礼,她为什么不惦记?

何况既然她打算好好经营两人关系,那她的生辰就是很好的机会。

还有一点就是,她某方面的秩序感挺强,认为既然约定了好,便要实现,不然心里感觉不踏实。

不过时效仅限当天,过了兑现的期间,这个人的分在心中已经被她扣完了。

而这份惦念,直到快要日落西山的申时,才有了消息传来。

静雅堂那边派人通知陶宁去前院,说是富察家的公子来了。

春蕾和夏露顿时双眼放光:“格格,富察大人果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