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沉澈折腾起来,是有点吓人的。
两人上车后,汽车一路行驶到就近的一幢高楼前,然后沉澈牵着江雨浓直奔楼顶,那里一架直升机正等着两人。
“去哪儿?”江雨浓问。
沉澈眉梢一挑,“保密!”
周末两天, 直升机旅行。
疯狂吗?
可太疯狂了。
B......
18岁没有陪沉澈放肆的那个青春,江雨浓想补上。
所以她没再追问,任由沉澈牵着自己上了飞机,佩戴好一切安全设备,就这么离开了北安。
两个多小时后,江雨浓看着舷窗外,在内心感慨:昨天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实验室,今天居然在直升机上看雪山。
她望着窗外美如画的风景,看着皑皑白雪,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高中时,沉澈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不要总是闷头学习,出去走走,你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那是2016年的春分,是感受春天、享受自然的好时候。
那天沉澈一大早就去了宾馆,手里还拿着一个风筝,说要带江雨浓出去放风筝。
江雨浓抬眼,看着他手里那个足有半米长的金鱼,没什么兴趣。
“你自己去吧,我没空。”说完,她埋头继续做题。
被拒绝的沉澈也不气馁,他把鱼放在前台大理石台面上,然后整个人跟过往无数次一样,趴在那个台面上垂眸盯着江雨浓,语气轻柔,连哄带商量,“就一上午江雨浓,我们就出去一会儿,最多两个小时。”
“不去。”
“去呗~”
“看店。”
“我已经跟董阿姨请好假了,”沉澈笑着,“她说了,不扣钱。”
"......
好一个先斩后奏,江雨浓想。
她没再说话。
沉澈见她还是不为所动,又往前探了探身子,个子高的原因,他这一探,头几乎就要挨着江雨浓的头。
“江雨浓,不要总是闷头学习,出去走走,你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这话令江雨浓顿住了笔。
她愣了两秒,然后抬眼,语气没什么起伏,“去哪里?”
沉澈盯着她,笑容一点点绽放,最后直接绕进前台,一手牵着江雨浓的手腕,一手拎着他的金鱼,风风火火出门了。
还是那辆自行车,他载着江雨浓,带着风筝,动力十足地往胡同外骑。
但那个金鱼实在有些大,偶尔会被风吹得面朝前,无形中给沉澈增加了很多阻力。
几次以后,江雨浓说:“风筝给我拿吧。”
沉澈不给,“不用,我拿着。”
“你拿着很碍事。”
“不碍事!”
江雨浓没再争执,只是在他们等红灯的时候,轻轻扶着沉澈的腰,探过身子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只风筝。
初春的阳光浓烈却不灼人。
虽然刺眼,但温度刚好。
可是沉澈觉得,在腰际被江雨浓轻轻触碰的那一刻,在感觉到身后的人靠近自己的那一刻。
微风带过来的不只是江雨浓独特的气味,还有热浪。
一波接着一波,蒸腾着他。
尤其在江雨浓的发丝擦过他脸侧的时候,他觉得今年的春天有点过了。
今年的春天,
有点,过于躁动了。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风筝被江雨浓拿走,然后视线随着那只白皙的手往后看,看江雨浓把风筝平放在腿上,身子就此僵住。
绿灯亮了,他却愣在原地。
江雨浓见他还不走,抬眼看他,问:“等什么呢?绿灯了。”
“啊?哦哦哦。”沉澈反应了一秒,连忙转回身子,手忙脚乱地重新出发。
他没有直接带江雨浓去放风筝,而是先带她去了一家花鸟鱼虫市场。
江雨浓看着各种动物乱窜的市场,问沉澈,“来这里干吗?”
沉澈偏头,略微低了低,神神秘秘地说:“带你看个东西。”
两人走走绕绕,最终在一家鱼馆停下。
卖鱼的老板好像是认识沉澈,两人沟通几句后,老板就走了。
这家鱼馆很大,但很干净。偌大的一家店,鱼腥味都没怎么有。
宽阔的店面里,各种各样的鱼缸里放着各种各样的鱼,从地面到房顶,花花绿绿一大片,目光所及全是鱼。江雨浓看着,甚至觉得自己有种鱼的错觉。
沉澈像是经常来这里,老板走了以后,他带着江雨浓轻车熟路地走到一缸鱼前。
那是一缸全白色的鱼,牌子上写着品种,“凤高”。
它们像水中的精灵一样,身形优雅,鳞片洁白如雪。
最引人瞩目的是宽大飘逸的尾巴,轻盈灵动,随着水流摇曳,如同凤凰展翅,美丽到无与伦比。
江雨浓一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不自觉靠近,睁大了双眼专注欣赏里面的每一条鱼。
过了几秒,沉澈的声音在耳边轻柔响起。
“江雨浓,你知道鱼有软鳞和硬鳞之分吗?”
江雨浓回答:“有听过。”
“那知道区别吗?”
“不知道。”
沉澈靠近她,温声解释道:“硬鳞鱼的鳞片很明显,像我们熟知的鲫鱼、鲤鱼这些,都是硬鳞鱼。而软鳞鱼的鳞片较小,不易察觉。虽然叫软鳞,但这类鱼的鳞片并不是软的,也具有一定硬度,只是相对于硬鳞鱼来说,鳞片不明显。”
说完后,沉澈转头,“江雨浓,这很像你。”
江雨浓闻言也侧头看向沉澈,盯着他听他继续说。
“你总说你的温暖是伪装的,总说你不是表面那样的好。”
“可实际上,那些好,只是你不想被放大,不想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