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浓无语,但没再说什么,任由沉澈幼稚的祛味行为。
她带沉澈直接去了客房部顶层的总统套,沉澈看着门口的装饰,一眼就知道这是林雪浅出嫁的婚房,于是没有往里走,站在门外等着江雨浓。
一分钟后,江雨浓从里面出来,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了张房卡,“你的房间,在我隔壁。”
沉澈垂眸看了一眼房卡,没接,继而又掀起眼皮看向江雨浓,眸光深沉,带着意味不明。然后勾着尾音吊儿郎当地说:“故意给我留的?行啊江雨浓,看不出来你心思还挺??”
他故意停了停,然后又说:“细。”
江雨浓抬手把房卡拍在他胸口,“林雪浅留的,你爱住不住。”
沉澈迅速抬手,将房卡和江雨浓的手都护在自己心口,略带失望地说:“哦,不是你啊。”
“赶紧滚下去,我要忙了,”江雨浓要抽回手,沉澈按着不让,她瞪他,“干吗?”
沉澈往前一步,抬起另一只手轻捏了下江雨浓的腰,略微低头,语气带了控诉,“这么凶?你这跟薄情女有什么区别?”
“?”江雨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干什么了就薄情?”
“你赶我走。”
“那你跟我一起熨婚纱。”
沉澈被噎,他抿唇,发坏一样又捏了把江雨浓的腰,这次真的用了力气。
江雨浓腰侧的肉本来就敏感,现在被她一弄,半个身子瞬间麻了。
她抬手想把沉澈往远了推,但没推动,只好拧着眉抬眼骂他,“要什么流氓呢?”
“我干什么了就耍流氓?”沉澈用刚刚江雨浓的话反问她。
江雨浓愣住,随后偏头笑了,“行了,快下去吧,我真得给雪浅弄婚纱了。”
虽然很不舍,但沉澈懂分寸。
他把江雨浓送进屋里,手握着门把手说:“好好休息,明天要起很早。”
江雨浓点头,“你也是。
沉澈顿了两秒,往前迈了一小步,低头在江雨浓额头印了一个很浅的吻。
“晚安。”
江雨浓笑着白了他一眼,晚饭还没吃,晚什么安。
但她没说什么,也跟了句,“晚安。’
晚上,江雨浓跟林雪浅一起住在了套房里。敷完面膜整理好第二天的东西后,两人一起躺下聊天。
林雪浅说:“真不敢相信,明天我就要跟沈重云结婚了。”
江雨浓笑,从被子里牵住林雪浅的手,“什么时候领证啊?"
“5月20号。”
“还挺浪漫。”
林雪浅翻转身子面朝江雨浓,笑着问:“那一起呗?”
江雨浓侧头看她,“领证啊?”
“嗯,”林雪浅点头,“我们一起去领证,多好。
江雨浓笑,“看看吧。”
林雪浅没有再继续,她只是看着江雨浓,嘴巴抿了几下,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昏暗中闪动着光。
上次跟她这样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是在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
一转眼,八年了。
从前她只觉得江雨浓是个心思很重的人。
这个心思重不是说她有城府,而是很多事她都压在心里,不跟任何人说。
可自从前段时间沈重云说了他们两个的过去后,林雪浅便觉得江雨浓是个十分坚韧的人,同时她也开始心疼她。
或许是林雪浅的沉默太有故事,又或是江雨浓转过头看向她的时候,暖黄灯光下她的眼神太过于热烈和直白。
江雨浓在这一瞬间突然想跟林雪浅说点什么。
她转动身子,让自己面向林雪浅,“雪浅,你知道一直以来,阻挡我跟沉澈和好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吗?”
“知道啊,”林雪浅说,“不就是你的家庭吗?但雨浓,我真觉得那不是问题。”
江雨浓笑,“其实,我家庭情况远比你知道的还要糟糕些......”
这个夜晚,江雨浓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分享给了她目前唯一、也是最好的朋友。林雪浅听着,从面无表情,到微皱眉头,到五官拧成一团。
她太心疼了,她从来没有想到江雨浓的童年还有过去,是这样度过的。所以在听了这一切后,她也理解了为什么一直以来,江雨浓能那样狠心把沉澈推开。
如果沉澈是普通家庭,或者稍好的家庭,或许江雨浓的纠结和顾虑会少一些。
至少两个人是在同一个阶级。
但确实,如江雨浓所说,他们天生的差距太大了。
林雪浅在被窝里握住江雨浓的手,轻声说:“雨浓,纵然如此,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跟着自己的心走。”
黑暗中,江雨浓笑了。
“当然,我会的,”她说,“我要谢谢你,是你的勇敢,让我醒悟了许多。还有??”
江雨浓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揉了两下林雪浅的头,看着她,诚恳且认真。
“雪浅,我从来都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