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别鹤孤鸾(2)(1 / 2)

小姐多娇 七句流言 2657 字 1天前

茹姨听见卫疏星未能说出口的那个名字, 为此一惊。

没事的,小姐年纪轻轻,哪有那么容易走出来。她还不了解小姐吗?明日寻个乐子,玩高兴了,自然就好了。

??茹姨虽这样想,却多多少少有点拿不准。她自己和丈夫只是搭伙过日子,感情不深,丈夫病故后,她到底还有女儿锦绣做伴儿,又在卫家混得很有头脸,因此并未悲痛太久。

偏偏人与人是不同的,同一个人面对不同的事也是不同的,茹姨晓得不能一概而论:“小姐突然拿到和离书了,还不习惯吧,毕竟和姑爷......和贺侯爷同居了许久。”

卫疏星单手托腮,叹了声气,原来不只是自己改不过口,这儿还有人把贺玉舟当姑爷呢。

她下了竹榻,抓住茹姨的臂膀轻轻晃,撒娇道:“茹姨,我心里闷闷的,不想做功课。”

“闷闷的?莫非又是因为姑......”茹姨怀疑自己是否年纪大了,脑子不灵活,又叫错称呼,“又是因为贺侯爷?”

卫疏星说不清,远看着贺玉舟策马离去的时候,她心里千真万确空了一块,不疼,仅是酸酸涩涩的,像在漏风。

没有什么话不能和茹姨倾诉,卫疏星便拉她坐下,和她分同一块西瓜:“茹姨,你知道的,从前贺玉舟死活不跟我和离,现今又利利落落地签了和离书。方才我不觉得,现在却觉得奇怪了!”

“早离晚离都是离,大人那么疼小姐,小姐又坚定,约莫是贺侯爷觉得强留无用......所以就妥协了?”茹姨猜测道。

卫疏星眉心微皱,琢磨起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是强留,还是放手?

她挠了挠头,把这话问给茹姨听。

茹姨学识不多,可是偶尔说上几句,倒很中听:“我说不给再雪衣剪羽,要放它回归山野,小姐以为可行吗?”

“这断断不能成!”卫疏星急了眼,雪衣只不过是只小鹦鹉,没多大本事,先不提捕食的事,若遇见野猫野狗,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所以雪衣只能留在家里,时时有人看顾着,这叫强留之爱。

茹姨又问:“那我天天把雪衣关在鸟笼里,任凭它如何叫,都不当它出来玩,这可行吗?”

卫疏星若有所思,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我想喝牛乳,茹姨,你叫人去热牛乳嘛。”

“吃完冰西瓜又喝热牛乳,当心闹肚子。”因贺玉舟走了,监督卫疏星写作业又成了茹姨的责任,“等小姐把功课写得差不多了,再谈喝牛乳的事儿。”

一整晚,卫疏星都心不在焉,每每抬脸,总以为贺玉舟还在竹榻上,在灯火下,垂着头给他绣荷包。

分明贺玉舟只在今晚做过一次,卫疏星却觉得这一幕已上演过万万次,每一次她都黏在他身边,心血来潮了就突然亲他一口,看他红着脸的错愕模样,便能笑出声.......

其实并没有万万次,她也没有在这种场合突然亲过贺玉舟,都只是幻想。

半个时辰下来,卫疏星恹恹地拍桌,可算是写完了功课。茹姨问她是否还要喝牛乳,她却说不必了,困得很,只想睡觉。

她哪里有睡意,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时不时伸手往身边摸一摸。

又空又冷,谁都不在。

卫疏星捞过布娃娃小星,难过地哼唧了几声,下颚低着娃娃额头,好似往日低着贺玉舟的胸口,只不过没有那么软,那么热。

借光一看,小星穿的是主人新给它做的夏衣,两只眼珠子都没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却笑眯眯,乐呵呵的,什么烦恼都没有似的。

卫疏星忽的莫名笑了,嘴巴与小花咧成一样的孤独,往娃娃脸蛋上一亲,终于睡去。

贺府。

夜间突然回了府,府里的人还以为贺玉舟出了什么事,都躲在墙根里窃窃私语。

“......八成是和夫人吵架了,你没看见,侯爷的脸色简直没法看。”

“啊,那咱们侯爷也太憋屈了,三更半夜的,竟被夫人赶了出来?”

几人话音未落,就听房门吱呀一声,贺玉舟沉着脸踏出来,幽幽目光自每一人脸上逡巡而过:“你们很闲吗?”

几个仆从吓破胆,纷纷低下头,不敢作声了。

贺玉舟淡淡瞪他们一眼,便紧紧合上门扉,回到灯下,继续给卫疏星做荷包。

他已算好,荷包、香囊,先各做四个,按季节选花色、放干花香料;圆圆换肚兜换得勤,她皮肉又嫩,故而肚兜得做得精细再精细,线头得藏好,若是磨着了她的肉,恐怕她要撇着嘴喊疼了……………

贺玉舟蓦然笑了笑,别人哭起来都丑,为何圆圆撇嘴时不仅不丑,还显得可爱呢?

莫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再丑的表情到他这有情人眼里都是美的?

针尖扎破了指腹,贺玉舟本能地轻呼一声,却不急着止血,放任那滴血珠渲染他的掌纹,再顺着手腕滑到面料上。

巧的很,血珠与月季花的花蕊融为一体,皆是红色,竟分不清谁是谁了。

以后他的血肉就会与这只荷包在一起,与圆圆在一起了,贺玉舟想着想着,冷不丁扬了下唇角。

他笑得甚是难看,脸都僵了才停,而后便是蒙着脸哭,哭他昔日太不知好歹,哭他不该未识破姐姐的绝育药。

哭到头都疼了,贺玉舟也不去睡,只将窗户开得在大些,盼着夜风为自己醒神。

终于天亮,贺玉舟共给前妻缝好了四只荷包,另有几只香囊得填好了干花香料才算完工。

他简单洗了把脸,便顶着黑眼圈去给母亲请安。

与卫疏星和离的事,该让家人知道。

见到贺意嵘,贺玉舟唤了声母亲,没有拐弯抹角:“我将和离书签好,交给圆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