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明顿老夫人的过世并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改变,大家依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米亚的生活节奏没有变,伦敦的贵族们也不会因为一个早就消失在权力的舞台上的老太太而伤心。
她的死亡就像是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中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连点儿波澜都没有激起,就更加不用说是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发展,战争照样爆发,时代照样前进,在滚滚潮流当中推着世界不断的变化。
就像是曾经壮观雄伟的利明顿家族祖宅罗斯玛丽庄园一样,经历了数百年的时光冲刷后,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到当初的样子。
“我真是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老的快要掉渣的庄园,明明你买下来根本就不会自己住。”查尔斯一边走一边对自己的表弟买下这座古老庄园的行为不以为然。
上帝保佑,这庄园就算是吹的再怎么好,也改变不了这房子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跟荒宅没有太多区别的事实。
“我可以把它改建成为一家高级复古酒店,面向全世界开放。”弗拉赫纳尔漫不经心的说,“实际上,如果不是买不到卢沃斯的话,我根本就不会买下这里。”
鞋底走在空旷的走廊上引起了一阵回声,让弗拉赫纳尔有些失望,这里终究还是跟卢沃斯相差的太多。
“......你也真能想。”查尔斯无语,买下卢沃斯?疯了吗?
“为什么不能想?”弗拉赫纳尔反问,“我有足够的钱,想想都不行?”
“你明知道德里克家族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们就算是穷到去卖屁股都不会卖掉卢沃斯的,而按照他们的富有程度,更可能再过一百年他们家族的成员都不会去卖屁股。”查尔斯没好气的说。
拜托,一群死硬派的暴躁苏格兰人,本来就很难缠,再加上有钱这个点,那真是难缠指数直线上升,根本就没有人想要跟这群人打交道好吗?
“你弄错了一件事,他们家只是住在苏格兰,不是苏格兰人。”弗拉赫纳尔无奈,他这个表哥貌似因为是英格兰本土土著的原因对苏格兰人很不友好啊。
“呵呵。”查尔斯皮笑肉不笑,“有什么区别吗?这群人常年居住在苏格兰,早就融入了那里的文化,苏格兰人自己都觉得他们是一伙儿的。”
拜托,这地方都把卢沃斯给当成是地标来进行宣传了,还大力推广那里的景观,这跟苏格兰人有什么区别?
而且他们家还有人都混入了苏格兰的议会里面了啊混蛋!
“你高兴就好。”弗拉赫纳尔觉得跟表哥说不清楚,这人民粹主义太严重了,放到几十年前高低是个纳米卒的好苗子。
“这不是我高兴不高兴的问题,是事实。”查尔斯觉得表弟破事儿太多,看上什么产业不好,偏偏看上那家人的产业?
“好的,事实。”弗拉赫纳尔不想要跟查尔斯进行争论,继续前行欣赏着这座自己买下的庄园,但是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这里为什么没有玛丽娜?利明顿的画像?”
他明明记得之前来的时候这里的墙壁上挂着那位女士的画像!
“谁?”查尔斯感觉好像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
“玛丽娜?利明顿,卢沃斯子爵,亚瑟?利明顿的姐姐。”弗拉赫纳尔眉头皱的紧紧的,掏出来了电话拨通了律师的电话,“庄园东翼的画像为什么换了?"
他瞪着墙壁上的那幅扬帆起航的船只画像,心里一阵恼怒,在签订合同的时候他明明说过这里的所有的东西都不允许改变,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纰漏?房产中介商是白吃饭的吗?居然连验收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什么?”负责合同的律师一脑门的问号,“什么画像换了?”
罗斯玛丽庄园里面难道还有什么传世名画吗?没听说啊!
“一幅玛丽娜?利明顿的画像!”弗拉赫纳尔生气的说,对这件事感到十分不满,“合同上面说的很清楚,这座庄园从签订合同的那一刻起,就不允许有任何的改变,我记得你那边应该有留存影像,把那东西找出来发给利明顿家的人,让他们把画像
还回来,不然就等着上法庭吧!”
妈的这座庄园里面最珍贵的东西就这么没了,这不是纯粹给他找麻烦吗?
弗拉赫纳尔恨恨的挂掉了电话,觉得自己应该给利明顿家族的成员找点儿麻烦,在这种事情上面跟他要手段,是真敢啊!
查尔斯:“…………”
他表情诡异的看着自己的表弟,“你没事吧?”
至于吗?一幅画像而已!
“我有事!”弗拉赫纳尔脸色阴沉。
换了谁遇到这种事情不生气?
“但是这是佩德罗?门卡雷利的作品。”查尔斯觉得表弟的脑子多少有点儿问题,当代艺术大师的作品,不比那幅无名之辈画出来的作品强多了?
“谁的作品对我来说无所谓,但画作里面的内容对我很重要。”弗拉赫纳尔哼了一声。
佩德罗?门卡雷利又怎么样?
他家里面值钱的画作多了去了,哪个不比这个意大利人的画作更加有收藏价值?
可玛丽娜?利明顿的画像就那么一幅,就连卢沃斯庄园里都没有她的画像,这才是罗斯玛丽庄园最大的价值!
“你到底是为什么对玛丽娜?利明顿的画像那么执着?”查尔斯忍无可忍,有病吧?这要是人没死你是不是要跑到人家面前去亲自观察一下?
“你不明白。”弗拉赫纳尔轻蔑的看了一眼花花公子表哥,态度十分高傲。
“?”查尔斯有点儿想要炸,不是,你个小屁孩儿这什么眼神?
“说清楚我什么不明白!”他一伸手,勒住了表弟的脖子,誓要把事情搞个清楚。
妈的这小混蛋的眼神太不能忍!
“你一个一年换十几个女朋友的人怎么会明白宿命的安排?”弗拉赫纳尔翻了个白眼儿,把表哥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了下去,不耐烦的说。
“......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吃药?”查尔斯迟疑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问。
他表弟有严重的焦虑症,不会是最近没吃药引起的心理问题吧?
“你才没吃药!”弗拉赫纳尔愤怒的炸裂,“就说你不会明白,你还偏要问,问完了还找事儿,是不是有病?"
果然不能跟这群刻板的英国人讨论浪漫!
“咳咳咳,你冷静一点儿。”查尔斯赶紧安慰表弟,“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毕竟表弟热衷高危运动,情绪不稳定真的很容易出现问题。不过他们家族怎么总是出这种热衷找死的人才?这一代一代的,每个布雷斯蒙斯公爵都是极限爱好者,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查尔斯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这些人一个个的之间根本就不是直系血缘者,为什么还会有相同的爱好,难道这是什么诅咒吗?
“呵呵。”这次轮到弗拉赫纳尔冷笑了,“不用你担心,我焦虑是因为担心我的伤赶不上风季而已,这只是短时间的困扰!”
神经病,他又不是真的心理有问题,纯粹就是担心自己的伤太严重,不得不在家里面养猪,跟查尔斯这个真?心理有问题的家伙根本不一样好吗?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查尔斯不想要跟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了,反正每一代的布雷斯蒙斯公爵都不怎么正常,他这个表弟现在这样也不奇怪,毕竟是一个家族的人,即便不是父子祖孙相传,但血缘关系还是有的,而且还挺近。
他想到了上一任的布雷斯蒙斯公爵就是表弟的伯父,这血缘关系确实是近,近到上一任公爵热衷跳伞把自己给跳死了,这一任的公爵继续接着搞什么翼装飞行,说不是一家子都没人信!
所以话题又绕到了老地方,这家人多多少少是有点儿问题的,不然不能一个接一个的热衷于找死的运动......等等,“说了这么多,这些事情跟玛丽娜?利明顿有什么关系?”
查尔斯总算是把话题给拽了回来,他们不是在讨论那幅画像的吗?
“没什么关系,我说过了,这是一种宿命。”说到那幅画像,弗拉赫纳尔冷静了下来,表情也变得平淡,“我第一眼看到她的照片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跟我错过了时间的恋人。”
“啊?”查尔斯这次直接惜掉了,他表弟在说什么鬼?今天难道是愚人节吗?
“都说了你不会明白。”弗拉赫纳尔笑了笑,眼神变得悠远了起来。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在家族的图书馆寻找资料的时候从一本很旧的日记本里面掉下来的照片,那上面少女明媚的笑容就像是一束阳光闪耀在暗淡的空间里,即便是黑白色都不能削减一点点她的魅力,一下子就击中了他的心。
后来他到处寻找这张照片中的女孩儿有关的信息,一点点的把那个刚刚好跟他出生时间差了一个世纪的女人的消息都给收集起来,开始了长达十数年的历史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