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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长京 李暮夕 3831 字 16天前

“谈稷。”她愣愣地说。

谈笑了,忽然就想要逗逗她:“那我可以亲你吗?”

方霓愣怔的时候,他已经将她搁到了沙发里。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被人像个小玩具一样,那么轻轻松松就放到沙发里,好像自己那点儿体重在他怀里轻若无物。

她还看着他,后脑勺已经被他强硬地按住。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已经抵上一堵坚硬的胸膛,嘴唇也被压住了。

四周忽然变得很安静,似乎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起来,她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呼吸都很重,很热地撞在一起。

方霓此刻才觉得他不是平时那副斯文的样子,完全是盯猎物的那种眼神,她有些僵硬,感觉着他的唇在她唇上移动,是潮湿的,也是炙热的,舌尖试探性地探入。

她的理智回笼,下意识推开了他:“别这样!”

像是戛然而止的音乐前奏,被蛮横地打断,四周陷入更诡异的安静。她的心跳甚至比刚才还快,大脑严重缺氧。

谈稷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有些意兴阑珊。猎物没到手的失落,在眼底转瞬即逝。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半晌,方为了缓解尴尬只好说:“我感冒了,不想传给你。”

谈稷递了个抱歉的眼神,却道:“不感冒就可以?”

方霓的脸不自觉地升温。

他闷笑,清朗而动听,握拳的手虚抵住唇,克制着笑声,明显是在逗她。

方霓觉得他在戏弄自己,羞愤不已,愤而起身。

她去厨房洗碗了。

脸上的温度却一阵一阵的,像不断发热反复。

平复了会儿,她通过玻璃窗的反射看到谈稷靠在客厅沙发里休息,打开了电视机,没有追过来。心里松一口气,但似乎又有些说不清的失落和彷徨。

她很难描述这种复杂的心理。

对她来说近乎心跳失衡的一场艳事,他似乎觉得只是跟她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那种坦荡和自若,那种无所谓......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个“正经人”。

方霓似乎逐渐明白,什么叫“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登场”。和谈稷认识两年,她自问一点也不了解他,他不像宗政一样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有时候让人觉得很好相处,有时候又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谈稷是一个很难琢磨的人。

洗完了碗,她拿着水壶过去帮他续水,却发现他连杯子里的水都没喝一口。

方想起来他第一次来时好像也没喝。

“我不渴。”谈当时这样说。

后来才知道他只喝净水器过滤过的水,他跟朋友说这种没过滤过的水都有一股味道,实在喝不下去。

不过她当时并不知道,只是隐隐觉得有点局促。

她将水壶放回了客厅桌边,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谈稷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解释道:“我不渴,你坐吧。”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方霓这才坐下,感觉主客位置完全颠倒了,心里有点古怪的别扭。

谈稷似乎也觉得尴尬,看她一眼,笑道:“不好意思,每次看到你都忍不住。”

方霓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过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说为什么亲她的事儿,脸上原本消退的热意再次折返。

谈稷侧过头看她,轻轻抬眉,有些似笑非笑的,眉宇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无奈:“你脸皮怎么这么薄?”

方霓无语:“是你脸皮厚。”

他怔了下,朗笑出声,似乎觉得她真的很好玩。

但方霓知道,他必然感知到了什么,比如她对他的态度变化。否则以谈稷的为人,不会那么鲁莽,他可能只会进一步试探。

可就这样越了轨。

他后来竟然还跟她说:“这种小玩具不利于身心健康,适可而止,一个礼拜玩一两次就够了,别过量。”

“坏人!”方霓嘀咕。

他都要走了,挽着西装回头,轻笑着看她:“我要真是坏人,我早就办了你。”

门在她面前合上了,方霓还没从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里回过神来。

后知后觉的,脸颊的温度已经超标了。

原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谁知过了两天,谈稷忽然打了电话给她,问她最近有没有时间出来。

方霓楞了一下说:“明天下午有。”

挂了电话才后悔,都没问他找她有什么事儿呢,就这么稀里糊涂答应下来了。

年底又有雾霾天,北京这两天的能见度很低,虽然政府紧急疏散气流,收效甚微。

方霓晚上没有睡好,翌日起早精神也不太好,只好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

搭同学虞荞的车到建外,她收拾了一下拎包准备下去。

虞荞指着前方高耸入云的大楼,忍不住惊叹出声:“你朋友在这儿工作啊?”

“......不是.......”方霓尴尬笑笑。

不知是要怎么解释谈稷的工作性质还是解释她和谈稷的关系。

朋友?她不知道他们这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这地方遍地金融机构和高端酒店,也有一些不挂牌的G企下属的研究院,但很少,蛮好找的。

但对于方霓来说就有点困难了,站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她犯了难。

快到9点的时候,她给谈打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声音,自称是他的秘书,叫陈泰,蛮和气的,说话条理分明:“这样吧,您在原地别动,我让人来接你。”

挂了电话,他看向沙发里闭目养神的男人:“确定要这个时候见她?”

谈稷头也不抬:“你去接她。”

方霓到的时候,在走廊里就听见了一个洪亮年老的声音,诉说着这个项目的种种好处云云云云,年轻的那个偶尔才虚应附和一声,她便有些踯躅。

岂料他的秘书径直叩门而入,抬手在休息室门板上敲两下:“谈先生,方小姐到了。”

谈稷朝门口望来,视线扫过她,尔后回头跟那老头道个歉,说有事得先走了。

高谈阔论的老头吹胡子瞪眼,露出明显不虞的神色:“你该不是故意的吧,阿稷?”

“哪能啊?”他笑着说,“真有事儿,陈老,回头再聊。”

方霓承受着老头犀利的目光,跟他一道出了休息室,才觉得不对劲,回头去看他,总感觉自己被当了抢使。

谈稷偏头看她,似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院里要转制,老头三天两头找我,我不耐烦应付他。”

“那就不去呀。”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说完自己都有些窘迫了,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谈稷也是好笑地看着她,清亮的瞳仁里,露出又无奈又有趣的神情。

其实他不用解释的,左右不过人情世故,他也没必要跟她说这些,可谈稷还是说:“陈老是我爸以前的同学,能力不用说,但人有些迂腐,对项目啊盈利什么一窍不通,固执得很。我爸够忙了,我总不能老给他添麻烦,不然他又要跟人说我爸现

在发达了瞧不上他这个老同学咯。”

他还会去找你爸吗?”方霓忽然觉得他也挺难做的。

答应是违背本心,不答应情面上过不去。

不过他爸那样的人,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吧?

“难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谈无奈地摇头,又偏头看她,“老小孩老小孩。你知道什么叫老小孩吗?有时候我宁愿跟真小孩打交道。”

方霓忍不住笑出来。

可笑了会儿又觉得不对劲,什么叫“宁愿跟真小孩打交道啊?

他在内涵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