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清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瞬间明白虞归晚的话外之音,当即笑道:“说起来,你们怕是不知道吧。”
“眼下她们钟府,令嘉的异母弟弟钟幼明,说话倒是极管用。”
钟幼明?虞归晚眉头皱地更紧,此人她也知晓,对令嘉的态度倒是与他那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颇为不同。
正这般想着,外间小二便敲了敲门,恭敬问道是否可以进来上菜。
长平当即命人将饭菜端了上来,倒是将虞归晚未说出口的话打断了。
趁着用膳的间隙,虞归晚瞧了眼始终提不起精神的纪迢迢,疑惑道:“这是怎么了,瞧着迢迢总是没精打采的。”
纪迢迢听见提及自己了,才焉嗒嗒地抬眸瞧了眼虞归晚,想要问她向云珠的事情,可是碍于旁人在场,只得将话咽了回去,嘴上孱孱道:“无事,不过是天冷了不想用膳罢了。”
闻言,仪清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还说呢,这丫头成日里出了门就想往梨香居跑。”
“今日若不是我亲自去了纪家,又对着纪夫人好一通保证,只怕还将她带不出来呢。”
提及梨香居,众人心中又想起那个子衿来,不明白纪迢迢怎么就对这么个戏子如此上心。
纪迢迢自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伸手便捡了枚白玉卷放至仪清面前,赔笑道:“好了好了,都知道咱们仪清最好了。”
她眸中一亮,抿唇笑道:“不过就我阿兄那般古板的人,竟也这般听你的话,真是奇了!”
她阿兄本是咬死了不许她出门,怎料仪清不过是在他面前轻飘飘问了几句罢了,阿兄便同意了,那模样,就是在祖父面前也没这般乖巧。
提及纪方夷,仪清面上一红,很快又镇定下来,慢悠悠捡起那块白玉卷送入口中。
虞归晚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问道:“仪清,你真的要同纪方夷成亲了?”
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姐妹,眼下竟到了成亲的年纪,虞归晚不知怎得,心下总觉得怪怪的。
仪清闻言,一双凤眸轻抬,在虞归晚面色扫了几眼,笑道:“两家都快筹备地差不多了,你说是真是假?”
似是不愿自己一人成为众人的焦点,仅清悠悠看向一旁吃的正欢的长平,笑道:“别说我了,这丫头同你阿兄,最近可是颇为熟稔。”
什么?虞归晚错愕地张了张嘴,目光愕然望向长平。
长平本是饿极了,用膳速度不慢,闻言动作一乱,当即有些呛到。
虞归晚连忙见手边的帕子递了过去,一边拍着长平的背一边道:“你慢些吃,我又不是对你有意见,你同阿兄有进展,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不过是好奇,阿兄那般无趣的性子,长平是怎么同他相处的。
提及虞云清,长平面上的红霞一路染到了耳朵根,只觉整张脸都在发烫,连忙小声反驳道:“你别听仪清胡说。”
“不过就是前些日子,接待宁国那位固安公主的时候,同...同流光哥哥有些接触罢了。”
仪清抽了抽嘴角,见长平那副小女儿家的模样,忍不住逗她道:“这都流光哥哥了,只是有些接触么?”
长平当即面色通红,她才不会承认,是她自己去找太子殿下兑现的当初的诺言。
四人正这般说着话,却见房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仪清见状正要冷下脸斥责,便瞧见钟令嘉的贴身婢女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状似惊慌道:“奴婢一时走岔了路,还请诸位女郎不要见怪。”
虞归晚认出朱颜后,下意识便觉着不对劲,轻声道:“朱颜?你怎么在此?”
朱颜小心往身后看了看,一边低下头,一边往门外退着,口中连声道:“奴婢不小心走错路而已,这就离去。”
话音甫落,便见朱颜抬脚要往门外去。
虞归晚当即唤道:“等等!”
她轻轻站起身,佯装不悦道:“打揽了我们的兴致,轻飘飘地一句话便想走?”
“你给本姑娘过来。”
“这....”朱颜有些局促,连连回头朝一个方向望着。
虞归晚知晓,只怕是有人在盯着她,心中一动,又冷了几分声音道:“怎么,没听见本姑娘的话么,还不赶快进来。”
便见朱颜抿了抿唇,似下定决心般往里跨。
虞归晚见状,伸手便要去拉朱颜,二人手掌刚刚相交,便见远处小心跑来几个穿着钟家服侍的小厮。
为首的一个连忙躬身道:“给这位娘子告罪了,这是钟俊浩钟大人府上的奴婢,若是冲撞了您,还请您多多包涵。”
虞归晚一手隐在衣袖下,闻言当即不悦道:“行了行了,本姑娘还有事在身,就不同你计较了,赶紧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