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戏园子(1 / 2)

阑亭杳杳 月临春 4485 字 2天前

苏阑亭轻笑一声,面上尽是不屑,目光悠悠投在远处同汀烟说话的娇人身上,了然道:“流光兄,便是因此才对孤冷淡的?”

虞云清默然,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虞归晚身上:“姒云琚此次,对你的侧妃之位势在必得。”

而永平帝,自然是乐见其成。

既能彰显他厚爱老臣孙女儿的仁善,又能换来姒太傅的推崇以及在文臣心中的至尊地位,区区一个侧妃之位而已,何乐而不为?

太子眸子微眯,定定对虞云清道:“流光兄放心,孤当日的诺言,依旧作数。”

言下之意,便是他身边只会有虞归晚一人。

虞云清轻轻收回视线,轻声道:“臣,拭目以待。”

说罢,虞云清一掀袍角,朝太子恭敬行了一礼,随即转身朝镇国公府的马车走去。

原处,月明正要上前,便见太子一手轻轻抬起,温声道:“让她们先走。”

另一边,虞归晚有些好奇的瞄了一眼虞云清的脸色,瞧着似乎比方才缓和了不少,见状,虞归晚扭身在虞云清身旁坐下,笑弯了眸子道:“阿兄??作甚皱着这张脸,难道瞧见我你不开心么?”

虞云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伸手轻拧了一下她的鼻头:“也就你胆大,好容易打了胜仗,竟也不急着回来,真是叫阿父阿母好等。”

当初为了不兴师动众,她同太子皆是偷偷脱离队伍的,只派了雾隐和汀烟前去同虞云清知会一声,眼下秋后算账,虞归晚也讷讷闭住了嘴,不敢多言。

虞云清见她乖巧起来,唇角不动声色地一笑,自顾自捧了一册书卷来看。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马车稳稳停在镇国公府的门口,虞云清撩了帘子下车,随即便伸出手,作势要扶虞归晚。

虞归晚也不矫情,撑着虞云清的手便跳下了马车,朝府中的方向一瞧,疑惑道:“阿父,阿母呢?”

按照往常来说,她父母定是会在府门口来接她的。

虞云清微微一笑,敲了敲她的脑袋瓜,笑道:“在母亲那处等着你呢。”

虞归晚眉头一皱,心中忐忑,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熟门熟路地到了静澜苑,尚未踏进去,鼻尖便闻到了饭菜的香气,顿时感觉腹中饥饿。

出门在外这些日子,虽说吃的也不差,可比起家中做的,到底少了些味道。

心中一动,虞归晚掀开帘子便小跑进门,只见衡阳郡主端坐在桌旁,正亲自捡了一碟子松鼠鳜鱼放在虞归晚的位置前。

似是听见脚步声,衡阳郡主抬头一看,便瞧见虞归晚像只快乐小狗般奔了进来,当即便站起身,面色激动地迎了上去,口中唤道:“我的查查,可算是回来了。”

一旁的虞山也眼巴巴瞧着虞归晚,又想要上前同闺女说说话,又不敢打揽衡阳郡主。

衡阳郡主一手捏了虞归晚的小手,轻声问道:“一双小手这般凉,可是衣裳穿的少了?”

说完,又皱眉同虞云清道:“也不知给你妹妹带个披风过去。”

“快叫母亲瞧瞧,可是瘦了?"

待完完整整瞧过虞归晚一趟后,衡阳郡主才放下心,拉着她至桌边坐下,笑吟吟地夹了一筷子翡翠虾仁放进她碗中,笑道:“尝尝,阿母的手艺如何?”

“咦?竟是阿母亲自下厨?”虞归晚眸色一亮,衡阳郡主的厨艺向来便是极好的,可她贵为主,便是家中人也不常会迟到她的手艺。

将虾仁塞入口中,鲜甜爽滑的口感顿时攥住了虞归晚的口腔,她幸福地眯起眸子将虾仁咽下,才扭头冲衡阳郡主说起了在外面的事儿。

衡阳郡主也不着急,笑眯眯地应了,时不时往她盘子中捡着菜。

见她用的差不多了,衡阳郡主才正色道:“香香,阿母有一事问你,你老实告诉阿母。”

衡阳郡主鲜少用这般正式的语气说话,可每每这般说起,皆是一等一重要的事儿。

闻言,虞归晚将筷子搁在一旁,抬眸略有疑惑地望着自家阿母。

衡阳郡主怜爱地望她一眼,才温声道:“此去西关城,你同太子殿下,如何了?”

瞥见虞归晚仍旧有些不解,衡阳郡主轻笑道:“阿母是说,你可是有些喜欢太子殿下?”

虞归晚闻言,当即面上一红,有些忸怩道:“阿母问这个做什么?”

这般小女儿的做派,衡阳郡主也是过来人,眸色一沉心中便有了大概。

只是这些日子,京中也有了变化。

她瞧着虞归晚,红唇清启:“当初你刚离京不久,姒家那个就自请去了大慈悲寺祈福。

“祈福?”虞归晚一怔。

衡阳郡主轻轻颔首:“说是只要太子殿下同大祈能康健无忧,她便是常伴青灯也是值得的。”

说及此,衡阳郡主眸中闪过一丝讥笑,颇为不屑道:“便是本郡主也要赞她一声勇气可嘉。”

要知道,姒云琚此举完全就是在赌,若是赌赢了,太子回来了,那她便得了个情深义重,痴情一片的名头,若是赌输了,那可真真是一辈子套在其中。

也不知她是对太子有信心,还是真的就这般豁得出去。

说及此,衡阳郡主轻轻抬眼,瞧了瞧仍是一片怔然的女儿,心中轻叹:“如今太子大胜回来,民间多有流言,说是姒家那个福泽深厚,刚一祈福归来,太子便凯旋,这福气都传到了太子身上。

“京中不少人都在传,这姒云据与太子缘分天定,想必不日就要进宫成为太子侧妃了。”衡阳郡主说完,紧紧盯着虞归晚的眼睛,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

原以为依着虞归晚的性子,定是还不知情爱为何物,却不料虞归晚冷笑一声:“好一个姒云琚,就这般想挖本姑娘的墙角么?”

有些东西,真要叫她要,她可能犹犹豫豫,可是在她考虑好之前,要是有人来抢,那她也定是不乐意的。

思及此,虞归晚当即眯了眯眼,冲衡阳郡主道:“阿母你放心,我定是不会让姒云琚得逞。”

见状,衡阳郡主反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丫头,真是....

想到姒家那丫头的手段,衡阳郡主心中又是一叹,只觉整个人愁极了。

与她不同,虞归晚这般斗志昂扬,虞山同虞云清皆是心中百转千回,只觉女/妹妹想要的,定是要想法子弄来。

二人心下一动,皆是暗自有了打算。

另一边,太子急匆匆回了东宫。

前脚将将踏入书房坐下,后脚雾隐便送来了一大堆的折子,恭敬道:“殿下,这些都是积攒下来的折子。”

说罢,他轻轻将折子放在桌案上,恭敬退至一旁。

太子一手端了内侍奉至手边的茶盏,另一手随意捏了本折子看了,口中悠悠道:“孤不在的日子,京中可有发生什么事儿?”

雾隐皱眉,京中....

忽而,脑中灵光一闪,雾隐小心问道:“殿下说的,可是姒娘子之事?”

太子轻轻抬眸,视线冷冷留在雾隐头顶。

雾隐被他这般一望,只觉整个人慌乱极了,额间更是布上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察觉那目光愈发冷冽,雾隐不敢耽搁,连忙开口道:“回殿下,咱们东宫,向来....向来是不报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更何况...”

更何况,还是京中的流言。

太子不轻不重地放下茶盏,在空中响起沉闷的一声,随后淡淡道:“这次便罢了,往后这些事,事无巨细,皆要报于孤。”

“尤其是与镇国公府有关的。”太子淡淡补充道。

“是!殿下!”雾隐连声应了,随后恭敬退至一边。

“去将这件事的始末,给孤查清楚送过来。”

“是,殿下。”

未过多久,便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有内侍上前禀报道:“启禀殿下,圣上请您去乾清宫一趟。”

“可有说是何事?”

“这...小人不知。”

太子从书案后轻轻站起身,淡淡颔首道:“走吧。”

说完,他长腿一跨,大步出了东宫,内侍们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宫外,太子还朝的消息飞快传遍整个京城,姒府后院中。

姒云琚端庄坐于妆台后,面前正是各色打开的首饰匣子,眼下她那白皙纤嫩的一双手正轻轻在匣子中拨弄,良久,才挑了支成色极好的珍珠簪子在发间比划。

见状,她身后侍立的侍女琳琅轻声笑道:“奴婢记得,这是公家娘子前些时候送来的吧,瞧着真是好看。”

她掩唇轻笑:“自打太子殿下大胜的消息传回来,这谁不是卯足了劲儿往您身边送东西。”

“倒是镇国公府那头,简直冷清的紧。”

“想来呀,任是谁都知晓,您可比那虞归晚要靠谱多了。”

姒云琚唇边含笑,悠然听着琳琅将一番话细细说完,这才优雅将簪子取下,轻轻放回匣子中,低声笑道:“这算什么?不过是成色好些罢了。”

“要知道,那皇后娘娘凤冠上的那颗东珠,才是这么千百年来就那么一颗。”

此话一出,琳琅眸中火热愈深,只恨不得当场便跪下来喊娘娘千岁。

见状,姒云琚不屑一笑,真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竟也能惊讶成这般。

略一沉吟,姒云琚才轻轻抬眸,冲琳琅道:“你切去打听打听,看看镇国公府那边的动静。”

若是虞归晚识相,最好便自己寻个理由,将正妃的位置让出来。

否则...那她就免不了要使些手段了。

镇国公府,被姒云琚惦念许久的虞归晚回到东风苑后,在榻上翻来覆去几下,终是冲着外面唤道:“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