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收尾(1 / 2)

阑亭杳杳 月临春 4406 字 2天前

白玉冷着脸,当先一步落在地上,随即连忙上前将李夫人扶起,关切问道:“夫人,可还好?”

李夫人无力摇头,眸子往旁边一转,便想过去帮还被人摁着的韩盈盈。

端坐在上首的柳宁嫣被白玉这出闹得心下一沉,素手朝着桌案一拍便径直站起身,眉头一横,尚未来得及说话,便见一队士兵们跟在白玉身后,整齐列站在一侧,端的是声势浩大。

“怎么?白副将当我这西侧院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处男,擅自闯入韩将军后宅,还带着这么多士兵。”柳宁嫣妩媚的眸子停在白玉面上,唇角微勾:“是要造反么?”

白玉轻轻扶起韩盈盈,侧眸平静瞧着柳宁嫣,眸底闪过一丝复杂,开口道:“柳姨娘,按照大祈律例,以下犯上者,杖二十。”

“李夫人身为韩将军的正妻,你不过一个妾室,竟敢做下如此歹毒的事,真是……真是....”

白玉抿唇,但是找不到恰到好处的形容词。

闻言,柳宁嫣讥诮一笑,睫毛一颤,便扬了扬下颌,冷声骄横道:“是否以下犯上,自有我夫君明鉴,至于你,白副将。''

“难不成,你要在我夫君的后院,处置了他的姨娘么?”

“想必你还没有那样的本事!”

她刻意咬重了“夫君”二字,目光轻轻落在被白玉扶着的韩盈盈身上,从鼻中轻哼一声:“我劝白副将,怜香惜玉,也要睁大眼睛,瞧瞧那香,那玉,到底是不是你能碰的。”

说完,柳宁嫣当即便唤道:“来人!给我将白副将请出去!”

话音甫落,原本院子中的守卫当即便捏着剑朝白玉带来的人围拢过来。

见状,白玉冷下脸色,朝着仍旧趴在地上的韩耀道:“韩耀,你为人子,为人兄,就这般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受苦么?”

韩耀以为白玉是怕了,当即不在乎地一笑,眸中颇为不屑道:“白玉,本公子劝你最好少管闲事。”

话未说完,他冷冷抬眸,毫不掩饰眸中的阴毒之色,恶狠狠道:“倒是你,竟然敢踹本公子,来人啊!立即将白玉给我拿下!”

敢冲他出手,他定要扒了这姓白的一身皮。

只是这一回,院中守卫皆面面相觑,丝毫不敢冲着白玉拔刀,皆因白玉此时单手持着一枚令牌,冲着众人毫不避讳道:“太子殿下有令,军中出了叛徒,整个城主府,暂时由本将接管。”

说罢,他冲着原本守着院中的士兵们道:“怎么,还不过来,是要本将你们一个谋逆之罪么?”

这些将士虽被韩益派来保护柳姨娘,可说到底也是大祈的将士,归根结底还是君主至上,当有了第一个过去的士兵,后面的人也就纷纷站至白玉身后,恭敬道:“一切听凭白副将吩咐。”

他们能如此听话,还有个原因便是白玉此人,在军中的声誉极好,体恤将士且战功赫赫,众人都对他颇为敬重信服。

见局势已然控制住,白玉反手将令牌收回,一双眸子淡淡瞧了柳宁?一眼,便吩咐道:“看住西侧院,柳姨娘禁足,待太子殿下回来后发落。”

至于韩耀...

白玉冷冷瞥他一眼,不带感情道:“带回前院,先行关押。”

“是,将军。”立即便有两人不顾韩耀的挣扎,将人拖起往院外而去。

李夫人依旧颤颤巍巍站在原处,院内,柳宁嫣同白玉遥遥对望,皆面无表情,良久,白玉才觉自己的衣袖被拽了拽,垂下眸便瞧见怀中的韩盈盈面色一片惨白,小声道:“将军,我阿母身子弱,可否...”

闻言,白玉收回视线,扶着人转身道:“回正院!"

语罢,一行将士整齐转身,乖乖跟在白玉身后离开西侧院,只是最终在门口留了二人把守。

院内,柳宁嫣依旧静静瞧着白玉离去的地方出声,良久,一旁的月儿才上扶住柳宁嫣,有些担忧道:“姨娘……”

“我无事。”柳宁?顺势在圈椅中坐下,垂眸一笑道:“他白玉,如今也是好样的了。”

听她这样说,月儿心头一紧,当即便劝道:“姨娘放心,待将军回来,定会为您出头的。”

不就是为难为难李氏和那韩盈盈么?这些年,便是当着将军的面,姨娘也未少做过,如今更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料柳宁嫣却是轻笑一声,微微抬起眸子,似是嘲笑月儿的天真:“你以为...韩益还能回来么?”

方才白玉说的是什么?太子殿下有令.....

失踪许久的太子殿下,回来了,与此同时,韩益迟迟未归,甚至就在昨夜,原本被禁足在府中的韩盈盈竟也偷跑出去了,这些事联系在一起,足以叫她推测出许多东西来。

闻言,月儿心中有些不安地跳动几下,口中嗫嚅几下,终是不曾出声。

见状,柳宁嫣微微一笑,站起身打量了几眼这院子,随即站直身子往内室中去,口中吩咐月儿道:“去取纸笔来。”

另一边,白玉带着人恭敬回了正院朝太子复命。

正院中,太子随意坐在书案之后,他身边一臂距离,便是正饮着茶的虞归晚。

下方,左右两侧分别是虞云清、越无岐等人。

见白玉回来,太子微微抬眸:“都处置完了?”

白玉尴尬地摸了摸鼻头,恭敬道:“回殿下,府中人马皆已安顿妥当。”

苏阑亭点了点头,问越无岐道:“苍茫山那边如何?”

越无岐正色,拱手回道:“损失虽有些大,不过几乎称得上是全歼西厥精锐,这一仗,算是咱们的翻身仗,只是……”

苏阑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示意他继续说。

“只是属下无能,未能拦截到濮阳峥。”

“孤知道了。”苏阑亭微微点头,并不怪他:“濮阳峥此人老奸巨猾,我同查查方才在他手中脱身,想来这人接下来定是谨慎无比,不过...来日方长,孤倒要瞧瞧,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提及濮阳峥,苏阑亭转眸望向虞归晚,唇角不自觉牵出一抹淡笑:“香香那支飞镖上,当真是醉了毒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转头望着虞归晚,就连越无岐眸中也是一派希冀之色。

只可惜...

虞归晚轻轻放下手中茶盏,吐了吐舌道:“这...自然是没有的,不过是些麻沸散罢了,想来不过半刻钟的功夫,濮阳峥便会察觉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虞归晚执意拉着苏阑亭逃跑。

若真是见血封喉的毒药,那她说不得便要同西厥人大战三百回合,取了他们的项上人头。

苏阑亭喉中溢出一声轻笑,温声道:“无妨。”

随即目光落在白玉身上,白玉会意,立即便将目前的状况娓娓道来:“启禀殿下,韩益已经被我们控制住。”

“昨夜袭击西厥大营一事,收获颇丰,想来要不了多久,这场仗就能结束了。”

说及此,在场诸人面色皆好看了不少,出来许久,将士们都想回家了。

白玉瞧了眼苏阑亭的脸色,继续道:“只是臣同越将军一样,只瞧见了濮阳峥麾下的乌兰华同朵兰奇二人,并未遇着濮阳峥。”

苏阑亭轻轻颔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伸手便递给离他最近的虞云清,温声道:“诸位先瞧瞧这个。

虞云清伸手将木盒子揭过,随意取了一封信件拆开,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上首,虞归晚打眼一瞧,便知晓这便是她们在城主府书房搜出来的那些东西。

虞云清平日里虽然冷淡疏离,可他周身的气质永远如苍松劲柏,如今随着他瞧的信件愈多,手下动作便愈快,浑身的气息也愈冷。

直至看完最后一封,虞云清才静静敛眸,轻声道:“韩益,其罪当诛。”

说罢,他伸手将那信件递给下一个人传阅,忽而抬眸对太子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韩益?”

苏阑亭一指有意无意地轻叩桌面,口中却是一笑:“流光兄以为如何?"

“臣以为,当有三法。”虞云清微微抬眸,却不自觉地瞥了一眼苏亭身边乖巧坐着的虞归晚,微微皱眉。

见状,苏阑亭侧首瞧着虞归晚浅笑道:“流光兄但说无妨,查查乃这世上一等一的奇女子,这些事情叫她听一听也好。”

闻言,虞云清皱了皱眉,只是依旧未与苏阑亭分辩,转头正色道:“其一,韩益当以叛国罪论处,整个韩家满门,当诛九族。’

他话未说完,白玉面上便是一紧,忙不迭扭头望向苏阑亭。

却见苏阑亭并未瞧他只一心听着虞云清的话。

“其二,韩益此人,当以极刑论处,臣以为,或于大军前行马裂之刑,或处以凌迟极刑。

“其三,无论采取何种刑罚,都要在两军面前行刑,以儆效尤,既能警示大祈将士,又能向西厥人示威。”

苏阑亭听完,有些意外道:“孤原以为,流光兄会网开一面。”

虞云清冷冷抬眸:“叛国者,无论怎么论罪,都不为过。”

否则,如何对得起那些因为韩益冤死的将士们?他们家中或许也有年迈的父母,不辞辛劳的妻子和尚在襁褓的幼子。

不知怎得,虞归晚忽的想起在书房中瞧见的那个女子,能进韩益书房之中,还能找出这些信件的,想来也是韩益的身边之人。

书案之后,苏阑亭轻轻抿了一口茶,眼角微微上挑,朝白玉道:“既是如此,便将营中的副将们都唤过来吧。”

这些证据,最好还是人人都看一遍的好。

闻言,白玉有些欲言又止,终是张口答道:“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