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佯顺谋其变(1 / 2)

阑亭杳杳 月临春 4345 字 14天前

虞山出身微末,自幼失失怙。年仅七岁时,他便上了战场,连剑都拿不稳的年纪,却硬是凭着一腔气劲在军中声名显赫。

在大祈军中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虞山武若神,仙战亦输人”,可以说今日的镇国公府是虞山一枪一剑从刀山血海中挣下来的。

当初为了娶衡阳郡主,虞山当初交出了手中的大半军权,才换来当今圣上对这桩婚事的首肯。

婚后更是同衡阳郡主夫妻和睦,这府中连半个侍妾通房也无。

就连虞云清身子不好,虞山也从未想过再要一子,由此可见,他将家人看的极重。

思绪尚未回笼,虞归晚便听虞山沉稳温和的嗓音道:“若是咱们查查不喜欢太子,阿父便去同圣上说,杳杳不做这个太子妃了可好?"

不做太子妃……?

虞归晚抬眸,便见虞山难得红了眼眶,伸出大学疼爱地揉了揉虞归晚的小脑袋,语气更缓:“查查,告诉阿父,你如何想?”

虞归晚眼眶一热,只觉一股湿意涌来,不做太子妃?她们不过一个国公府而已,阿父身后又并无倚靠,圣上凭什么会恩准?甚至自打脸面?

无非便是阿父用手中仅剩的兵权去换罢了。

她知晓虞山向来将她放在心尖上疼爱,只是不曾想到阿父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虞归晚吸了吸鼻子,才抽搭搭地拽住虞山袖子道:“太子殿下姿容无双,女儿嫁他也不亏。

这话她倒是说的真心实意,仔细想想,这桩婚事,反倒是她占了便宜,毕竟太子殿下可比她聪明多了。

她打小便是个想得开的性子,既来之则安之,只觉眼下也不差。

虞山更是头脑简单,虞归晚怎么说,他就怎么信,闻言将虞归晚重重揽进怀中,同样吸了吸鼻子道:“将来若是太子敢欺负你,你就放心揍他,阿父便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定不会叫你吃亏!”

闻言,虞归晚点点头,握拳保证道:“阿父放心,就太子殿下那个身板,定然是打不过女儿的。”

父女两对视一眼,默契勾唇一笑,顿时将方才的担心抛去九霄云外,只觉前途一片光明。

门外,衡阳郡主瞧着紧闭的门扉沉声道:“虞山!虞查查!你们在里面作甚!”

非是她气怒,实在是这父女二人皆是头脑简单之辈,二人凑在一起便容易惹出乱子,由不得她不盯紧些。

书房中,虞山父女二人同时浑身一凛,虞归晚将将一怔,便见虞山早就似个小旋风般飞速将门打开,凑至衡阳郡主身边一手轻扶着她道:“阿妩怎得来了。”

衡阳郡主轻轻一瞥父女两微红的双眼便心中有数,闻言目光轻抬,不急不缓道:“我再不来,你们还要聊到何时?”

虞山嘿嘿一笑,回眸偷偷?了一眼虞归晚,才扭头朝衡阳郡主赔笑道:“香香心中不安,这才唤我这个做父亲的来叙话几句,便是阿不来,我们也叙完了。”

说罢,便轻轻揽着衡阳郡主道:“如今瞧着也是午膳时候了,我吩咐厨房做了你最爱的藕粉桂花丸子,为夫且陪你去尝尝。”

见虞山一通操作将罪责全推在自己身上,虞归晚只觉目瞪口呆又熟悉万分。

趁着虞山与衡阳郡主二人慢慢走远,候了许久的虞云清才两步上前,轻咳了一声道:“阿兄送你回去。”

虞归晚点点头,一边慢悠悠走着,一边仰了头问虞云清道:“阿父母,好像很担心我?”

虞云清侧眸,鲜少露出笑颜道:“阿兄....也很担心你,只是如今瞧着,却是不必了。”

他这人向来不苟言笑,如今笑起来,只觉叫人移不开眼。

虞归晚不解:“太子殿下...有那么不好?”

阳光下,虞云清微微眯了眯眸子,偏头道:“非是太子不好,而是大家都不愿委屈你分毫。”

虞归晚默然,半晌,待二人走至东风苑门口,才轻声道:“阿兄,我很好!”

她真的很好,一开始做出的那些错事,不过是因为接受不了崔拒绝自己的事实,再后来,便是被太子吓着了。

可是仔细想想,太子好似也没有做出过什么伤害她的举动,她将其归结于,可能太子天生便是那种....难以理解的人吧。

初夏,阳光将人照的暖融融的,虞云清轻轻低下眸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面前明媚的小女郎。

他的妹妹啊,从尚在襁褓中起,便是他一点一点呵护长大的,如今竟也到了懂事的时候。

伸手轻轻揉了揉虞归晚的脑袋,虞云清温声道:“嗯,进去吧。”

虞归晚闻言,乖乖巧巧地往东风苑中走去,将要抬脚跨进院中,忽的回眸望向依旧在暖阳下的男子。

歪头道:“阿兄,你可喜欢长平?”

虞云清一怔,见她又恢复这个不着调的性子,面色一沉便道:“不可胡说!”

似是怕虞归晚再出去谣传些什么,虞云清刻意叮嘱道:“阿兄待她,便如同待你一般,只当做妹妹看待,你切莫胡说乱她清誉。”

见自家阿兄还是如老样子无趣,虞归晚轻轻吐了吐舌头,转身小跑回了东风苑。

镇国公府虞娘子成为太子妃的消息如雪花般飞散至各大府邸。

姒太傅府中。

后院正当中的沉香阁内,姒云琚发疯般在房内砸着东西。

“砰!”青枝缠花纹的细口瓷花瓶在地上摔得粉碎,险些溅到刚踏入房门中的一双绣鞋上。

“云琚!这是在做什么!”如今姒府夫人朱氏沉了眸子,连忙踏进门道。

她身后跟着的,是如今的少夫人,姒云琚兄长的正妻杨氏。

姒云琚闻言扭过头,通红着一双眼扑进朱氏怀中,哭道:“为什么!为什么是虞归晚!”

“我明明比她优秀的多,那虞归晚除了脸生的比我好,到底还有哪里比我强?”

“阿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阿母!”

姒云琚哭的伤心,整张脸上全是泪水,瞧着可怜极了。

朱氏见状连忙将其拉至一旁坐下,耐心安慰道:“你这是做什么!如今圣旨已下,那边绝无更改之意,云琚,莫要执迷不悟了。”

姒云据对太子的痴迷朱氏看在眼中,可她心中想不明白,太子为人冷淡,与姒云据并无交集,她如何便这般一往情深了?

闻言,姒云琚渐渐没了哭声,冷着一张脸坐在远处,任由蜿蜒的泪痕干在脸上,像极了人偶娃娃。

朱氏见不得她这般样子,心下着急,又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只得求救般望向杨氏。

杨氏心中微叹,只温声道:“母亲先出去吧,我与云琚说两句话。”

朱氏闻言,心下虽担心却也依言退出房中,她二人年纪相仿,只盼着杨氏能劝劝她。

房中,二人静坐半晌,杨氏终是挨不住这般寂静的氛围,斟酌着开口道:“云琚,这天下的好男儿这般多...

话未说完,便见姒云琚冷着脸转过来,唇角勾起一抹极讽刺的笑意,毫不留情道:“嫂嫂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初是谁在家中哭着闹着要嫁与我阿兄的?”

“如今真成了姒夫人,便想不起当初的往事了?”

杨氏闻言,面色立即煞白,随后青一阵白一阵,颇为不敢置信道:“云琚!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自认嫁进姒家这么多年,对自己这个小姑子可是极尽讨好之事,便是自己的嫁妆,只要她喜欢,没有不双手奉上的,如今竟然换得她这般言语。

姒云琚一颗心早早被太子妃的消息伤透了,就连维持了多年的贵女表象也维持不住,只掀了掀眼皮冷笑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当初排着队想嫁给我阿兄的,能从姒家排到你杨家,如今你倒是得偿所愿了,却来叫我莫要执着?”

姒云琚唇角勾起一股及恶劣的笑来,恶狠狠道:“别说当初,便是如今,我阿兄院子里也被你把持的密不透风吧?”

“这建京中那个郎君院中没个侍妾通房的?你如此做派,也配来与我说这话?”

说完,姒云琚撇过头去,不耐再看杨氏难看的脸色,轻声道:“滚出去。”

“你……”杨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姒云琚骤然横过来的眸子吓得一激灵,连忙推了出去。

门外,朱氏见杨氏急急出来,连忙探了头去问:“如何?”

杨氏闻言,掩着袖子一哭便提步跑了出去,见状,朱氏狠狠皱了皱眉,心中直道,没用的东西!

她本就不喜杨氏,若非她与云琚关系要好,怎会叫她在府中过得这般舒服。

只是现下顾不得训斥杨氏,朱氏再次踏入房中,便见姒云琚扑在床上哭的伤心,连忙上前将姒云琚揽入怀中,心疼道:“我的云琚哟,别哭了,你哭的阿母心都碎了。”

姒云琚眼泪瞬间蜿蜒而下,一双眸子泪盈盈地瞧着朱氏,哭道:“阿母!一切都完了!”

“这么多年,我努力学习仪态、管家,就连才情也要做到女郎中的第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配得上太子殿下,如今,全都完了。”

朱氏轻轻拍着姒云琚的后背,忽然道:“若是...若是侧妃之位,你可愿意?"

姒云琚骤然回神,忍不住从朱氏怀中抬起头,面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阿母是说?”

“你祖父三朝帝师,又是太子的老师,区区一个侧妃之位,想来不在话下,只是....到底要委屈你了。”朱氏心疼道。

以姒太傅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便是太子妃不行,也还有齐王妃的位置等着姒云琚,如今一个侧妃,说的好听,到底屈居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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