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轻轻垂下眸子,白的透亮的手一把抓住太子的手腕,低声道:“那便有劳殿下了。”
闻言,苏阑亭瞧着自己手腕上的一双玉手,喉咙中溢出几声愉悦的笑意:“杳杳的事,都不算劳烦。”
被他一看,虞归晚忽觉他的手腕烫的惊人,当下便飞快将手松开,面上也飞快浮上一抹红霞,有些不自然道:“请恕臣女无状。”
苏阑亭勾唇笑道:“无妨。”
说罢,便不顾在场众人,携着虞归晚便要离开。
此时,掌柜却急急小跑过来,口中唤道:“还请女郎留步。”
虞归晚转身望去,便见掌柜的擦了擦额间滴下的汗,恭敬将托盘递上,轻声道:“这是我家主人送女郎的,还请女郎莫要嫌弃。”
说完,便将托盘上的红木匣子递至虞归晚面前。
虞归晚条件反射般望了苏阑亭一眼,便听他道:“无妨,收下吧。”
也不知怎得,虞归晚脑中竟是并未多想,伸手便将红木匣子接了过来,至手中才觉不妥。
见她有些不自然,苏阑亭轻声笑道:“别怕,天工阁的主人与孤熟识,这东西就当是孤送你的赔礼吧。”
虞归晚默然,这才认识几天,太子已经接连送了她不少赔礼。
只是教养告诉她,这么一昧收受太子的东西是不对的,只是现下也不好再推拒,虞归晚便打定主意,待上了马车再说。
身后,崔砚瞧见虞归晚同太子一道离去,也淡了神色要走,却冷不防被姒云琚拦下。
崔砚现下心情极差,因此对姒云琚的语气也颇为冷淡道:“姒娘子这是?”
姒云琚上前两步站至崔砚身前,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语气道:“虞娘子心悦您已久,崔大人难道便不动心么?”
崔砚闻言,忽而笑开,随即缓缓将面上笑意收起,冷冷道:“姒娘子若是心仪太子殿下,便自个儿想办法去。”
“我只有一点,若是姒娘子再对杳杳有何不妥之事,就别怪崔某没有风度了。”
说罢,崔砚再未给姒云琚半个眼神,便径直离开。
徒留姒云琚站在原地面色难看。
车厢内,虞归晚思索片刻,仍是将那红木匣子推至太子面前,轻声道:“殿下,臣女今日已经收了您很多东西了,此物臣女断不敢收。”
苏阑亭目光从那匣子上扫过,至虞归晚面上停顿,轻笑道:“杳杳都不曾打开看过,便不敢收?”
虞归晚轻轻一笑:“殿下的朋友送的,想来也不是凡物。”
“你怎知是孤的朋友?”苏阑亭勾唇,随后安抚道:“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若是你不收,孤才要生气。”
话已至此,虞归晚若再不收,便是拂了太子的面子,见状只能收下。
随后眸光一亮,低下头便在自己身上翻找值钱的物件儿,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将身上玉佩摘下,递给苏阑亭道:“若是殿下不弃,臣女愿将此物送给殿下。”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太子送了她这么多东西,那她送回去,也算是扯平了,不欠太子了。
那块玉可是虞归晚自己亲手雕的,她虽是不擅女红,可对雕刻一门,却是格外有天份。
见苏阑亭只淡笑着望着她,虞归晚以为苏阑亭是瞧不上,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头回学会雕刻时刻的,用的是上好的白玉,殿下莫要嫌弃。”
苏阑亭不曾想到她竟是这般脑回路,轻笑一声,便勾着尾音哄她:“杳杳可知道,送男子玉佩,是何意思?”
虞归晚一怔,她从懂事起便一心缠着崔砚,同除了自家哥哥外的男子几乎皆未接触过,自然不知晓是什么意思。
只是太子这般说,难道有何不妥?
虞归晚正要将玉佩放回来,却只觉手下一空,玉佩早已被苏阑亭收下。
苏阑亭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那枚玉佩捏在手中把玩,片刻才垂眸低笑道:“杳杳送的,孤很喜欢。”
说罢,亲自将那枚玉佩系在腰间。
虞归晚见东西已被拿走,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既然是她主动送出去的,要是再拿回来,她可丢不起那个人。
再说了,既然太子殿下都收下了,想来定是无伤大雅。
见虞归晚有些出神,太子刻意弯了眸子,嗓音轻柔道:“杳杳与季玄,仿若感情甚好?”
提及崔砚,虞归晚骤然回神,垂下头道:“我与他,本就感情极好的。”
“哦?”苏阑亭手指轻轻缠绕着玉佩,状似不经意道:“那有一事,想必杳杳知道了,也会替季玄开心的。”
虞归晚怔怔抬头,便听见苏阑亭带着笑意的轻柔嗓音传进耳中。
“许是再过不久,皇祖母便会赐婚容昭与季玄,想来杳杳与季玄感情甚好的话,也会为之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