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徐府寿宴(1 / 2)

何想蓉嘴角的笑容呆滞了一瞬,继而道:“人家是话本行当里的大家,我一个小姑娘哪能做得了人家的主?”

心里却想,大约是自个儿不知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

张月盈也听出了她话里的隐瞒之意,莞尔一笑:“不是你说的,给扶桑散人去了信,她可有回复愿不愿意写那本少年将军为爱折腰的话本子?若你能将她拉来,话本子日后便可来此处演,我也算你的干股。”

“这个啊?”何想蓉顿了少许,她跟张月盈彼此心知肚明,那个扶桑散人哪里是别人,分明就是她自个儿,“扶桑散人回了话,说我提的主意不错,最新的话本子已经写了大半。若阿盈有意,不如我再写封信到书社,探探她的口风?”

张月盈颔首应了,心知何想蓉此刻应当已经定下了主意。

三人把宅子逛过一圈,杜鹃疾步走了过来,附耳对张月盈说了几句话,张月盈先是烟眉微蹙,眼中疑惑更甚,继而瞳孔一震,全然不可置信。

“外边出什么事了?”冯思意见她神态不对,开口询问。

“威远伯死了。”

“什么?”

威远伯被抓时,何想蓉就在现场,冯思意虽未亲至,在书院里几日早听旁人说了一耳朵。威远伯也算罪有应得,死了都只会继续被人唾骂,但案件尚在侦办,京兆府怎么让犯人就这么死了。

还没等她们道出疑惑,张月盈放出了真正的王炸,“威远伯夫人杀的。”

冯思意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不知威远伯夫人是此等女中豪杰,竟能手刃负心人。”

威远伯夫人从前纵然有时强势,也仅限于内宅之中,待威远伯从来都是温柔款款的贤妻形象,谁能料到她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出。

何想蓉也问:“那威远伯夫人现在如何?”

按律,妻杀夫比寻常杀人量责要重上一成,更别提威远伯夫人是在京兆府的大牢,当着京兆府少尹的面杀了要案的主犯。

“先被京兆府叩住了,但人疯了。”张月盈摆摆手,“皇甫将军的夫人带着楚王府的长吏去京兆府走了一趟,逼府尹把人交给他们带走了,毕竟疯子杀人是不讲道理的,也定不了罪,就让先看着延医请药,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论。”

几人再感慨了几句,威远伯夫人多亏有个得力的妹妹能把她捞出来,就去了刚修葺好不久的正院饮茶,话间提及张月盈外祖母楚老夫人的六十二大寿。徐大舅今年刚刚高升回京,楚老夫人又是老太师遗孀,必然不会简办,冯思意和何想蓉除了

家里自己也单独收到了徐婉怡发的帖子。

说到这里,冯思意嚅嗫着嘴唇片刻,还是冒昧张口:“我姐姐昨日才回家,外头都还没人知道,虽说她也能跟着爹娘一起去,但全家只她一人没有单独的帖子......”

被如阳郡王世子当众拒婚的事情过了快半年,影响依旧在。从前冯思静都是和张月芬并称,不分上下,如今张月芬在成王府混得风生水起,能与正妃分庭抗礼,冯思静却去乡下灰溜溜地躲到了乡下,头一次重回京城交际圈给人拜寿,若连一张

单独的请帖都没收到,私下不知道会被人如何说嘴。

总而言之,都怪沈允城。

就是奇了怪了,最近她走到哪儿,处处便都是沈允城,跟影子一样阴魂不散,昨日又在朱雀门外碰见了那个家伙。

冯思意活动着指节,捏紧了拳头,盘算着要不要找人去敲他一计闷棍,再出出气。

张月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安慰冯思意:“放心,令姐秀外慧中,京中能出其右甚少,若她归来的消息传开,请她的帖子定然能把你家的府门都给淹了。我派人跟表姐说一声,再补一封帖子到你家。”

“那便谢你吉言。”冯思意举盏,和张月盈、何想蓉碰了下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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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伯夫人杀夫一事,看似只是夫妻恩怨,实则牵涉极深,楚王那边包庇了威远伯夫人,成王那边就上奏力陈楚王以权谋私,乃是心虚的表现。两个王爷虽仍在禁足,门下官员在朝堂上打得有来有回,谁也不肯让步,恨不得打出猪脑子。

水云楼一案死了主犯还要继续审下去,皇帝早下了要三司会审此案的旨意,主审之人需得身份尊贵方能服众。眼看着楚王,成王是不行了,皇帝高坐龙椅,目光巡顾整个福宁殿,停在了站在左侧第一位置的沈鸿影身上。

沈鸿影一身紫袍,眉目低垂,不言不语,静静伫立,大殿内的吵吵嚷嚷仿佛均与他无关。

皇帝心想,这个儿子中了一次毒,倒是因祸得福身子好转了不少,那就他了。

“老四。”皇帝突然开口。

沈鸿影恍若无觉,被礼部尚书提醒了一句,回过神怔愣了一下,出列稽首:“父皇。”

皇帝道:“水云楼一案便由你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