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闭门羹(2 / 2)

他扣了扣门,小路子随即贴近了门缝,对立面说道:“鹧鸪姑娘,劳烦你开一开门,殿下是来寻王妃殿下的。”

鹧鸪只道:“烦劳路总管传话,浣花阁庙小,实在容不得殿下这尊大佛。”

小路子瞥了眼自家殿下的神情,无奈继续劝道:“殿下他并非有意,还请王妃殿下原谅他一二。”

门扉依旧紧闭。

“伤在我家姑娘,而非殿下,殿下自然不能感同身受。还有说是来道歉的,却连亲自说句话都不愿,就让你在中间当着传话筒,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鹧鸪你......”鹧鸪言语间颇有僭越,小路子方欲与她辩辩,沈鸿影对他摇了摇头。

主子发话了,小路子唯有作罢。

沈鸿影开口:“王妃皮肉之苦,非我所能代受。若她不愿见我,请将此物收下,尽我心意。”

他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盒,俯身搁在了门前,抬头看了眼里屋映在窗户上了姣姣人影。

能动能跳,当是无事。

沈鸿影伫立片刻,身形萧索。

主仆二人,转身回程。

半晌,门缝偷偷嘘开三寸,一只手伸出来,一把抓住瓷盒,缩了回去。

里间,张月盈刚刚跳完一整套操,脸上出了些薄汗,拿着丝帕在揩,“如何?人走了?”

鹧鸪“嗯”了一句,拿出瓷会交给张月盈,“殿下留在门外的,说是给姑娘的赔礼。”

张月盈打开瓷盒,里面的膏体若雪,有些发灰,观之油润且柔软。

“郁金、乳香、三七、丹参......”张月盈一连嗅出了好几味中草药。

杜鹃好奇探头来看,“姑娘,这药膏该不会是传闻中的漱玉消淤膏,据说里面加了蓝田玉屑,再重的伤,只需要涂一点点儿,第二天就好了。”

“是东山寺那个多少人拿重金都求不到的漱玉消淤膏?”鹧鸪不曾想,这乍一瞧着其貌不扬的膏药竟这般金贵。

张月盈探指挖了黄豆粒大小的一块膏体,思忖沈鸿影是东山寺主持圆善大师的亲外甥,他手里有些漱玉消淤膏的存货不足为奇。只是这膏药的手感,有些过软了,倒像是今日才制的。

“是真的。”她点头。

“那姑娘手腕上的伤,可以用吧?”鹧鸪道。

她对人不对物,甭管再怎么看不惯沈鸿影,只要对姑娘有用,便是好东西。

张月盈抚了抚裹着纱布的右手腕,尚有些隐痛,叹了口气。

真是拿人手短啊。看在他亲手做了这么贵的膏药的份上,就大发慈悲勉强原谅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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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浣花阁派了春花往前院送了个安神助眠的香囊,里面放了薰衣草、檀香、安息香、合欢花。①

小路子收到香囊,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终于松了,王妃送了东西来,代表事情就算过去了。他亲自把东西交到沈鸿影手中,瞧见自家殿下阴了一日的脸转晴,心知王府的两个主子算是和好了。

威远伯的案子京兆府还在审理,不知发生了何事,昨日还咬着牙不松口的威远伯突然愿意开口了,认了不少事,但更要紧的部分怎么都不肯说,除非让他见家人一面。

孟修远报了京兆府尹,等京兆府尹点了头,遣韩录事去请威远伯夫人和伯府的公子姑娘们一道至京兆府衙门。

虽还未夺爵,威远伯府已是树倒猢狲散,家仆们被抓的被抓逃的逃,甚至顺走了不少金银细软。威远伯夫人的妹妹皇甫将军的夫人荀氏登门安抚过姐姐,可威远伯夫人乍闻丈夫往事,经伯府变故,精神上已然撑不住了,刚满四十岁的人头发

几乎一夜花白。威远伯世子侍奉在旁,父亲获罪,妻子刘氏离他而去,忙于四处疏通关系,看顾母亲弟妹,亦憔悴了许多。

听了韩录事的来意,威远伯夫人挣扎着就要儿女扶她前去,威远伯世子无有不一,他也想去问问父亲如今到底怎样才能保住伯府的根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匆忙赶至至京兆府,威远伯世子和楚清歌各在两旁搀扶着虚弱的威远伯夫人,一步一步地爬上台阶。

韩录事在前面带路,令着他们走了府衙西侧的一条庑廊,这条路离牢房最近且比较平缓,上头没说过要治威远伯夫人的罪,再加上她还有个楚王的舅妈的亲妹妹,总不能真把人累出个好歹。

京兆府整个衙门正在审问从威远伯府和蓝铃花庄子抓回来的人,人人都忙得团团转,一刻也不得清闲。庑廊上人来人往,搬运着卷宗,替人传话,时不时对韩录事打招呼。楚蒿斜挎着一个大箱子,向韩录事微微颔首,径直越过威远伯夫人一

行。

威远伯夫人骤然厉声大喊:“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