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亲王府。
魏循才出去,就见外头站着的闻溪,眸色冷沉,双拳紧攥,下颚扬起,冷冷的盯着他,是来兴师问罪。
魏循摸了摸鼻尖:“我正准备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闻溪嗓音冷漠,有点逼迫。
魏循对上她双眸,承认的话就在嘴边,硬生生的咽了进去,不能诚实说,如果诚实说了,闻溪怕是会更生气!
是以,他故作惊讶:“你不知道?"
双眸微垂,完全不敢看闻溪,没法骗她,嘴角也难以压住,只能看向一处。
“我该知道什么?”
“陈公公来我府中了,说是陛下给我俩赐了婚。”
话音刚落,陈公公刚好从永亲王府里出来,他听到了魏循的话,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才躬身道:“王爷,老奴先行告退了。”
“嗯。
闻溪听着魏循的话,上下打量他,“这么说,你也是刚知道?"
闻言,魏循心下一紧,双手抱拳,斜靠在府门边上,神态又如以往,语声带了些意外:“你莫非早就知道了?”
是会倒打一耙的。
闻溪冷冷道:“那你昨夜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以后。”
“以后?”魏循想了想,“以后我们不都是生活在汴京吗?”
他淡淡解释,又有疑问,“这话有何不妥?”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垂眸思索。
闻溪不说话,眉头紧皱,看魏循的神色,他似乎也是刚知道,莫非还真的是因为苏锦那几句话?闻溪咬牙,若是如此,或许还有法子可以取消婚约,又或者,更快的,就是让魏循自己退。
魏循看出闻溪的盘算,道:“我听陈公公说,陛下原本是有意再为你和谢观清赐婚的。”
“......”谢观清?
“但后来,因为苏锦的话,便改了想法。”
魏循道:“然后昨夜,太后看中了闻昭,有意让闻昭入宫。”
闻溪当即瞪大眼:“你说什么?”
太后看中了闻昭?
听着闻溪冷了不止一倍的声音,魏循抿了抿唇,还是开口:“今日,魏安赐了这道圣旨,想来,闻昭是不用入宫了。”
说这话时,心里一直默念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闻溪听明白了,她与闻昭还是二选一,要么入宫,要么嫁给皇室子弟,这样,闻寂之也随时能被牵制,往后,镇国将军府的所有,也都会是皇室的。
所以,她嫁,闻昭就不用入宫?若是她不嫁,或者让魏循自己跟魏安说不要,那闻昭还是会入宫的,因为,她们二人总要有一个用来牵制闻寂之或者闻淮。
所以,她必须嫁了?
呵,更讨厌魏安了。
闻溪缓了会,彻底平静下来,也不再抱怨,嫁就嫁,魏安想要镇国将军府的忠诚,疑心病竟是如此的重!那她就用魏循护着整个镇国将军府!长长久久的护着!
就是可惜了!闻溪心头那大胆的想法又冒出来,魏循不会谋反,不然,她一定拔剑为他而战!
瞧着魏循,她真是想撺掇他谋个反啊!!奈何,闻寂之太忠,魏循又没那个心思!!!
闻溪咬牙切齿。
魏循瞧着她,以为她还在生气,上前想要安抚,闻溪却在此时开了口:“我们要约法三章。”
魏循心头猛然一跳,闻溪这话的意思是应了?不会做什么事来破坏这件事?脑子还未回神,嘴上却已经应下。
“第一,不论何时,你要永远站在我这边。”闻溪道:“我亦会的,我会完完全全保护你。”
“好。”
“其余的,过后我再跟你说。”一条其实已经够了,一时间,闻溪也的确想不出什么了,只要魏循一直站在她这边就可以。
“好。”魏循压着心头的情绪,抿了抿唇,心头的那三个字才渐渐停下。
闻溪算了算时辰,淡淡道:“那你说,要把苏锦的人头取来,所以,我便暂时没有对付他,明日,南梁人就会离开,我要他的项上人头。”
“人头血腥,我给你带一件他的贴身信物。”
“就要人头。”闻溪道:“再血腥的也见过了。”
魏循手指微缩,意外于闻溪说的淡淡,再血腥的?回想了下,莫非是说冬狩之时?
闻溪对上他有些意外的双眸,又道:“我记得很久之前,你曾说我善良,与你见过的人都不太一样,可今日,我想告诉你,我其实不善良,我也会杀人的,若是你喜欢的是我的善良,那你可能是喜欢错了人,日后,我们也要同处,但你要提前看
清我是什么样的人,不要把我想的太好了。”
魏循弯下身凝着她冷漠双眸,弯唇笑,一字一句道:“往后,我杀。”
他喜欢的是闻溪,杀人也好,不杀人也好,都只是闻溪,善不善良的又如何,只要是闻溪就可以,以后,他也会与闻溪一直在一起,杀人这样的事,他可以全包!
一想到闻溪会与他成亲,魏循心头有些热,昨夜一夜没睡,圣旨一落,更是难安,他太了解闻溪了,闻溪不愿意的话,她会想办法破坏的,可她的弱点也很明显,就是家人。
魏循忽然很心疼闻溪,如果此刻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这样故意如此,闻溪是不是也会被迫应下,他心下愧疚,但又没办法把好不容易等来的事情而毁了,只能在心头发誓,以后绝对不骗闻溪,他在一日,就会保镇国将军府一日。
话已经说明白,闻溪转身就准备离开,手腕却被魏循拉住,这次,闻溪没有着急甩开,而是看向他,“有话说?”
“明日。”魏循道:“不要出府。”
闻溪一听就能察觉魏循话里的意思,问:“有人要生事?”
魏循颔首。
“南梁人?还是......”
“谋反。”
闻溪一听,挑眉:“你吗?”
魏循微怔,“你好像很开心?”
“那我更要出府了。”
“做甚?”
“我帮你啊。”
魏循眯了眯眼:“那夜不是还说要为了魏安杀我?”
“现在不一样了。”闻溪挑唇:“我站你这边。”
魏循手心微热,笑出声:“那我还真想谋个反,输了也心甘情愿。”
"?"
“你在身边。”
闻溪道:“我才不想死,我要长命百岁的。
“好,我们一起长命百岁。”
魏循向天神起誓:闻溪长命百岁。
“昨夜之事呢?”闻溪想了想,又问:“原尾是何?”
听她提起昨夜,魏循扬眉:“你先回答我,昨夜我问你的。”
“我就没以为过那人是你。”虽然震惊,但也是不信的。
“为何?”
“或许,直觉。”
魏循听满意了,解释道:“昨夜,没中药,但也差点,所以最后,她自己食了恶果。”
这个她,应当是沈渔。
闻溪想起冬狩之时见到沈渔,明明,她的性子热烈又勇敢,坦荡而善良的,这样好的姑娘,还是走错了路,毁了自己,也如魏循所说,是她自食恶果,不算可怜。
闻溪点头:“那我回府了。”
“嗯。
从西街出来,刺眼阳光迎面洒下,闻溪下意识眯了眯眼,谢观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闻溪神色冷清:“国师拦我去路做甚?”
“我知道你不想嫁给魏循,我帮你如何?”谢观清道:“只要你肯告诉我重生之法。”
闻溪嗤笑:“国师怕是误会了,我很想嫁给魏循。”
“不可能,你很讨厌他,以前......”
“过往如云烟,国师还活在过去?”
“那你也不可能喜欢魏循。”谢观清盯着闻溪双眸:“小溪,我是认真的,只要你…….……”
“谢观清,你是南越人吗。”闻溪打断他,嗓音含笑,神色却没有半点温度。
谢观清面色微变,转瞬又恢复正常,“我在南越生活多年,南越就是我的家。”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