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生在这儿,也要在这儿赚钱,心理上是有准备的,也并不怕。
但她接过钟sir的枪,却好奇的问:“它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正好这时苏旺上楼,季凯再急也得忍着,苏娇也把枪藏到了身后,直到苏旺看了一圈花,过窗户去隔壁睡觉了季凯才说:“19消音手枪,一支五万块。”
这是一种消音枪,高精尖的武器,子弹出膛就不会发出声音。
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越祸的最佳选择。
苏娇看季凯:“要不给我也搞一把?”
季凯说:“好啊,等下月我爸派了零花钱,我送你一支。”
苏娇经营酒楼那么辛苦,一个月也才五万块钱的净利润。
但季凯一月的零花钱就有五万块,只能说货比货得人,人比人得死。
她看季凯:“天晚了,早点去睡觉吧。”
季凯看表:“宵夜时间到了,我想吃麻辣烫。”
苏娇已经进屋子了:“你今天吃得点心太多,宵夜只能吃菜头饼助消化,一会儿阿鸣会帮你带上来的,还有,睡前记得喝牛奶,必须喝,否则明天没有早餐吃。
不等季凯反驳,她已经回卧室找衣服,洗澡去了。
她今天做的点心多,也不知道钟天明爱吃什么口味,就各样都带了两块上楼。
不知道不是因为小时候挨过饿的原因,苏娇发现钟天明对于食物,有种近乎变态的珍惜。
就好比,他只要准备便当,就会习惯性的打扫剩菜。
她刚才吃了一枚酥饺,因为她只爱吃馅儿,就把馅吃光了,皮留着,他要看到,直接扔掉就好,反正她也刷过牙,不会再吃了。
但等她洗完澡出来,就发现钟天明把那块饺皮丢进了嘴里,剩下的点心他则全部装进了自己的便当盒中,这才把便当盒拿下楼,冷藏去了。
好吧,看来他明天的午餐就是这些点心了。
但是吃她的嘴巴子,他不会嫌弃,也不会觉得恶心吗?
对了,苏娇还特别好奇一件事情。
那就是,钟天明一家的绑架案跟阮智信夫妻到底有没有关系。
要知道,阮智信和阮智仁是亲兄弟,田素丽和田素玉虽不是亲的,但也是堂姊妹。
当时阮家刚刚拿到赌牌,就好比一架印钞机,被他们齐心和力抢回了家。
按理来说亲上加亲的一家人就该继续同心协力,把事业版图扩大。
因为那时候季胤家还没有完全掌握西九龙,如果钟天明一家不被绑,阮智仁夫妻再接再励,很可能他们现在已经吃下了整个西九龙,财富值也将远比现在更高。
但偏偏一场绑架改变了一切,忠爷最终也只握有了东九龙。
所以,阮智信夫妻真的丧心病狂到下手暗害过大房,并生生砍断东方巴士的腾飞之路了吗,如果有,那他们可就不止蠢了,是又毒又蠢。
看丈夫上床,苏娇想问这件事的。
但钟天明边脱衣服,却边问:“大小姐,你把那张纸交给季胤了?”
对了,那张养乐多的纸,刚才钟天明亲眼看到苏娇把它交给了季胤。
至于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苏娇腿酸,边揉边笑问:“钟sir猜呢?"
虽帅,但不够有情趣的钟sir倒是很能看出妻子的需求,伸手来帮她揉腿:“我刚才看过你的钱夹,那张纸还在,所以......大小姐,季胤其人可开不得玩笑。''
季胤是个十足的恶人。
季凯的亲妈可是个女明星,在他明确表示不结婚的情况下给他生了孩子,算是一个于他很好的女人了吧,据说俩人翻脸的原因仅仅是,那个女人在自己过生日时,拿出一副道具手铐铐上季胤,其实也是想玩点情趣的,结果就被他给扫地出门
了。
这几年估计是因为怕死,他连女伴都不找了。
钟天明暗猜苏娇是找了一张旧的,养乐多的包装纸,并在里面写了调侃季胤,或者是骂季胤的话,而如果是那样,他怕季胤一生气,要对着苏旺下手。
他或者舍不得动苏娇,但是,她唯一的软肋就是苏旺。
而季胤,最擅长的就是拿捏别人的软肋。
“啊~”苏娇突然扬脖子尖叫,又小声哼哼:“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
钟天明在帮她捏小腿腕,而她今天穿的是一条雪纺质的,红色的睡裙。
那睡裙衬的她本就雪白的肌肤在灯下,是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诱人的酡粉色。
钟天明以为自己刚才走神,手下没分寸,捏痛她了,于是问:“很痛?"
苏娇之所以哼哼,是因为习惯性的大惊小怪。
但其实她可喜欢钟sir的大学帮她做按摩了,他的手指上全有茧,摩挲过她的皮肤,沙沙的痒痒的,还热乎乎的,再捏一捏揉一揉,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她当然说:“不痛。”
在她看来自己已经很体贴了。
她说:“我先睡了喔,你再捏一会儿,等到我睡着你就不用捏了,辛苦钟sir了,钟sir晚安。”
结果喜怒无常的钟sir腾的就发火了:“大小姐,我下午帮你清理了浴室,洗掉了所有的衣服和鞋子,还有,你是不是没发现,我给几间卧室都刷了新漆。”
是的,他今天下午干了好多活儿。
苏娇也觉得他勤快的有点过份,甚至在婚后,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又了个娘一般。
但他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让她喊他一声娘,或者封他个男奶妈?
不过苏大小姐虽然任性,但很会察言观色的。
听得出钟天明的语气里有火气,她小声问:“那你想怎么样嘛?”
钟天明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苏娇到底给了季胤什么。
那东西又会不会激怒季胤。
他此刻想跟她讨论的也是那件事情,至于苏大小姐本身......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她突然纵腰趴了起来,柔软的,温柔的唇带着微凉的,草莓味的气息凑了过来,并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在他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样?”
钟天明没有说话,因为向来是只有睡觉了,大小姐才会像一根藤一样缠到他身上。
但现在不是,她现在是清醒的,可她一如梦里一般,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
因为他没反应,她又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耳朵,那柔软而温凉的,弹性的触感叫钟天明浑身颤栗。
但苏大小姐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这样总该行了吧?”
她嫁给他当然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当时逼不得已。
现在也是,她知道他生气了,于是就纡尊降贵来哄他,心里应该很委屈,毕竟大小姐难得放下身段。
钟天明的喉结在迅速律动,体温也在陡然攀升,呼吸于骤然间急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摇了摇头。
苏娇都快气疯,心说都亲过了还不行,他还想怎样?
她可是从小被宠大的,也是有脾气的,耐着性子又轻轻吻了他一下:“好了吧?”
结果钟天明手腕陡然一硬,直接把她摁到了自己胸膛上。
他的胸肌格外热,心跳在咚呼作响。
但他这样搞可就有点危险了。
因为人体的这个位置苏娇很熟悉,而且小时候的她可喜欢吃了。
鬼使神差,她伸舌尖舔了男人的某个位置一下。
季胤的客厅是老式的会厅,屏风相隔,前堂八仙桌摆开便是公开的议室厅。
后厅只有几张椅子,窗帘从不拉开,黑暗,压抑,也私密,是他跟亲信们聊私事的地方。
太多曾经九龙的风云人物,都是他坐在这儿,发布的追杀命令。
他一个人坐了大半天,终于深吸一口气,拿出那张纸来。
如果他说他不爱钱,别人或者会笑,但乔红革不会。
她会说:“你爱的不是钱,而是做一个能影响,并改变世界的强者,你想做英雄。”
季胤最终没能做成英雄,但他确实是个强者。
二十多年后,重新握着那张养乐多的纸,他有种格外的酸涩和苦楚。
因为于他来说,九龙道上的对手们是不得不杀的,不杀他们他就得死。
他那些异母兄弟也必须死,因为他们也虎视眈眈的要杀他,大家不过礼尚往来。
甚至,当初那条偷渡船上的男人们也并不无辜,因为如果季胤不把他们赶下船,船浮不起来,他们的女人和孩子们也到不了香江,牺牲男人们难道不应该?
这世界上比他更狠的人多得是。
而且他至少很聪明,做的都是最佳选择。
但是,就像忠爷那不成器的二儿子阮智信,又蠢又毒,据钟天明透露的消息来看,很可能二十年前,针对大房阮智仁一家的绑架案,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阮智信尚且不觉得自己有愧,季胤又怎会为了往昔而悔罪?
但哪怕十恶不赦之人,心脏也是肉做成的,流的血也是红色的,也会因为失去最珍贵的东西而伤心难过。
季胤也不例外。
他从到香江后,再也没有喝过养乐多,早忘了它的味道。
那薄薄的包装纸上,也早没了饮料该有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和潮气。
季胤小心翼翼将它展开,那个一半是美好,一半是噩梦的,惊心动魄的夜晚也随之清晰的浮现在他面前。
他找回了那张纸,也清晰的想起,他心爱的女孩,那张栩栩如生的脸。
但是不对,季胤突然眼珠子猛突,因为那纸上不是字,而是一副画,落款也不是他,而是一个单字:娇。
季胤顿时就明白了。
那诡计多端的姑娘,她又要了他一道。
这压根就不是乔红革珍藏了好几年,给他喝的那瓶养乐多的标签。
上面的字也不是当初他写给乔红革的那份承诺,而是苏娇随便捡张包装,自己画的卡通画。
她画了一只小小的卡通兔子。
一只歪咧着嘴巴,露着大板牙,眼睛笑的极其阴险的,一手算盘一手枪的兔子。
不必解释,季胤也在瞬间明白了,那只坏兔子就是他了。
刚刚还在自我哀怨,悄悄难过,甚至差点落泪的季胤又被生生气笑了,他一声吼:“呀!”
一个女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耍了他一回又一回。
但没有哪一回季胤像今天一样愤怒过。
500万他可以捐的,那不算什么。
但他可不喜欢被人当成傻瓜一般玩弄。
抬手撕纸,他就准备正式给苏娇点颜色看看了。
但也就在这时,他手一搓,就发现那其实不是一张,而是叠在一起的两张包装纸。
第一张上画的是兔子,第二张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落款也是个单字:娇。
她给他写了一封信,写得什么?
季建听到叫声走了进来,问:“老爷,您有事?”
季胤?手把信凑到了台灯下,并厉声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