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在计划出国离开之前,还有着另外一个打算。”
说着连甜转头看着陈唐:“你还记得你在大学时创办的那个公司吗。”
陈唐回答得也极认真:“记得。"
连甜接着说:“我那时想着,你要去圣绚了,会不会把那个公司交给我打理。不怕你笑话,我花了很长时间做了畅想、规划。可后来那个公司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这个行为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我们镇上有卖那种零食的摊子,各种果脯蜜饯,还有现在拿来怀旧的小碗夹酱。”
“那个东西对当时的我来说,可好吃了。但我只吃过一次,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事,奶奶带我去镇上,给我买的。”
“后来有一次我跟同学也去过,她家里有给零花钱,但我没有。我就看着她买了这个小碗夹酱,眼巴巴地看着她把里面红的绿的黄的,现在看是添了色素的水果酱吃了。”
“你可能不知道,装这些水果酱的小碗是类似于蛋筒一样的东西,那个也是可以吃的,但她没有吃都扔了。我当时看着那些被扔到地上的小碗,觉得好可惜。”
说到这里连甜轻笑了一声:“我甚至没出息地想,你不吃给我啊,扔了干什么呀。”
连甜看着陈唐的眼睛:“这件事我到现在都记得,后来我第二次体验这种感受是在,你把一手创办的公司,像那个小碗夹酱的碗托一样,随手就扔了的时候。”
陈唐轻轻地握了握拳,忍住没有上手去摸摸她的头,他想这样去安抚她,又怕打断她。
他只轻柔地不能再轻柔地说:“还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我在听。”
陈唐若肯用心,就像个男狐狸精,是真会蛊惑人心啊。
连甜虽这样想着,但还真听了他的。
她继续道:“后来,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出了连家亮那事,你替我挡了一刀。我跟你说,那段时间,我真的是一宿一宿睡不着。”
“怕你有事,甚至怕你留疤。我知道你在家是怎么被养大的,虽然看着陈奶奶他们不怎么宠你,其实是因为你是男生,他们不好表露出来。他们越不怪我,我越坐立难安,快要疯了。”
陈唐想到孙家欣说的,她在半夜醒来,看到连甜于坐在宿舍椅子上的事。
早在连甜说小时候的事儿时,陈唐就泉涌般的在心疼了,现在更是翻?江倒海地疼。
他好想把她抱进怀里,毫无情,。欲的亲吻她,只是安慰她。但他不能,他就只能这么听着。
“后来,你不仅落了疤,还落了病。我到现在偶尔还会做一个梦,梦里是我推了连家亮那一刀。在梦里我高兴坏了,心想,终于不用再欠债了,人情债最不好还。”
“你说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不答应陈奶奶让我进公司,做你助理的决定。我只能答应。”
“做你助理时,你那些朋友瞧不上我,看我对你进行的那些我认为有用的疗愈手段,认为我太卑微,就会倒贴你。无所谓,我只是想减轻一点亏欠感和心理负担。”
“所以陈唐,”她又看他,这一次还跟他碰了个杯,“后来你骗我的感情,我不恨你,我早原谅你了。我只是不太能原谅自己,被自己蠢到了。或者说,你这个行为让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怀疑我追求极致的感情到底对不对,这种怀疑让我恼羞成
怒。”
连甜忽然不说话了,只喝酒。
陈唐还是那样温柔不改地问她:“都说完了吗?”
连甜点头,然后把最后一口喝掉,低头把所有易拉罐都收到袋子里,然后起身,冲他揉揉眼:“困了,我去睡了。你也别太晚,这里早晚有温差。”
陈唐轻轻“嗯”了一声。
他看着连甜爬下去,这个自建房的露台做得有点简陋,上下是需要爬一段垂直梯子的。
直到连甜安全地下去了,陈唐才收回视线。
他没有再看星星,而是一直低着头。在外人看来,他很安静,一动不动地静静坐着。
但实则他在斗争,在搏杀,他终于又把心底的怪物镇压下去,封禁起来。
陈唐拿起电话,跟回永说:“计划有变………………”
回永被老板的临时改变计划弄得焦头烂额,但好在这个电话打得还算及时,五个小时后,连家亮在去往老家镇上的车站被警察抓了起来。
陈唐最先让回永把连家亮纳为重点监视对象,是他追求连甜成功,与她在一起正式谈恋爱时。
当时他的初衷是,怕连家亮哪天出来了,会再对连甜不利,所以他让人提前盯着这个隐患。
后来有一天,回永告诉他,连家亮放出来了。那时正是他得知连甜与许念凡在一起后,发疯一般要拆散他们时。
他成功了,连甜放弃了许念凡,他们分手了。但他也没得到他想要的,他与连甜再回不到从前。
所以,他本能地利用了连家亮。
他让回永找人又去刺激了连家亮,就为了拿到连家亮阴魂不散的证明。
他立时就用上了,用这个证明让连甜又对他心软了一次,答应陪他去赴卡茨的酒会。
就是在那个酒会上,他被卡茨点拨,向连甜提出了合约式的交往。
当然,在他决定拿连家亮当工具用时,他早就替人渣挖好了坑,随时就能把连家亮再送进去。
这种从监狱里出来穷凶极恶的人是改不了的,只要让人稍微对其进行一下引导,他不难去干一些违法的事。
这也是只要回永打个举报电话,连家亮就被抓走的原国。
回到现在,在陈唐见到回国的连甜后,他觉得他还可以继续对连家亮进行废物利用,而连甜这次回乡扫墓给他创造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