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没用的,她既然是为我而来,任我怎么躲,都是躲不过的。”我拉住她的手臂,叹道。
洛芙,太尉府庶出的女儿,从小便不得宠,而那次先皇寿宴,之所以会带十岁的她出席,是因为正房所生的大女儿洛蹁跹染病,而先皇又有御诏要求,正三品以上的官员,要带着家里的女儿出席,陪伴第一次参加宴会的我。
结果,洛芙还出了那样的事情,可谓是为她在洛家的地位彻底的雪上加霜了。
后来,新皇登基,选秀开始,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洛太尉竟然将两个女儿双双送入宫。
虽为姐妹,却从小命运就不同。
而这次,也不例外,洛翩跹封妃,万千宠爱于一身,而洛芙只做了嫔,还是个不得宠的嫔。
几乎每次来宫里参加宴会,我都会看到温夕月在左,洛翩跹在右,与皇帝同桌。
要知道,除了皇后,其他人是没有资格与皇帝同桌的。
龙轩烨可以说为了这个洛翩跹,破了许多先例。
至于,那个他曾经亲自求来的发妻,他给了她至高无上,无人可以侵犯的地位后,却极少踏入她的凤鸾宫。
“那郡主能起来吗?”洛芙试探着问道。
“恩,可以的。”我点点头,想要自己爬起,却显得很吃力。
“我扶你”洛芙和她的小宫女一人一边,将我扶下床。
“我们去迎接凤驾吧!”洛芙牵着我的手,淡淡的笑,眼中没有一点的惧意。
想来,她定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坚韧,敢作敢当的女子。
我们还未迈出内室时,温夕月便已经带着她的一帮奴才入了外室。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洛芙和她的小宫女,以及门外的太监跪了地,除了温夕月的人以外,只剩我一人,还站在那里。
洛芙看我还站着,一惊,连忙来扯我的衣袖,小声提醒道:“跪啊!”
“郡主千金之体,怎么能跪本宫?”温夕月看着我轻笑一声,满眼的讽刺,好似在笑我今日的落魄。
我微勾唇角,嘲弄一笑,真是没有想到,只是一年多的时间,一个淡然出尘的才女,就变成了今日这般犀利,世俗。
这座深宫总是像炼狱一般,能将好好的人炼成魔鬼。
“皇后娘娘,奴婢已经是待罪之身,你再叫奴婢郡主,就不怕皇上怪罪吗?”我听不惯她的嘲讽,便只有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入宫为婢后,我自知身份,已经尽量去学着卑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温夕月,我就一肚子的无名火,不想跪,也不想示弱。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待罪之身啊?”温夕月收起唇角的轻笑,凤眸微眯,迸射出两道狠戾的光芒来。
“奴婢一向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人若是看透了生死,身份就不重要了。”我迎上她危险的视线,回得不卑不亢,对于她的视线警告一点畏惧都没有。
其实,我本意并不是想与她针锋相对,我只是不想在她面前失去了仅有的尊严而已。
而这样的心里,也只会在温夕月面前才有。
“你是看透了生死,那你有没有问过她,是不是也看透了生死。”温夕月伸出纤细的食指,指着跪在地上的洛芙,笑得阴险,狠辣至极。
我心中一惊,转头看向洛芙,歉意重生。
洛芙悄悄抬头,看向我,微微勾唇,用淡淡的笑容告诉我,她不怕。
只是,就算她不怕,我也不能连累了她。
“皇后娘娘,奴婢不懂,奴婢看透了生死,与洛嫔有什么关系?”我憋住心里的那口闷气,出声质问道。
就算她是皇后,是这后宫是最有权利的女人,她也不能没有理由,随意赐死一个嫔妃。
更何况,洛芙还是洛太尉的女儿了。
就算洛芙在洛家再不得宠,她若是被赐死,也是伤了洛太尉的颜面,洛太尉又岂会善罢甘休?
我不相信,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懂,温夕月那么个聪明的人会不懂。
“御书房门前,皇上曾有口谕,没有皇上的手谕,任何人不许私自带你离开浣衣局,违者杀无赦。”温夕月不急不慢的将龙轩烨当日所说的话重复一遍,唇角不屑的笑意也随之越加浓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