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归算什么东西?
现在在亲她的,是他。
墨烛闭上眼用力吻她,动作更加熟练,一刻钟早就过了。
她没喊停,他也不会停。
***
逐青剑戳戳一旁的无回。
逐青:“你家主子和我家主子干什么了,我主子快把自己捂死了。”
无回:“昨天我在剑鞘里睡觉,我不知道!”
逐青:“昨天我也在睡觉!”
两柄没事便沉睡的剑无言以对。
虞知聆还没动,脑袋埋进被褥间,身上盖的不是她青色的锦被,鼻息间也不是她屋内的橙花香。
少年的榻其实有些硬实,墨烛不喜欢睡软床,也不会像她那样垫上三层的锦褥。
他的屋子也稍显压抑,墨烛只穿玄色衣裳,似乎对黑格外钟情,锦褥也是墨色,但气息很干净,是少年身上独特的沉香,她无数次觉得好闻,清清冷冷,很符合他这个人。
谁懂一大早睡醒发现自己在徒弟榻上的感觉,她第一反应不是墨烛把自己怎么了,而是慌乱回忆,她不是酒后乱性把徒弟给办了。
小徒弟如今打不过她,师尊要想对他怎么样也太过轻松了,她昨天不是在他院里的榻上喝酒?
回忆了好一会儿,墨烛替她解过酒劲,醒来后也没觉得头疼,虞知聆在榻上躺了许久,总算捋清楚了。
濯玉酒量好,酒品不知道怎么样,但经过昨天一事,虞知聆反正是知道自己的酒品是不怎么样,她明明说话那么伶俐,怎么办事就那么不过脑子。
虞知聆也没断片,知道自己昨天做的一切事情。
她亲的,她主动的,她捧着墨烛的脸一口口啄的,后面还要跟他比赛谁会亲,厚着脸皮,理直气壮地给自己颁了一个冠军奖,小徒弟遗憾退场,或许是顺着她吧,也不反抗,瞧着乐意得很。
虞知聆掀开被子,额头全是汗,捂得有些热了,蹬了蹬锦被,四仰八叉躺在榻上。
房门推开,一人走了进来。
墨烛的房间并未装珠帘,平日不会有人来他这屋,所以两人的视线便毫无阻拦撞在一起。
虞知聆:“......
"
虞知聆先发制人:“你,墨团子,不准说我的不好,我是主动了,但你也亲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墨烛笑起来,将手上托盘放在桌上,来到榻边坐下。
“我没打算指责师尊什么,是我要亲的。”
虞知聆往床榻里侧缩了缩,微扬下颌跟个小霸王一样命令他:“我喝醉了,我们醉鬼做的事情是没有理智的,你也知道,我都快两百岁了,高境修士有点......有点身体冲动怎么了,我又不是修无情道的,这种东西没什么好奇怪的。”
墨烛点头:“嗯,我知道,我也有的。”
虞知聆:“?”
虞知聆一脚踹在他的腰间:“你一个崽崽有什么??”
墨烛微微眯眼。
虞知聆收回自己的话:“你一个蛇蛇有什么冲动,你才十七,这叫早熟!”
墨烛握住她的脚踝,替她拉下滑到小腿的裙衫。
“腾蛇十六成年,我爹十七就成婚了。”墨烛淡声道:“况且师尊没听过一句话吗?”
虞知聆收回脚,红着脸藏进锦被中,支支吾吾道:“什、什么?”
墨烛认真道:“蛇性本淫,师尊应当庆幸,昨夜您睡得早,否则再亲下去弟子怕是理智全无了。”
虞知聆的脸爆红,又一脚踹了上去:“闭嘴,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墨烛听不懂她的话,见她反应这么大有些不理解,笑着俯身上前挡在她身子上方。
“没什么好害羞的,对喜欢的人有欲念很正常的,我喜欢师尊,也没打算掩饰我对师尊的渴望,师尊不是......也有吗?”
虞知聆惊骇瞪大眼:“胡说八道!”
话刚一出,忽然想起什么。
??我好热,你穿着衣服干什么,脱,有什么不能给师尊看的,我是外人吗!
一师尊,不行,不能脱的,别......别解弟子腰封。
-脱脱脱!我不喜欢你穿着衣服,你不穿衣服最好看!
最后小徒弟坚守底线,死活不脱,亲亲师尊把她哄睡着了。
虞知聆面如菜色,捂住脸翻了个身趴在榻上,想要套上自己的乌龟壳,却发现锦被被墨烛卷到了床尾。
墨烛还在笑,摸摸她的头发。
“没事的,我很愿意的。”
虞知聆当然知道他愿意,他亲得比她还欢快,粗喘声好听得不行。
墨太公钓鱼,刚放了饵儿就让师尊上了钩,徒弟是个有姿色的,师尊也是个道心不坚定的。
她不说话,墨烛安静陪了她一会儿,心里清楚虞知聆对他的喜欢没到那种程度,昨晚只是因为那些酒放大了她心里的情意,她喜欢他这张脸比喜欢他这个人更多。
他知道,但他卑劣利用了她的不坚定,也没办法否认,更多的,是他屈从于自己对她的渴望。
她主动了,他便没办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虞知聆安静许久,低声吩咐他:“把床帐拉上。”
墨烛不懂她为何要拉上床帐,但却知道得听她的话,起身将窗户推开,外头的光全落在屋内,他回到榻边拉上床帐。
庆幸这床帐他自搬来便没动过,不是黑沉的墨色,而是与她屋内一样的青色,可以透光。
狭小的环境可以给她安全感,墨烛坐在榻边,虞知聆终于舍得从自己的乌龟壳里出来了。
她抬起头看他,帐内虽然有光,但光线稍显昏暗,落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些棱角。
虞知聆坐起身,盘腿坐在他的对面,她穿着单薄的青色内衫,露出的脖颈修长。
墨烛看了眼,默默错开些视线,怕自己再次冲动。
虞知聆犹豫道:“我承认自己对你有点超乎师徒情的意思,我不是随便的人,昨天亲你的那几口是我主动的,酒意掩盖了我的顾虑,放大了我的喜欢,确实会让人冲动,可能也有点......”
心虚的师尊小心看了眼徒弟的侧脸,低声解释道:“色胆包天的原因在,你这张脸确实长在我心头上,我不否认,有些话该说就得说清楚,遮遮掩掩没什么意思。”
她是个长嘴的人,也不喜欢倔嘴葫芦,心里怎么想的,也会如实说出来,有矛盾就得解决,喜欢就得说出口。
墨烛看过去,沉沉回应一声:“嗯,还有呢?”
他努力放轻声音,希望自己不要吓到她,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在逼她,给她时间痛痛快快说出她的想法。
虞知聆想了会儿,接着道:“昨天我喝醉了,也没醉倒完全认不出人,我知道是你,也知道我想亲你,是我主动的,我这人做事一向随心,也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事。”
她太过坦然,说话也很真诚,墨烛猜出她要说什么,如今竟然没一点失望。
果然,她与他对视,沉声道:“可是墨烛,我对你的喜欢不足以支撑我和你在一起,对相处久的异性有轻微萌动是很正常的,况且我......我其实,也很难和你在一起。”
因为墨烛无法给她很大的安全感,他无法像阿归那样,给虞知聆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她不觉得一个只认识两个月的人,可以这么喜欢她,只当他是少年情窦初开,这份感情能坚持多久,又有谁知道呢?
她在颖山宗,周围的人在乎的都是虞小五,如果哪一天他们发现她不是虞小五,该怎么办?
虞知聆接受不了燕山青他们失望的眼神,也没有勇气承担他们的指责,更不敢和一个原书里将濯玉诛杀到神魂俱灭的主角牵扯一起,两月的感情,不足以让她抛弃一切顾虑和他在一起。
她一直做的准备,都是任务完成后过自己的生活,远离剧情。
虞知聆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让他失望,会不会打击他的自尊心,她说完便一直盯着他,生怕他觉得难受。
可墨烛很平静,问她:“师尊说完了吗?”
虞知聆讷讷颔首:“嗯。”
墨烛点点头,问出自己的话:“没有那么喜欢我知晓,但为何说很难和我在一起?”
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顿了顿,又接着道:“是因为阿归吗?”
虞知聆:“这和阿归有什么关系,我对阿归不是男女关系的喜欢。”
阿归之于她,是家人,是她依赖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视作家的避风港。
墨烛没回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不是男女的喜欢,师尊可敢确认?"
虞知聆坚定道:“绝对不是。”
好,她说不是,他就信她。
墨烛俯身凑上前,额头与她相抵,一手捧住她的脸。
两人距离拉到最近,他看着她的眼睛。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弟子会努力的,我没逼师尊和我在一起,也不觉得只是亲吻就可以让你我就此确认关系,这于你我都太敷衍了,昨夜也有我自己的卑劣作祟,我太想亲近您了,师尊不追究我的问题,我已经很感激了。”
“那么师尊,我们来日方长,还有很久呢,弟子会努力的。”
墨烛喉结滚动,抚在她侧脸的手摩挲,声音虽轻,但话语坚定。
“在确认关系前,如果师尊喜欢我这张脸和这具身子,也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我不会让师尊负责,也不会借这件事逼您和我在一起,爱可以生出欲望,那么反过来也一样。”
墨烛知道她现在无异于五雷轰顶,察觉到她的震惊。
他笑了声,轻吻她的额头。
“不必害羞,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关上听春崖的大门,我们做什么都可以,掌门他们不会知晓的,弟子白日练功,晚上您也可以与我双修,于师尊修为大有裨益,于我亦是如此。
“既然喜欢弟子这身皮相,就索性放肆自己的心意,不管做到哪一步,我都会对师尊负责,可师尊对我如何,全凭师尊心意。”
“我们之间,师尊是决定存亡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