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2 / 2)

但是谁能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呢。

“那你呢?”石邑公主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王定,“你该不会因为你弟弟吃下了这个哑巴亏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石邑公主怄都要死了。

“当然没有了。”王定又不傻,他当初之所以帮王向收拾烂摊子,那是因为基于父亲临死前的嘱咐,也是基于王向是自己嫡亲的弟弟,但是既然王向为了一个爱妾的弟弟而把自己这个嫡亲的哥哥给拖下水了,足以可见在王向的心里,他这个一母

同胞的哥哥说不定还比不上一个甚至算不上是亲戚的外人。

既然如此,王定又怎么可能愿意帮王向吃下这个哑巴亏?

“说起来也得多谢王中尉。”王定说,“要不是他设宴邀请我的话,我甚至还被蒙在鼓里了,从他那儿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我就跟他实话实说了。”

小九问:“那然后呢?”

“然后王中尉就知道自己好心办坏事了。”王定说,“一开始他真的以为孙蛮是受了我的指使才去帮我强抢民女的。”

“他脑子进水了?”石邑公主不由地问道,“仅凭王向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了这样的鬼话?”

谁强抢民女还得让自己弟弟一个爱妾的弟弟去办啊?

“王中尉到底是外人,跟我们又不熟,见王向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自然不会想到还有亲弟弟会为了一个小妾的弟弟而往自己亲哥哥身上泼脏水的。”

王定倒是可以理解王温舒,他道,“再加上......大家都知道我娶了殿下,所以王向说我是怕殿下你知道,所以才特意让孙蛮去办这件事的,王中尉也就信了。”

毕竟石邑公主不仅是大汉的公主,还是刘彻和卫子夫的女儿,大汉的储君还是石邑公主嫡亲的弟弟,换做是谁娶了这样的公主,只怕偷吃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

石邑公主这么一听,也觉得说得过去,然后她就听到王定继续道,“只是我跟王中尉说实话也晚了,因为事情已经办好了,孙蛮他也已经给放了。”

最后这句话虽然王定说得很小声,但是石邑公主也听得一清二楚的,当下火气又冒上来了:“这是什么意思?王向他还真的得逞了?”

石邑公主原以为王定跟王温舒实话实说之后,王向的计划就得失败了,结果他现在告诉她??

还真的让王向如意了?

“王温舒他怎么办事的?”

王定倒是帮着王温舒说好话了,他道:“这件事也怨不得王中尉,他也是被王向那个混账东西给蒙蔽了,事情已经办了,案子也已经结了,他总不能直接翻案,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王中尉他也不容易,殿下你又不是没有听说右内史打压王中尉的事儿,真要让右内史抓到他的把柄的话,那他就得倒霉了。”王定道,“更何况王中尉一开始也是因为以为孙蛮真的是我指使的,想着帮我们按下这桩丑闻才好心办坏事的。”

石邑公主听完之后,虽然觉得王定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她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小九替石邑公主答疑解惑了,她道:“三姊夫你错了,如果孙蛮真的是你指使的话,那么即便他公事公办,那也是你的丑闻,与我三姊何干?"

“啊?”王定懵了,“可王中尉说事情传出去的话,你三姊也会叫人笑话的。”

小九轻哼一声:“别人笑任他笑,你看他们敢不敢到我三姊面前叫?”

“就是。”石邑公主道,“且不说你是被冤枉的,就算不是,事情传开了,那也是你的丑闻。

凭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反倒得跟着他丢脸?

小九点醒了石邑公主之后,又去点王定:“还有,三姊夫你真的觉得王温舒是被你弟弟给蒙蔽了吗?”

“啊?”王定更惜了,“可......可如果王中尉没有被王向给蒙蔽了的话,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第一,他收受了贿赂,第二,获取了你的好感。”不提王定帮王温舒开脱那些话了,只听他对他的称呼就知道王定虽然被坑了,但是他压根没有怪王温舒。

“三姊夫,你该不会不知道王温舒自从来到长安之后四处攀附权贵一事吧?”

王定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所以如果不是小九说的话,他压根没有想过王温舒竟然想攀附他?

可......可他空有爵位又没有实权,王温舒想要跟他交好有什么好处?

王定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一旁的石邑公主:“难道因为我娶了殿下?”

行叭,小九心想,看来她三姊夫的脑袋也不是完全不灵光的。

把他们夫妻两人都点醒了之后,小九就问出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三姊夫你刚刚说事情已经办了,案子已经结了,那告孙蛮的人呢?他怎么样了?”

“我问过了。”王定道,“王......温舒说他已经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去安葬了家中的老人,好好地过日子,不要再告孙蛮了。”

得知此事后,虽然错不在王定,但是一想到他们家白白没了一条性命,心有不安的王定就给了王温舒一笔钱,让他代为转交给那户人家。

小九一听,眉头都皱了起来了。

石邑公主见状问道:“小九你这是怀疑王温舒在说假话?”

“三姊,王温舒可是酷吏。”小九说,“你觉得他会那么好心到还给一笔钱让他回去安葬老人和好好过日子吗?”

“可......可张御史也同样是酷吏。”石邑公主说,“他对待平民百姓确实有温情的一面。”

张汤对待犯法之人确实是厚此薄彼,但是他向来是厚待平民百姓而薄待王孙贵族,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张汤在权贵之间的名声一直都很不好。

“那是个例而已。”小九说,“三姊你们都知道王温舒是因为治绩斐然而被提拔到长安当执金吾,但是你们知道在王温舒在河内郡屠杀的上万人当中,有不少都是无辜的平民百姓吗?”

石邑公主和王定被小姑娘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小九你的意思是怀疑王温舒假冒功绩?”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杀良冒功”这四个字,如果小九说的是真的话,那么王温舒的行为本质上跟杀良冒功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不是怀疑,而是他确实假冒功绩了。”

石邑公主和王定一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王定,回忆起在席间与他笑语晏晏的王温舒,后背不由地蹿起了一股凉气。

“所以三姊夫你得去查一下,告孙蛮的人究竟怎么样了。”小九对王定道,“最好不要惊动王温舒。”

“好。”王定点点头,“我这就去查清楚。”

他想了想,然后道,“我可以从王向那儿人手。”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次他确实是又一次“帮”了王向,所以他理应不会对他有什么防备才对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误以为王定是为了“帮”他,才在石邑公主那儿挨了一顿揍,弄得惨兮兮的王向难得地对自己这位兄长起了一些愧疚之心。

因此在席间,王向顺利被王定套出了死者一家的身份,眼见着王向除了知道孙蛮被无罪放出来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王定只能够凭着死者一家的身份派人去打听了。

因为死者及其亲人都住在长安,所以打听消息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并且将打听到的消息都一一说了出来。

王定一听,惊出了一身冷汗,顾不上自己的伤还没好,就急匆匆地跑去找小九了:“小九,果然是被你说中了,王温舒果然没有给他们一笔钱让他回去好好过日子,而是以诬告的罪名判处他死刑。

虽然自己的辈分和年纪都比小九大,但是经过此事之后,王定意识到了自己的脑子确实没有小姨子的新脑子好使,所以将事情告知小九之后,他就下意识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小九握着手中的新鲜出炉的环首刀一个挥砍,手起刀落后,面前的木桩直接被砍成两截,小姑娘一边收起刀一边反问:“你说呢?”

看到杀气腾腾的小姨子,王定咽了咽口水:“小九,你该不会是想去劫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