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夜半,月光折射到池面,粼粼的光时不时荡在一旁的墙上。
那份频率与屋内席梦思上的,仿佛一致。
迟妍趴睡在被窝里,眼睛无力地睁着,双眼皮很沉,仿佛随时会耷拉下去。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一天一夜来,自己到达的第几次……………
可是她到达了,他却只是半场休息。
迟妍再一次感觉到他的气息从她的胯骨一路往上攀岩,扫过的每处都让她颤动难安。
他好像无法餍足一样,又要再来。似乎不怕自己垮掉,只想给她更多,让她招架不住,向他求饶。
迟妍想拒绝的,但她已然没有力气再去与身后的人说太多或是要求什么。
而且半天前, 她已经向他表达了自己的诉求??如果他再不把温?接回来,她不会再和他多说一句话,也不会再吃一口东西。
向来疼她宠她的温涉,听到她的“威胁”,选择置之不理。
又是一个深凿,迟妍还没从上一场缓和,便又如数交出去所有。她红唇微张,眉头深蹙,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终于,后面的人结束了。
他一如之前那样疼惜地亲了亲她额头的汗水,但后来似乎是察觉自己对她这个骗子太过亲昵,微微僵了下后,又冷淡离去。
他的毫不犹豫,给她带来巨大的虚空,迟妍泪花闪闪地低叹一口:“额啊......”
她大口呼吸着,刚刚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晕死过去。
身后,传来他冷冰冰的声音:“我会找机会让人把温?送回来,然后你好好准备,参加下个月我们的婚礼吧。”
迟妍回头不解地看着他,见他并不是开玩笑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提醒:“我现在是宁若雪。”
“呵,行啊。既然你要玩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那我就陪你玩到底。你是宁若雪,我就是对不起我爸的不孝子,你是温驰聿派到我身边的间谍,我就是昏了头的失败者。无论你是谁,我都奉陪。”
“温涉我......”
“以后,你就用你心心念念的宁若雪身份留在香岛吧,哪怕你是宁若雪,一个月后你也是我的新娘。”说完这句话,温涉转身走进浴室,不再给她任何眼神。
迟妍心如刀割,打算挪去浴室跟他再说点什么,但高烧了一整夜,再加上被温涉按着做了一整夜,几乎是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去支撑她行动。
最终她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倒在靠阳台那侧的床沿,晕了过去。
而等温涉出来后,没看见席梦思上的迟妍,目光略微一扫,没见到她的人,只闻到她身上的白兰香,便猜测她是生他的气,又跑回她的房间了。
温涉没有停留,出了房间,下楼准备出门。
他在出门前交代女佣:“……..……以后称呼宁若雪为夫人,不必再加小字。她在楼上自己的房间休息,别上去打扰。熬一碗燕窝粥,等她下楼,盯着她喝完。”
“是,先生。”女佣唯唯诺诺。
温涉目光扫过客厅处那沾满可疑痕迹的婚纱,只冷冰冰地交代:“把它丢了吧。”
女佣愣了下,五百万的婚纱,说丢就丢啊......
但她也不敢不听,应声,而后目送温涉离开。
温涉驱车去了贺星许家。
贺星许也看到了最近香岛的豪门头条,给温涉倒酒的时候,忍不住摇头感慨:“实在是没想到,你那小妈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白花,竟然能让你吃这样的大亏。哈哈更好笑的是,你对她使用美男计还失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香岛百万少女都想嫁
的太子爷在勾引自己小妈时,惨遭滑铁卢,这说出去谁敢信??”
越说到后面,贺星许的幸灾乐祸就越藏不住。
他现在倒是对温涉的小妈感到好奇了,什么样的神奇女人,能让温涉吃瘪成这样,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我在准备和她结婚。”
贺星许还没来得及喝一口酒,就愣住了。
他放下杯子,轻咳一声:“你这受到的打击也太大了吧。”接着,他继续为温涉找补,“难道你是觉得温瑞的股份就这么还给了她,所以想要用结婚想把温瑞从她手里抢回来?这个主意高,兄弟我为你点赞,但她是你小妈啊,你们结婚的消息传出
去,对你俩都不太好吧。”
“我要什么股份?我要的就只有她。”
贺星许咽了咽唾沫:“温涉,你没事吧?”
温涉并不打算将迟妍不是宁若雪的事情告诉贺星许。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已经让孙慎警告秦知影了,但凡香岛任何人知道迟妍不是宁若雪,他都将这笔账算在她秦知影身上,所以现在秦知影才那么安分。
见温涉不答,贺星许一脸震惊地一掌拍向自己的额头,一副无奈。
“我说吧!我就说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貌若天仙,一个黄毛小子头一遭,你不被她勾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谁被勾啊!但你真想做畜牲啊,你忘了顾家那小子的下场了?你老爷子可能是动不了你,但不一定不动你小妈!你想和宁若雪结婚
这件事,对他来说绝对是危害温家名声的丑闻!”
“所以今天找你是来布局的。我要和宁若雪在一起,要保下她,要成为温家真正的掌权人。”
贺星许愣住。
以前,提及让温涉掌控温家,他都没这个野心和兴趣,只一心想打理好黎家的产业,没想到如今却是为了一个女人燃起了斗志。
“我想保护好她。再半个月,等我把一切都解决,铲除温家暗杀过她和我爸的人,架空老爷子,再明媒正娶她。”
到时候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她会是他最名正言顺的太太,无人敢质疑。
贺星许:“既然你决定了,那哥们一定帮你,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
晕过去后,迟妍只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一会儿是她在放学路上打退那些觊觎宁若雪的混混,宁若雪躲在她身后,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一会儿是宁若雪温柔地帮她磕伤的地方上药,哄她说不会留下疤。
再是宁若雪领着她的父母走进星辰福利院的门,向福利院妈妈做出承诺,宁家会收养她,不弃养,直到资助她考上大学。
那一日,宁若雪对刚到宁家的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以后我是你的姐姐了,阿妍,我会保护你。”
再是宁若雪十八岁那年,宁家家破人亡,宁若雪带她离开宁家的别墅时,坚定告诉她:“阿妍放心,有我在,我们永远都不会没有家。”
可再后来,场景转换到了美国的疗养院。
医生推着盖上白布的她出来,说,宁若雪最后一句话,是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她从小到大最崩溃的两次。
一次是去追赶带走迟聿的车,一次就是去追赶被医生推走的宁若雪的尸体。
她撕心裂肺地想要挣脱保镖,想要再看一眼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可直到停尸间的门关上,她也没有和自己的姐姐再见上一面。
梦里的她从孑然一身到幸福美满再到失去一切,好像再一次一无所有了。
大雨倾盆之下,她只觉得自己冷得瑟瑟发抖。
而温涉就像是那天在西岛的便利店外一样,走过来撑伞给她。
她听见他说:“阿妍,我会保护你的。”
迟妍看到自己站起来,像是找到了缺失许久的温暖那样,钻入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他和温?,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了。
她听到有道声音在劝她:“阿妍,相信温涉吧,他会帮你的。”
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阿妍你失去了那么多,绝对不能再失去温涉。”
这句话在她梦里像是在大钟里回响一样,不断播放。
“唰”的,床上的女人睁开双眼,从梦魇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