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人会陷入一种极其玄妙的境界之内,会突然觉得周边的一切都变得很慢,感官被无限放大,一切细微的行为都会感知得清清楚楚......习武之人在比武时,经常会进入这种如有神助的境界。
高克新此刻正进入了这种极其玄妙的境界......他能看清楚这杀手的手臂肌肉是如何紧绷的,他浑身上下每一寸的肌肉,都如捕猎的黑豹般隆起,被黑色的劲装紧紧地裹住,却依旧散发着一种热血与硝烟的可怕味道......这正是属于杀人者的味
道!
而他的手臂发力,极为精准,高克新简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精准的发力......既快且准,高克新咽喉里的血泡在这延长的时间里冒出来,他能感觉到......对手只想刺进三分,因为三分就足以杀人了!
不!我不想死!!!
高克新在心底呐喊,目眦欲裂!
这一刻,对于死亡的恐惧已超越了一切......他痛苦恐惧仇恨,却完全没有想起方才他逼死定逸师太时他心头涌上的快意!
好在,还是有人救了他。
不,救他的不是人,是滕八公那条失控的长鞭。
长鞭横扫一点红时,乔茜疾追而上,一刀斩下!
她的柳叶刀初看之时不觉有什么,后来才发觉此刀真乃神兵利器,削铁如泥,刀脊虽薄,但无论与什么兵刃对上,都不会落於下风。
这就是「2B@中华绘图铅笔」的神威!
滕八公的长鞭登时被她斩为两半,下半截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砸在了东厢房的大窗之上,令木窗被砸出了个大洞。而握在手里的前半截,则因为在运动的过程被削去一半而失去了控制,反朝高克新重重打去。
高克新马上就要被一点红戳死了,这一鞭正好重重击打在他的胸腹之上,直接把高克新“日”的一声给抽飞出去了!
- "............
滕八公:“……………………
一点红从来没有因为这么离谱的原因失手过………………
他脸上的表情更阴森了,就欲追上去把高克新给杀咯!
乔茜轻轻道:“红大爷,等一等。”
一点红停住脚步,扫了乔茜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收剑入鞘。
另一头,那钟镇自然也不是楚留香的对手。
楚留香手中一柄折扇,就可完全压制住这“九曲剑”,他生得高大、膂力过人,武功不只精细、内功也浑厚得很,找准时机,“啪!”的在钟镇剑身上一敲,钟镇的长剑应声而断!
刀光剑影,只在一瞬。
小院儿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有高克新跌在地上,捂着脖子发出悲惨的叫声,两条腿在地上蹬来蹬去,好像个秋天的蚂蚱一样,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出......
更多的鲜血,则来自于他队友的痛击,高克新身上血肉模糊,一道可怕的鞭痕,自胸膛一直延伸到了腹部。更可怕的是,这鞭子分量太重,而抽得又太是地方,胸腹上有两排肋骨排列,这一鞭子下去,也不知道打断了几根。
胸腹处的肋骨断了,十分危险,因为断掉的骨头很有可能刺破内脏.....高克新挣扎之间,十分倒霉地迎来了这后果,双眼陡然睁大,惨叫一声,咽喉咕嘟咕嘟冒出血泡,脖子一歪,死不瞑目。
乔茜“哧”的笑了一声,评价道:“这就叫现世报!”
钟镇与滕八公的身体都僵硬了。
只一个照面......他们三人结成的那精妙阵法,居然就被破了......三去其一,这简直,这简直就是…………
滕八公的长鞭乃是用精铁所制,足有一根手指那么粗,这么粗的鞭身,能被一刀砍断,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她手里那把刀的威力,绝对不下于她那可怕的青魔手!
还有这个姓楚的,和这杀手头领,他们每一个人的功夫,竟然都在嵩山十三太保之上!
或许,只有左师兄出面,才能不落于下风。
可是左师兄只有一个!而欢乐谷中却有如此之多的高手!
欢乐谷,欢乐谷,好可怕的欢乐谷!
定逸师太瞧也没瞧那死去的高克新一眼,问道:“乔姑娘,你说他们要逼死我,却是为何?”
钟镇心头一沉,忙上前一步,道:“师太,我们万万不敢有这个意思!”
他方才抬了一下手,一柄利剑就抵住了他的咽喉,纹丝不动。
动手的是六钧弓。
二月霜也同时出手,长剑抵住了滕八公的咽喉。
乔茜笑眯眯地道:“不准动哦。”
她忽然踮起脚尖,往钟镇与滕八公的头上放了什么东西,二人一动不敢动,借着余光往对方头顶上去看,才发现那是一枚被晒干了的莲子。
乔茜负着手道:“你们知不知道规矩?”
钟镇脖颈僵硬,顶着那枚莲子......习武之人当然下盘都很稳,但是一颗莲子显然比一个装满了水的碗更难顶,后者有重量,而前者嘛......又轻又圆,稍不注意,就要咕噜噜滚下去。
但钟镇有一种预感......如果这莲子掉了,他会遇到很可怕很可怕的事情…………
乔茜却没有说话,她只是抄起了滕八公的长鞭,一鞭子就抽在了滕八公身上,滕八公身上登时皮开肉绽,肋骨应声而断,他发出凄惨的叫声,脑袋一晃,莲子落地!
乔茜说:“欢乐豆落,人头不保!杀了!”
二月霜手起刀落,一剑抹了滕八公的脖子。
滕八公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了!
钟镇简直骇得面无人色!!
从来只有他们嵩山派的人目中无人,说杀就杀......他哪里见过别人这样对他们!滕八公的死,比高克新的死更令他心中恐惧,此时此刻,他才突然发觉腥风血雨的江湖......腥风血雨的江湖究竟是多么的可怕!
但......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只准他们去欺负别人,却不准别人欺负回来?
乔茜微笑着看他,道:“你瞧明白了么?”
她掂了掂手里的半截鞭子。
钟镇的头一动都不敢动,浑身僵硬,,脸上的肌肉都在发抖!
欢乐豆落,人头不保......人头不保!
那一粒轻巧圆润的莲子......啊不,欢乐豆顶在他的头上,简直好像重逾千斤!
冷汗,一滴一滴,顺着钟镇的脖子往下流。
他的声音发着抖,像是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鸡一样,声音又尖又抖:“瞧.....瞧明白了......”
而此时,一点红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乔茜,心里想道:她到底哪来的那么多胡诌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