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0(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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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发烧了。

仔细想想,这实在是难免的事情,这么大冬天的,仗着自己年轻、身子骨好,只穿着件单衣就在外头乱跑,碰上了乔茜,中了蚀骨的迷香不算,两个人还在雪地里翻滚了十几圈......被捉到这里来,连个衣裳都没换、头发都没洗,就那条完全湿透的

裤子贴在身上......

这件事乔茜发现的。

乔茜第一眼看见阿飞,就觉得他非常像一头小狼,年轻、没有太多经验,然而坚韧、不屈,只要你用硬的,就永远不可能征服他。

她用“眼儿媚”去对付阿飞,阿飞栽了,但他藏了根冰锥在手里。

她把那冰锥缴了,他还能不动声色,等待她靠近时才动用最后的劲力。

………………谁要是看他年轻,就轻视他,那么一定会付出血的代价!

乔茜却很清楚阿飞的秉性,一直都非常谨慎。

所以,乔茜总觉得他虽然被抓住了,但很可能正在想法子跑出去......她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太熟,第二天一早,就早早地起来,去瞧一眼阿飞。

她想:这小子昨天闯进我的家里,差点给我身上戳开个血窟窿,我要是没脾气,那还是我么?不过,他这罪也算受啦,穿着湿衣裳自生自灭一晚上的感觉很不好吧?哼哼......这就给他投喂食物,(指挥陆小凤)给他擦擦身子、洗洗头,这事儿就

算化干戈为玉帛啦。

结果一推门,面对的并不是狼少年冷冰冰的眼神,而是他蜷缩起来的身子。

32"............"

阿飞跟从水里捞出来似得,浑身湿淋淋的,出了一身冷汗,肌肉都在不停打颤。

3: “............"

乔茜跳起来,跑过去摸他的额头,一碰,迅速地缩了回来??这简直烫的惊人。

乔茜再瞧瞧他的模样。

他苍白的皮肤都染上了一层焦灼的薄红,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眼睫一颤一颤的,好像蝴蝶的翅膀,因为被雨水打湿而飞不动了。

乔茜赶紧跑出去,砰砰砰敲门,把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敲出来。

陆小凤还睡呢,睡得二五八叉的,被他这上蹿下跳的小姑奶奶给扯起来就跑。

她指着阿飞,道:“他头上好烫,烧得好厉害。”

陆小凤立刻醒了,一瞧,果真病得奄奄一息。

要说乔茜昨晚晾着阿飞是有意为之,陆小凤就是真的没在意……………

伸手一摸,倒霉孩子像块烧起来的火炭。

花满楼皱眉道:“我出去请大夫。”

小姑奶奶却说不必,药她自有办法,绝对比这破地方的大夫要管用的多。

话还没说完,她手上便变戏法似得多了个纸板,哗啦往出一抽,只见两扇金光闪闪的翅膀抽开......好似是个铜片做的小玩意儿。

小姑奶奶便自那玩意儿上取下了什么,撕开是一粒白生生的药丸,她扶起了阿飞,温声道:“小犟驴,你生了病,要吃了药才好,乖乖听话好不好?”

阿飞双眼紧闭,呼吸声又发额、又沉重,一副快要把脑子给烧坏了的样子。

乔茜本以为他不会有什么回应,却不想阿飞的求生欲极强,居然听见了她说的话,慢慢地点了点头。

乔茜怔了一怔,把药片塞进他嘴里,正要再给他喂半盏水,阿飞已经极坚强地直接把药片咽下去了,又因为那过于浓重的苦味而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乔茜赶紧为喂他喝了一盏水,他急切地全喝光了。

好,接下来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乔茜道:“生病了要发汗,总得干干净净的进被窝,你们帮他拾掇拾掇吧,我去给他垒个窝!”

陆小凤道:“那是什么药丸?”

乔茜便道:“这你就不必管啦,总之,一日两粒,药到病除~”

说完,她负着双手,摇头晃脑地走掉了。

陆小凤与花满楼也不惊讶??住在乔乔酒馆里,惊讶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情绪了,成天一惊一乍地像什么呀?况且,连酒馆都能自己长着腿跑了,还从农历五月跑到了农历十一月,乔茜手里拿出个长翅膀的铜片里包着药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两个人就先把阿飞挪到自己屋里??西厢的屋子虽然不冷,但十分简陋,什么也没装,连淋浴头都没有。

阿飞病得晕晕乎乎,除却刚才吃药的时候有点心力,现下估计已又晕过去了,花满楼帮他擦了身子,换了干净的衣裳,又托着他的脑袋,洗了个头??他的头发已因为冷汗而浸湿了。

洗过头,用毛巾包起来慢慢地搓。

陆小凤一边搓搓狗头,一边因为无聊而和花满楼闲聊。

他神神秘秘地说:“花满楼,你有没有猜过乔乔的真身?”

花满楼:“嗯?”

陆小凤道:“难道你没有注意过她的用词?”

花满楼很配合地问:“......用词?”

陆小凤的眼睛里于是闪过了极为犀利的光芒,慢慢道:“她说“垒窝”!她说她要去给这小子‘垒窝''!”

花满楼道:“……..…所以?”

陆小凤道:“我看,她的真身一定是鸟!”

花满楼:“…………”

花满楼失笑道:“就只因为这个?”

陆小凤猛搓阿飞的头,说:“那怎么可能呢?桩桩件件,七章且听我细细分解。”

于是,他便叽哩哇啦的开始说话,陆小凤这人,平日里在江湖上,干的还真的是查案的活儿,说起推论的话来,那真是一套一套的,比寻常的衙门捕快要高得多,这一是一,二是二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当然,什么猫头鹰头猫和鹰头猫头鹰的事情就不必提了。

结果说完,花满楼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例行为他捧场,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反正在花满楼眼里,乔茜也指定不是个人。

陆小凤忽笑了,道:“我一开始只觉得乔乔是翠鸟,因为她的头发的确偶尔能瞥见蓝光,搞得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每日三省吾身??到底有没有买过点翠首饰送姑娘。”

花满楼道:“我家不用点翠首饰。”

陆小凤“嗯?”了一声,惊讶道:“你家没有?”

这就很不能够了呀,江南花家、天下豪富,家中一应都是最上等,点翠乃是用翠鸟颈羽所制,且非得是活鸟才行,如此制出的首饰辉蓝艳丽,永不褪色,上好的工艺价格昂贵??很难想象江南花家里竟没有。

花满楼道:“我母亲修佛,不愿家中有此物。”

陆小凤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不过,我近日发现,她或许不是。”

声音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