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说话,喉前伤口瞬间就要崩开,柳余恨忙抬起手......啊不,他已经没有手了,忙抬起胳膊,以小臂压着咽喉,不让自己流更多的血。
乔茜冷冷地瞧着他,讥讽地道:“你天天把求死挂在嘴上,原来是假的,你也惜命。”
上官飞燕扑了上来,惨声道:“乔姑娘,你为何如此?!为何如此?!我们主仆到底得罪了你什么,你要这般对待我们!”
正在这时,乔茜身后的屋子里,忽然抢出了一对判官笔,直扑她身上天突、迎香两处大穴!
这判官笔的来去简直就是毫无踪迹的,这人一定一直都藏在这铺子里,冷眼瞧着一切发生,又在争斗似已结束时突然出现,偷袭来的快、准、稳、狠......这是一击毙命的打法!
而上官飞燕就要抱住她,不让她躲开!
不过,论剑法刀法,乔茜可以说的确初初长成,可是论轻功步法,她一开始学的,就是顶级的《凤舞九天》。
她天天猫在山里东跑西逛,一会儿跳上树一会儿钻灌木,还七扭八扭地躲蛇......虽然说这样练轻功步法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她的《凤舞九天?初级》的确已经完全消化掌握了……………
只见她的身子忽地一扭一缩,步法奇妙地变化着,小巧腾挪,简直如活鱼一般灵巧,顺势一钻,就从前飞燕后判官笔的包围圈之中钻了出来,溜到了一旁。
上官飞燕自然而然地暴露在那对判官笔之下,上官飞燕陡然一惊......而那手持判官笔的人自然也惊了...…………
只听“噗噗”两声,一双判官笔,已同时刺入了上官飞燕的肩头与胸口,剧烈的疼痛在瞬间炸开,令她爆发出一阵尖锐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其实那手持判官笔的,只看出手之稳准狠,就知道是个有真功夫的,他一见情势不对,当即已化去了笔上的大部分力道,又紧急将位置挪开了一寸,没真打到那两处要命的大穴上去。
饶是如此,他一看这情形,也知道事情这次搞砸了......他的反应倒也很快,当即喊道:“这就是追究不该追究之事的下场!”
然后当即遁逃。
没有人去追他。
柳余恨已扑了过去,将上官飞燕扶住,上官飞燕的脸色依然那么苍白、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好像连面上的肌肉也在颤抖,她没有受到致命伤,可那一双判官笔,却留在了她的身上,令她痛得几乎要晖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
今日的这一切,原本是给这姓乔的准备的!事情怎么会这样!
于是,上官飞燕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计划是完美的,执行是状况百出的"
但既然已受了伤,这伤总不能白受。
上官飞燕强忍痛苦,惨呼道:“是青衣楼......是青衣楼的人......秋雨和独孤大叔也是青衣楼杀死的!”
乔茜冷冷道:“青衣楼的人为何会管你要账的事?”
这姓乔的还真命大!在上官飞燕的预想之中,此刻应当是陆小凤对着乔茜的尸体,问出青衣楼的问题的。
上官飞燕咬了咬牙,终于道:“因为...…因为青衣楼的总瓢把子,正是那峨眉派的掌门人独孤一鹤!”
陆小凤眉头一挑:“......独孤一鹤?”
上官飞燕脸色惨白,眼神闪动着,好似在迟疑,又好似已下定了决心:“不错......这本是江湖上一个最大的秘密……………”
陆小凤的目光忍不住放在了柳余恨与上官飞燕的身后。
八方客栈,正坐落在眉镇最繁华的主街之上,这条主街是南北走向,此刻,因为街上正中有两句死相极惨的尸首,所以整条大街上,没一个大姑娘小媳妇逛街、没一个进城买菜的农民,铺子该关门地都关上了门,甚至连来往要过的人都绕道走
小巷去了。
然而,长街的尽头处却不知何时出现了个牵着马的老人。
这老人颧骨高耸、面色淡金,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但一双眼睛却锐利有神、棱威四射,一身朴素蓝衣,背上背着一柄刀,一把剑,就静静地负手而立,既不走近,也不离开。
这一刀一剑,江湖上再没有人认不出的,他就是峨眉派当代的掌门人独孤一鹤!
此刻,独孤一鹤那双眼睛与乔茜遥遥相对,缓缓颔首。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
陆小凤继续问道:“青衣楼的总瓢把子......这的确是江湖上最大的一个秘密,我却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这既然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上官飞燕咬住了嘴唇。
她的眼神闪动着,声音颤抖着道:“这是因为余恨......余恨从前,正是为独孤一鹤效忠,他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正是独孤一鹤下的手,独孤一鹤看似中正,实则藏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建立起这天下第一的杀手楼!”
这样总能逼得陆小凤赶紧动身了吧?
这人是头犟驴,别人越不想让他做什么,他就越要做什么。所以她一开始非要他来帮忙,他才表现的如此混蛋,任由乔茜欺负她。
如今,祭出青衣楼这旗号,杀了萧秋雨与独孤方,那铁面判官又当中打伤了她,青衣楼这样阻止这件事,总能激起陆小凤的叛逆之心了吧?
………………这一石二鸟之计,第一鸟没打成,第二鸟总是要打一打的吧?
上官飞燕如此想到。
却不想,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平静而苍老的声音。
“老夫何时领导过青衣楼,又何时打伤过昔日的“玉面剑客”柳余恨,还请丹凤公主今日原原本本、明明白白地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