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1 / 2)

谢玄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明明无所谓,但那眼中的悲凉比月华更冷,似绝然赴死之人,不畏死,却不想死。

“影妹妹,你是我的,我不想再了......”“谢问痴迷,急切地想剥开怀中美人的衣裳。还不他将手伸去,人已被提溜起。

他先是恼怒地骂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脏话,转头对上家堂哥清冷的目光后,惊得酒醒了一半,语无伦次,“大,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谢玄别开眼睛,没看林重影,说了一句“还不快走。”

林重影福了福身,衣裳快步逃离。

人一走,谢玄将谢问放开。

“酒醒了吗?”

谢问何止是酒醒了,他是过去的记忆全醒了。此时的大堂兄,让他不叫主想到很多年前,那时好像也是这般,大堂兄淡淡地问他:“知错了吗?”

当时他仗己是儒园谢家孙辈们说一不二的老大, 压根不怵朝安城的大堂兄。以为大堂兄纵然天资过人,却是小在王府娇生惯养,必然也会同祖父和父亲一样秉承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顶多是之乎者也地说些话训斥他。

所以他很是不服地回答,“我没有错!”

正是因为他的固执,让他挨了生平第一顿打,也是唯一一顿。哪怕是时隔多年,回想起依旧心有余悸。

此情此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再也不敢嘴硬,更不想挨打,于是拼命点头,表示已完全酒醒了。

“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好好谈谈。”

谈谈好,谈谈最好了。

谢问心下一松,小声为己辩驳,“大哥,我今日多饮了两杯,也是想她迟早是我的人,一时有些情难禁。”

好一个情难禁!

谢玄忽然发这个字正好是吧此时的心情。不知为何,他突然手痒得厉害,很是想动动手化解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谢问见他好半天没说话,还当是吧的解释奏了效,正庆幸己这关已过时,听到他极淡地说了一句话。

“谢家子孙,风骨为大,耻于泣,羞于求,你还记得?"

“记得。”

谢问不明所以,不如他思量大堂兄说这句话的意思,只见谢玄从他怀中一方帕子,直接堵了他的嘴,然后动手。

他这下是想喊喊不仅能发痛苦的“呜呜”声,多年前的记忆与此时重叠,他不能开求饶,却是痛得两眼泪汪汪。

不知过了多久,谢玄停了手,将他嘴里的帕子取面无表情地看他狼狈的哭相,“二郎,你这般让我很是失望。”

他又羞又羞吧没忍住痛哭了,这位大堂兄管太多。多少定了亲的男女花前月下,长辈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影妹妹注定是他的人,他私下亲热一下怎么了?

谢玄没有扶他起而是俯身看他,“二郎,你是否心中不忿?”

他心中是老大的不服却不敢与之对视。

“若你是别人家的儿郎,这般行事或许没人说什么。但我们生在谢家,我谢氏祖先以清正立世,我谢家子孙不应如此。”

“我就是喝多了,行事难免失了分寸,想她迟早是我的人,亲近一些也无妨。”

“她虽是林家将要陪嫁的媵妾,但眼下还不是。她随其姐谢家做客,是我们谢家的客人。一旦你与她有了首尾之事传是有瓜田李下的欺客之嫌,世人如何看我们谢家,如何看你?”

“他们林家愿意以庶女为妾………………”

“林家为保亲事,愿意陪嫁媵妾,既然她迟早是你的人,你何必操之过急。二郎,你是谢家子孙,我们谢家儿郎若是连这点定没有,岂不是愧对列祖列宗的风骨,愧对谢家百年的清名?”

列祖列宗的风骨和谢家的清名宛如两座大山,死死地压住谢问那见不得人的私欲,他小声认错,“大哥,我错了,我就是喝了酒,一时糊涂......”

“我知道,你是我谢家的子孙,若非是一时糊涂,万不会行差踏错。”谢玄说亲手将他扶起。

他所有的羞愤变成羞愧,羞愧于吧在大堂兄面前失了态,更羞愧于大堂兄对己的理解,脑子一热连身上的痛快忘了。

“大哥,我再也不会了,我会等到名正言顺的那一天。”

“你能这样,我很欣慰,我相信你定会说到做到。”谢玄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道:“今日之事,你把它忘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多谢大哥。”

他双手扶腰,以一种不太然的姿态离开,且走得还挺快,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般。

谢玄静立在月色中,表情晦涩。

谢家百年传承,守业者虽资质不算上佳,却克己复礼兢兢业业,倘若是好些女色也就罢了,色令智昏却是万万不。

这个二堂弟真能担起守业的重任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神越淡,低声道:“00吧。”

月光普照的夜色中,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假山身。

林重影故技重施,离开之后又悄悄折回。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清冷雅正的谢大公子竟然会揍人。

但是不得不说,实在是解。

“多谢大公子。

谢他及时也谢他为己了。

他淡看一眼后,眉头皱起,“衣服穿好。”

林重影低头看去,除了衣襟处之前被谢问扯松了些,并没有其它的不妥当,哪里就是衣服没有穿好了?

当然她不能反驳这话,而是听话地整理好?的衣襟。再抬头时,对上的却是他清冷而复杂的眼神。

“离得那么远,你如何能闻到火油味?”

她心下一惊,所以这位谢大公子及时赶是喷问吧的?

“我小鼻子灵。大公子不信的话,你让我闻闻,我肯定能闻得叫你之前去过哪里,或是身上沾染过什么东西。”

谢玄看她,不为所动。

她以为这是默许,壮胆子靠近一些,然后很认真地闻起。许是她太想证明自己,闻得太过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谢玄渐变的眼眸。

半晌,她有了结果,小声道:“大公子,你受伤了?”

谢玄确实受了伤,不过伤得很轻,仅是划了一道口子,渗几滴血而已。对于习武之人而言,这点小伤连上药不用。

“你知道我受了伤?"

“我的,你身上有很淡的血。”

先是告诉他有火油味,后又烧灯笼提示他对策,如今还知道他身上有伤,若说这些是巧合,他很难相信。

尤其是这对男女之事的反应,更让人怀疑。

《碧窗记》盛行临安,戏中小生互诉衷肠时,此女无一丝情动。方才被二郎轻薄时,那淡漠的眼神更不像小养在深闺中的姑娘。还有面对男子时衣衫不整,也无半点难为情与不在。

这般种种迹象,不似寻常女子,倒像是被豢养的死士。

无情无羞,全是手段和心机。

早在二房与林氏联姻之初,他暗中派人去汉阳查控过。探子回报的消息中,关于这不过寥寥几个字:怯弱胆小,唯唯诺诺。

是以当听闻林氏欲以此女为媵妾时,他不曾有丝毫的在意,哪成想外人眼中怯弱胆小唯唯诺诺之人,竟处处人意料。

他身形一动,人已到了林重影面前。

林重影还未及有所反应,刚找好的衣襟又被人扯开。男人修长的手指如利刃般搜索和她的肌肤,传微刺的痛。

须臾,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男人摸索00己的脖子和脸,无比的乖巧。

“大公子,说你能不信,以前我在林家时,嫡母从不让我门,我连后院没有过,成日只知做绣活,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我知道己不能嫁人,而是要给人做妾,我一时想不开上了吊,醒后我脑子里就多了很多东西。”

谢玄停止动低眉看她。

近在咫尺的芙蓉面,比月色更为动人。微乱的发髻斜如柳梢般沾染了风情,无一不在蛊惑人心。

“有些东西我能想明白,有些东西我想不明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己的身上会发生这离奇的事。我知道大公子怀疑我,我有时候也怀疑我己,我到底是谁?我真的属于这里吗?”

“你的算会之术,也是那次之后才有的?”

“是。”

如果有心人去查,会发她和原主的不一样。很多事无法解释,她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索性不费那个。

反正她就是会,问就是突然就会了。

她直对谢玄的目光,对方清冷的眼睛如两把锐利的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剖开。她战栗身体微微颤抖。

“大公子,你摸我了。”

谢玄觉己指尖下的细滑瞬了火,烫得他立马退缩。

这是他第一次在女子面前失态。

“细之人,惯会用人皮面具伪装。”

“大公子不必解释,我知道大公子是什么人。二表哥那样对我,是想得到我的身子。大公子你摸我,不过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林家女。”

她眼神清澈,什么情绪没有。

同样她也知道,谢玄哪怕是摸了她,也只是为了确认她是不是伪装者,而非对她有任何的心思。

“大公子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对我负责的。”

谢玄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哑无言,偏偏这丑话好话说尽的女子,无一丝羞涩,也没有半点难为情,好似在与他谈论今晚夜色如何之类的事。

这林莫非完全不在意男女之事?

“大公子,你若是还不信,我可以脱光让你查。”

“住”

他终于有了情绪,清冷的眸中也起了波澜。

林重影是第一次见他有表情,心道也是难得。他怀疑己不是林家女,事情太过严重,万一被当成细那真是想死死不干净。

“大公子,那你信我吗?”

她所说之事太过离奇,却也未必独一无二。

前朝大兴诗文时,临安城中一位木匠突然成名,以一首七言绝句流传”。世人问及他何时识字何时习文,他说己是梦中所得。

此事记载于临安民奇人传记中,那木匠之梦也有提及,并非是在梦中识字梦中习文,而是梦中有人将无数字籍塞他腹内,他醒能成章。

良久,她听到谢玄说了两个字,“你走吧。”

当下没有任何犹豫,福了福身后离去。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根儿的前头回到寻芳院。院子之前,反复确认吧没有任何的不妥当后,这才敲门。

米嬷嬷见她回是有些惊讶。听到她的解释也不疑有他,关切是问她今晚玩得是否开心。

火烧画舫和商铺的事明日会传众所周知的事瞒不住,也没有必要瞒。当她说起时,米嬷嬷是连连惊呼。

“难道奴婢瞧你门时脸色不对,必是吓了吧。”

她摇头,说己无事。

主仆二人正说话,根儿回了。

根儿见她好端端地坐喝茶,明显松了一。立马袖子一挽开始忙活,又是烧水又是铺床的,一刻也没有耽搁。

米嬷嬷同她慨,“这根儿瞧就是个勤快的,她一奴婢轻省了许多。”

她不否。

根儿确实有一把子力也不吝啬己的但终归不是吧的人。

照例她是不需要人守夜的,临入睡前,米嬷嬷安置好她后,正准备去歇时,发根儿还在。根儿犹犹豫豫的模样,几番欲言又止,应是有话要说。

她心下叹息,问道:“根儿,你若有话,但说无妨。

根儿低下头去,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姑娘,奴婢的娘跟奴婢说过,奴婢了府,侍候谁,谁就是奴婢的主子。”

不说是她,是米嬷嬷因为根儿这番话而吃惊。

听根儿这话的意思,是已认她为主,但这怎么能?

“你不必觉得内疚,你是谢家的家生子,不管是老夫人也好,二夫人也好,她们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你依主子们的吩咐行事,谁也道不你半点错。”

“姑娘,奴婢...奴婢不会说话,但奴婢知道,奴婢是?候您的,那就是您的人。以后不管是谁找奴婢打听姑娘的事,奴婢知道该怎么应付,绝对不会给姑娘添麻烦。

这倒是让林重影意外了。

但人与人之的信任,不是说的,而是做的。

她如是想当然不会说而是动容道:“你有这个心,我很兴。只是你到底是谢家的家生子,没必要太过为难自己。”

这话却是不假,处境不佳时,再也没有比有人愿意帮己更让人兴的事了。

入睡前,她脑海中反反复复回忆』今晚发生的一切。

谢玄没再继续质问她,应该信她了吧。

或者说,是不得不信她。

迷迷糊糊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应是寻了个法子逃离谢家。身后有男人对她穷追不舍,一遍遍地喊她是他的,她跑不掉的。

那声音低低沉沉,并不像是谢问。

她拼命在黑暗中跑咖眼见前方隐约有光亮,心下大喜。恰在这里,她觉有人抓住了吧,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

“你是我的,你跑不掉的!”

哪怕是在梦中,这声音太过让她震惊。

她仰头看去,竟然是谢玄那张皎皎尘的脸。

晨起醒时,她头还晕沉揉了揉有些闷闷的太阳穴,脑子一时紧一时松的,不无疑惑地想为何梦里的人不是谢问,而是那位谢大公子,或许是比起谢问她内心深处更怕更惧的那个人是谢玄。

用过早饭后,她在院子里活动筋骨。

经过昨晚之事,她更想好好锻炼身体,免得再遇上像谢问那样的文聊生无半点抵抗之力。微微汗之时,谢老夫人派人请。

她换衣梳妆后,带根门。

快近宝安堂时,与林有仪撞了个正。

林有明显精心妆扮过,但再厚的脂粉也盖不住红肿的眼睛。从红肿的程度看,恐怕哭了整整一宿。

一想到那几人吃惊的目光和戏谑的言语,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去。更让她无地容的是,谢问那嫌她给吧丢人的眼神。

那一刻她终于清楚认识到,未知的夫君有多嫌弃她这张脸。身为汉阳林氏的嫡长女,她有她的底和骄傲。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曾经被汉阳众公子大献殷勤的吧,居然被人当众嘲笑。

为何男人在外光看脸,不管才情学识,不管身贵贱。谁生得好,谁能独得青眼,一旦破了相,不管是否身份尊贵,男人嫌之厌之。

她遭到嘲笑,受了二表哥不仅不安慰她,还和那些人去吃花酒。吃完酒回也不看她,而是直接去了红袖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