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躺了一会儿,身上开始发凉,便起身去沐浴,这时嬷嬷要进来收拾床榻,夏芙想起方才的事,心里尤为羞臊, 便低声道,
“嬷嬷替我准备热水衣裳,我自己来收拾吧。”
夏芙将那片湿漉的地儿裹好,抱着床褥搁去浴室,忽然?起一声清脆的叮声,夏芙循声望去,瞧见一枚极细的玉扣掉在地上,夏芙弯腰将之拾起,那玉扣质如羊脂,虽小却精致,一定是家主落下的了,夏芙?忙收好。
沐浴更衣后,屋子里已被老嬷嬷收拾干净,夏芙躺进去,仿佛还能闻到那股清冽的气息,闭上眼,脑海全是方才的画面,怎么都挥之不去,夏芙懊恼极了,至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下,翌日天亮便醒了,??得自己做了对不住人的事,顾不上用早膳
便去给婆母请安。
进了老太太的院子,下人均被挥退去,老太太独留下她,怜爱地问,“昨夜一切还?利吧?”
夏芙垂眸轻声道,“还好。”
心里其实百般不自在,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是为了孩子,为了四房,她要坦然地接受。
老太太担心他们俩任何一人临阵退缩,既然成了事就放心了。
万事开头?,开了头后面的事就好说,但也木已成舟,再无回头路了。
对不起了,?儿。
老太太重重揉了揉眼,心里这么念了一句。
两厢沉默下来。
夏芙无端觉得尴尬,见老太太篓子里还有未打好的路子,?忙接过手,“我给娘打格子吧。”
老太太明白她心里的晦涩,也就她还这般本分,换做任何女人跟家主有了这档子关系,恐要飘起来,不知要如何颐指气使了。
“芙儿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夏芙被她说得越发愧疚,“哪有……”
眸光流转间是?以形容的娇羞,艳若桃李,谁见了她不迷糊呀。
老太太等着她打完络子,“来,陪娘用膳。”
程明显这厢清晨照旧去给老祖宗请安。
老祖宗高高??问他,
“昱儿,昨晚还?利吧?”她与四房老太太有一样的担忧。
四房老太太是为四房前程,老祖宗却有自己的思量。
这么优秀的儿子,?不能一辈子单着,若是能得夏芙做个伴也很不?。
别看他们眼下信誓旦旦往后不再相见,老祖宗觉得他们天真了些,只要有了孩子,随着孩子长大,二人之间便有了剪不断的纽带,一来二去,就有无限可能。
昱儿念着克妻的名声,不肯续弦,那就做个伴也成,总归兼祧记在族谱也算过了明路。
程明显在她身?坐下,恭敬道,“是。”
老祖宗越发高兴了,探头问他,
“怎么样,芙儿品貌端方,不委屈你吧?”
程明昱昨晚都没顾上瞧夏芙,不过对着母亲的揶揄,他是认了的,“嗯。”
老祖宗看着那张八风不动的俊脸,叹道,
“不管面上如何,她既然跟了你,你心里就该拿她当妻子待,该有的份例不能少,她性子软,又无娘家人可依靠,咱们娘俩不给她?腰无人给她撑腰,明白吗?”
程明昱听了这话,正色道,
“儿子明白,不会委屈她。”
回到书房,安排管家给夏芙送东西去,送去之前又给老祖宗过了目。
四房这边大爷和三爷都回了京,就夏芙她们婆媳在家,院子里也清净,唠些家长里短,便见长房那边送了几箱子东西进来。
夏芙慌了,?忙起身,进来的是老祖宗身边的管事嬷嬷,先朝老太太行了礼,又给夏芙请安,
“这是老祖宗送过来的,也是家主的意思,给少夫人置办衣裳首饰用。”
夏芙面颊一下红透了,无地自容。
老太太却知道,这一招棋没走?。
以程明显的品性,老祖宗的胸?,只会将夏芙当自己人疼,四房自然也能跟着受益。
打发完管事嬷嬷,老太太牵了牵夏芙的手,
“孩子,你得去长房给老祖宗磕个头。”
夏芙别扭地摇头,“我不去。”
不好意思。
老太太也不强求,去了恐被老祖宗抢了媳妇去,不去也好,老太太留下她看屋子,自己去了一趟长房,至晚方归,婆媳俩伴着用晚膳。
这一日光景,连晚膳的份例也不同了。
用完膳,夏芙赖在这里不走,坐在炕床上绣花。
老太太见她不回房,笑道,“傻孩子,你怎么还待在这?”
夏芙面露娇嗔,“我陪陪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