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2 / 2)

荣婚(重生) 希昀 4264 字 4天前

“什么事?”程亦安忙坐起身,

“王家来人到了咱们府门口,听说咱们太太病重,一定要来探望,家丁拦着不让进,他们便说是您给二太太下了药,害她陷入昏迷,说什么二太太想做主将娘家的侄女嫁给二爷做侧室,您不答应,将表姑娘赶出门,对着婆母怀恨在心,遂行此

计,现如今那王家老太爷带着人赶来,声称要将二太太带回王家。”

“好歹毒的计谋!”如兰脸都给气青了,“这是想败坏咱们奶奶名声。”

程亦安却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败坏了她的名声,也仅仅是坏了名声而已,王家也得不到什么,只怕背后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程亦安沉吟片刻立即调度,

“明嫂子,你遣人去程家支会我爹爹一声,”

“丁香,你带上府上大夫去明堂,看看太太是怎么回事?”

“如兰,告诉裘青,封锁府内外,不许任何人进出!”"

交代完,程亦安出宁济堂,打算往明堂去,正撞见柳氏和柏氏往这边来。

那柏氏看样子脸色发慌,急急奔过来,

“嫂嫂,明明上午我瞧见母亲还好,待午后过去看望她,她突然就不行了,不知是怎么回事,怎么办哪!”

程亦安面色一凝,沉默片刻,与柳氏道,

“烦请嫂嫂坐镇前院,替我与王家人周旋,我先去瞧瞧母亲。”

柳氏二话不说往前院赶去,程亦安带着柏氏往明熙堂来。

绕进东次间,果然瞧见二太太躺在榻上面无血色,人看着像要去了似的,她心凉了一半,目光移至脚踏边上的王嬷嬷,目带寒芒,

“王嬷嬷,是你给母亲下毒?”

王嬷嬷与二太太相伴几十年,平日把二太太当命根子看,孰知也不过是王家一条走狗。

王嬷嬷似乎早料到有这么一天,没有半点争辩,头重重磕在脚踏上,呜咽不止。

程亦安见状立即吩咐下人,

“将她押下去,堵住嘴,别给她寻死觅活的机会!”

这边陆家的住家大夫匆匆赶到,先给二太太把脉,确认有心衰之症,是中毒迹象,又赶忙开方子,施针给她解毒。

程亦安一时摸不准王家这一招目的何在。

恰在这时,又有婆子赶过来,朝程亦安禀道,

“二奶奶,您快些去门口瞧一瞧,那王老太爷亲自赶到,十分嚣张,大奶奶快顶不住了。”

程亦安赶到前院,却见陆府门前聚着乌泱泱一群人,其中大部分是陆家族人与街坊邻居,那王太爷一身茶白老袍立在最前,指着陆府门庭,振振有词道,

“瞧见没,我这个做外公的还不进去陆家大门?这陆家不是要残害我女儿是什么?”

除了王老太爷,王家就来了两个老仆,并大小姐王韵怡,王韵怡双手搭在腹前,垂眸不语。

程亦安从门槛跨出来,立在台前扫了在场一圈,目光落在王老太爷身上,

“哟,这位老太爷是什么人,怎么在我们陆家门口嚷嚷,成何体统,来人,将他打出去!”

陆家家丁说着便要上前。

王老太爷看着程亦安冷笑一声,

“栩哥儿媳妇,你不敬我这个外公便罢,我来看女儿,你让家丁拦我的路是何道理?难不成我连女儿都见不得了?”

“你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当朝首辅,连婆母都要踩在脚底下不是?”

程亦安对着他做惊讶状,

“我嫁入陆家不过一年多,尚不曾见过王家的外祖父,只听闻那是一位霁月风光的老人家,平日行事最为光明磊落,”说着上上下下扫了王太爷一眼,嫌弃道,

“瞧您这副做派,看着像骂街的无赖,一时没能将您跟王家家主联系在一处,恕我冒昧一问,您真的是王老太爷吗?”

这话引起街坊一阵哄笑。

王老太爷也不气,堂而皇之从袖下掏出一道懿旨,

“栩哥儿媳妇,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呐,这是太后懿旨,太后接到密报,有人毒害我女儿,我奉旨前来陆家探望,栩哥儿媳妇,你有这个胆量抗旨吗?”

程亦安深深眯起眼,知道今日是非让他进去不可了。

“婆母近来身子不适,您要探望,拿着王家名帖来便是,何以弄得风风雨雨,”言罢抬手往里一比,“请老太爷进府。”

王老太爷带着王韵怡踏进门槛,径直望明熙堂去。

少顷,一行人赶到明熙堂,王老太爷带着一名太医来,让王韵怡跟着太医进去诊断,自个儿却坐在明间等候,程亦安立在一旁吩咐人给他上茶,心里却琢磨,不知这王老太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闹事吧,就带了个孙女,闹不出什么阵仗。

即便想诬陷她,就凭一个太医也诬陷不了。

诬陷她又能怎么样?退一万步,逼得她跟陆栩生和离,王韵怡就能嫁陆栩生了吗?

陆栩生显然跟王家已经撕破了脸,诬陷她对于王家来说除了恶心恶心人,没有任何用处,况且这里是陆家的地盘,眼下明熙堂已被裘青带着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不是王老太爷想诬陷就能诬陷。

此举实在是蹊跷。

天又阴了,一阵风来,云团子聚在上空,遮了天日,天色很快暗下来。

经过一夜半日的疾驰,陆生追着王云修到了宣府,在这里果然看到王云修对接了南安郡王的人,只是双方就见了个面,王云修便退了,在宣府城郊外,陆生拦住了王云修的退路,双方交起手来。

随着一支箭矢破王云修面门而去,王云修面颊一偏,面上的白巾被撕破,露出一整张脸来。

陆栩生看清他的脸,收往后退一步,故作大惊,

“是你?”

王云修左手背后,右手执剑而立,目色复杂看着他,

“栩生,扶保太子乃是大义,你何苦替宁王卖命?生,只要你听我一句劝,从此不再插手朝争,太子处,我一定保你荣华富贵。”

“表弟,说这些不是晚了吗?”

话落,陆栩生眸光一闪,抽出腰间的软剑对准王云修的左手刺去。

去年他将那名神箭手追到通州,对方身手极是不赖,尤其一身轻功出神入化,他费了老大功夫方砍了对方手腕,如果那个人是王云修,论理他重伤在身,身手不可能太灵便,面对这样的情形,一定是倚仗神箭手卓绝的轻功逃离,但王云修没

有,他抬剑迎了过来。

陆栩生招式太快,快到整个人如旋风席卷而来,王云修最终不敌,不得不抽出左手朝陆生腰间偷袭,陆生退身一闪,再次抬起眼,却看到王云修的左手好端端握起拳头朝他击来。

不等陆生反应,身侧的暗卫大叫不妙,

“少将军不好,他不是神箭手!”

如果王云修不是神箭手,那真正的神箭手到底是谁?

王云修看着缓缓后退的陆栩生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冷笑,

“表兄,让你失望了!”

陆栩生退出战场,面色凝重吩咐侍卫,

“将他格杀勿论!”

丢下这话,陆栩生急速往京城赶。

此时的陆府已下起淅沥小雨,程亦安等了片刻,那名太医看过二太太,诊断与陆府大夫一般无二,二人商议方子给二太太解毒。

这时,王韵怡也从东次间出来,静静看了程亦安一眼,她忽然拾起桌案上的茶盏,朝程亦安跟前走来,

“那日是我冒犯,还请表嫂恕罪,我先前着实动过给表兄为妾的念头,倒也不是非要扒着表兄不可,实在是想替王家谋一条退路,不过既然表兄不肯,我也只能作罢。”

“还请嫂嫂看在我年轻急切的份上,莫要与我置气。”说完她屈膝,将茶盏奉给程亦安,

“这杯茶权当我给表嫂赔罪。”

程亦安没有摸清她的意图,也没打算跟她掰扯,抬手去接她的茶,手不经意碰触到了她的左手。

很凉,没有一点温度。

这样的夏日,是个人手心都容易冒汗,而她的左手不仅冰凉且有些发硬。

不像活生生的人手。

那一丝凉仿佛淬了冰,沿着接触过的手背一下窜到心底。

程亦安脑海突然闪过几条讯息。

王云修是神箭手,陆生砍了神箭手的左手腕,王云修的身形与妹妹相差无几,因双胎之故兄妹俩模样更是一般无二。

前世王韵怡奔去军营探听陆栩生动向。

有没有可能,真正的神箭手不是王云修,而是王韵怡。

天哪。

程亦安被这个念头给吓到了,脊背窜出一股寒意。

她突然明白,王老太爷为何只带着个王韵怡,就敢堂而皇之闯进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