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1 / 2)

初智齿 怀南小山 4371 字 4天前

深冬的家里很冷,苏玉让谢琢到自己的卧室暖身子,小房间的热度会集中一些。

前两年家里重新装修过一次,苏玉的卧室也焕然一新,不过自从她外出读书后,她就跟这个“家”不太亲了。

她不再会躺在床上看着梅雨天涸水的天花板想心事,也不会再趴在那张单人课桌上出神地听着《他不爱我》,不会流着眼泪计算要到达11717公里的彼岸有多么困难。

即便在窗口看着一如往昔的北湖风光时,心境已然换了天地。

她早已经走出了湿漉漉的青春期。

不过,谢琢往她桌子前坐下的时候,苏玉心里还是会咯噔一下。

他看起来有点疲乏,殚精竭虑过后,回到舒适地区松弛地倚坐,微抿的薄唇松开,锁住的眉心也稍稍抚平。

他穿件宽松的黑色毛衣,从冬天的冷空气里过来,衣裳的颜色衬得人更加白皙俊美。

他看起来和这里的一切都不匹配。

然而很快,苏玉平复了心跳。

谢琢摆摆手让她过去。

苏玉说要跟他聊两句,谢琢倒是没急着跟她聊。

他先亲了她。

因为穿着外衣就没坐她的床,谢琢抱着苏玉放腿上,不紧不慢地跟她接吻。

苏玉要说的话都被他火热的吻堵回去了,虽然有一阵子没见了,不过上一秒还在跟爸爸严肃谈亲事呢,她喘了口气,说:“怎么在我家还不知检点。”

谢琢低声,笑了:“我要是不知检点,刚才在外面就不忍了。”

他两根长指端着她的下颌骨,令苏玉微微启唇, 谢琢的舌尖滑进去一点,反复蹭一蹭她的兔牙。

他哑声说:“周旋得很累,安慰我一下。”

他看起来确实累,要安慰要的理直气壮。

苏玉打开唇齿,与他灵活地交缠。

冬风刮过,窗门紧闭的屋内,两人鼻尖相擦,吻得彼此滚烫。

苏玉问:“你很喜欢我的牙吗?”

谢琢不由地笑,用指腹抵着她的嘴唇,低眸观察,用力地夸:“可爱死了。”

苏玉突然很想笑,稍稍往后退开。

“我以前就在这儿写日记,好不可思议哦,你现在坐在这里亲我。”

“日记?”谢琢神思浅浅的,随口一问:“写我了吗?”

苏玉点头。

他扬扬眉梢,还挺意外的样子:“写了什么。”

她转转眼睛,认真回忆:“我写了......谢琢的嘴巴长得好好看,跟他接吻肯定很舒服。”

他唇角轻牵,淡道:“你早该来我面前夸我,早点让你舒服。”

舒服这个词就挺色的。

虽然是她先提的,但苏玉听了耳尖一热,觉得他好不正经:“那可不行,林飞把我逐出一中了。”

谢琢:“怎么不是把我逐出?”

“你可是他的得意门生。”

说到这儿,苏玉想到刚才林飞跟她说的事情。

不过,先不急着聊这个。

她能感受到谢琢今天的确紧张,他这个人走到哪里都淡定得不得了,难得有这样的一面。

捏捏他的手心,确定他被她安抚好了。

苏玉问:“怎么样,我父母的考验。”

谢琢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

他们这儿的规矩,女婿上门,家长都得封一个,他就借着占来的这点好处,脸不红心不跳地改了口:“爸妈看起来还挺随和的。”

苏玉说:“他们在人前都很随和。”

谢琢又说:“除了你那个表哥有点难搞。”

苏玉忍笑:“这我可帮不了你,他武力值太高了。”

谢琢失笑,捏她的脸:“你还是帮帮我吧。”

苏玉晃开他的手,问:“你今天是来提亲的吗?”

“这怎么能算提亲?”谢琢只是说,“给叔叔做一下思想工作。”

“怎么做的。”

他先表明来意,这个老婆他一定要娶的,不管他们同不同意。

其次,苏临问谢琢,他们是怎么发展的关系。

谢琢一五一十给他说了。

他一边给苏玉交代这些前前后后,一边握着她的手腕,摸出她今天一直戴在大衣的袖子里若隐若现的镯子。

苏玉也低头看。

他清冷的指骨托着她的腕,那一环白冰翡翠在他的掌中,谢琢摩挲着她的腕骨,也摸了摸这块莹润而与她相衬的玉。

苏玉的父母并不知道这个镯子值多少钱,只知道它昂贵,就像她当初见到它一样,并不敢真的去估量它的价值。

于是,在他们有限的想象力里,苏玉斗胆戴了一回。

这对谢琢而言有几分重要,因为她的态度昭然若揭。

谢琢妈妈后来的确联系过他一次。

也就前阵子的事。

不知道谢林是怎么把这事转达给她的,向敏言在电话里惊讶又担忧地问,把人家姑娘怎么了呀。

谢琢说没怎么。

你要是没干什么,人家会上门找茬来?

妈妈当然觉得,小情侣谈恋爱有矛盾,肯定是她儿子没做好,在管教的话说出口之前,谢琢声明,这件事他会处理好的,让他们不用担心。

所以他这回来一趟,可以说全家的面子都在他这儿了。

谢琢摸了会儿那块玉镯,抬眼看向苏玉:“你考虑好了?”

她佯装不懂:“考虑什么。”

谢琢淡淡:“你说呢。”

苏玉把大衣往下拉一拉,故意盖住说:“这是阿姨的心意。”

谢琢充耳不闻,只道:“想清楚了给我个暗示。”

苏玉:“怎么暗示。”

他微微思索:“三秒内不要眨眼。”

这句话刚说出,苏玉还在怔愣里没反应过来,谢琢已经盯着她,一二三数完了。

“你耍无赖!”

谢琢轻轻笑着,在她嘴上亲了一下,极轻地说一句,我知道了。

视线扫过外面冰封的湖面,又看向近处的桌面。

谢琢忽然问:“情书也是在这儿写的?”

“......嗯?”苏玉想了想,答:“写了好久的草稿,在这儿写过,在教室也写过。”

还打草稿?好郑重。

她越这么说,他就越想看。

谢琢:“真找不到了,还是不想给我看?”

苏玉:“你说你不喜欢我,我就扔了。”

他微愣:“扔了?"

转而又皱眉道:“我一定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你。”

苏玉:“你就是那个意思,你自己说的,朋友的妹妹只能做妹妹,我还记得呢。

她脸上已经没有赌气的意思了,不过目色澄明,言辞确凿,想表达,你可别耍赖。

谢琢想到这件事,又气又好笑,给她解释了半天,最后问她:“写了什么内容,还记得吗?”

苏玉手里拿了几个小橘子在剥。

她沉默了好久,才轻轻出声,口述给他听:

“谢琢,见字如面:

你那天问我,在我眼里,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想到了我们相处的很多个场景,夏天的夕阳,冬夜的雪,嘈杂的公交车,或是午后的课桌,你安静地坐在那里,翻阅着无聊的杂志,对你来说,毫无波澜的一个瞬间,你一定不知道,有的人眼睛往

你那边瞟了又瞟,想要记住这样很美好的时光……………”

苏玉一边想着,一边静静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时间过去,她诚然记不清那封情书里具体的内容了,不过提起谢琢,表达就像泉眼的水不停地往外涌,是不会干涸的。

她的声音轻而缓,动人得一如往昔,像一捧清水往他的心间流去。

水是凉的,淌过他周身,逼得他酸楚难抑。

“喜欢你的人很多,我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为什么说我是最不起眼的呢?因为她们喜欢你,就想办法靠近你,可是我连靠近,都要鼓足了勇气,我得一遍遍地训练和你说话的台词,就像即将要上台表演一样??

“你一定会觉得很傻吧?怎么会有人说句话都困难呢?而你会给出的答案,于我总是未知,如果你心情不错,对我笑了,我会幸福一整天,如果你想跟我保持距离,对我冷淡,我也会沮丧一整天,甚至更久。

“可是到头来,在你看来,我大概只是一个没有姓名的同学………………”

苏玉说到这儿,闭了闭眼睛。

她眉心舒展着,没有丝毫的神伤,只是静静地在回忆。

好像见到了那一年夏天的夕阳,冬夜的雪,嘈杂的公交车,或是午后的课桌。

闭上眼睛昏昏欲睡的时候,人就像飘摇在梦里。

比如他倾身往前,用力地吮吻她的嘴唇,那阵不切实际的潮湿蔓延了很久,吻到她回到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