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梁秋叶打了个哈欠,又拽着李敏去睡觉了,“好了,这件事有老四去办,轮不到我们管的。”
李敏一想也是,也跟着进屋休息了。大哥梁秋章看着他们都走了,他自然也不去忙了,转头去睡觉了,这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等老二梁秋松一过来,这梁人竟然都散场了,这让梁秋松有些心寒,“秋润刚说了,让我们去找人,你们不找人,这都去做什么?”
“睡觉啊。”
梁秋叶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梁秋松气的发抖,“三哥,妈都快被人打杀了去,你们还睡的着?”
“这不是有老四在忙吗?我们这些人捆在一起加起来,都不如老四的,所以还是不要去给老四添乱了。”
老大梁秋章也赞同,“我爸肯定跑了,明天,明天再去找人。”
眼瞅着大家都没事人一样进了屋子。
梁秋叶指着他们鼻子骂,“妈真是白生,白养你们了。”
可惜,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话。
梁秋叶拽不动这些哥哥和弟弟,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儿子给拽出来,连夜吩咐他们出去找人了。
车上梁秋润对这些丝毫不知情,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各个都是见利忘义的货。
等到了医院后,他抱着梁母进去,还不忘安排陈秘书,“去查。”
“具体去问我大嫂。”
陈秘书秒懂,立马又开车回去。他这人可不像是梁秋叶那个面窝窝,跟在梁秋润身边那么久,陈秘书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当他看到梁秋章两口子休息后,陈秘书折腾人的手段可不少,这一晚上,他领导没睡。
同样的,梁家其他人也都别想睡。
医院。
梁秋润送着梁母检查完后,他问大夫,“我母亲的伤势怎么样?”
“不太好。”
大夫给梁秋润看检查单,“你看这里这里这里,被掐的太过用力,伤到了喉骨,这个地方一旦受伤,不光是疼,还有些不好发出声了。”
梁秋润听到这话,唇角细的越发紧了几分,“除此之外呢?她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他是儿子不好进去,之前全靠沈明英陪在里面做检查。
“身上还要,有些许乌青,但是影响不大。”大夫说,“不过重点是病人喉骨,先住院观察下吧,看看恢复情况,我在给你办出院手续。”
梁秋润嗯了一声。
晚上便在医院陪着母亲。
江美舒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大事,她本来在床上等梁秋润的,但是实在是太困了,后面实在是太困太累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她起来的时候几乎是扶着墙的,等她出来后,瞧着梁在院子里面磨刀,明晃晃的刀在日头下反光到刺眼的地步。
江美舒的瞌睡和疲惫瞬间没了,她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梁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作势要抢刀,却被梁锐避开了,他面无表情道,“找到老头子,砍他!”
这话一落,江美舒顿时一惊,“你要砍谁?”
梁锐垂眼,刀在他细薄的眼皮子上折射出一道冷芒来,“你还不知道吧,昨晚上老头子差点把我奶奶掐死了。”
他连爷爷都不愿意喊了。
江美舒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懵,“什么?”
“那妈现在怎么样了?你奶奶怎么样了?人在哪里?”
一连着几个问题。
梁锐挑了一个回答,“我爸把奶奶送去住院了。”
“现在梁家所有人都在找那个畜生。”
江美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奶奶在哪个医院?”
梁锐,“协和。”
他没去,因为他加入了找老畜生的队伍。
江美舒听到这话后,立马换了衣服,转头便准备去医院。只是,去了医院的路上,看到有卖炖雪梨的,她特意去买了一罐,带着去见梁母。
她来的也巧,刚好遇到梁秋润从楼上下来,步履匆匆,似乎要出门。
江美舒走过去,喊了一声,“老梁?"
梁秋润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这件事他本来打算瞒着江江的,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背后太过龌龊。
他的江江心思洁净,不该被这种事情打扰。
江美舒瞪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我说,回头在和你算账。”
梁秋润默然了下,“江江。”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斟酌了好一会才说,“你既然来了,便上去陪下母亲,她的情绪不太好。”
江美舒嗯了一声,“那你呢?”
梁秋润咬着后牙槽,面部肌肉微微颤动,显然是恨毒了梁父,他也没瞒着,“陈秘书说找到老梁了,我去会会他。
“会会”这个词用的很是精妙。
江美舒没有任何犹豫,她只是抿着唇,叮嘱道,“别放过他!”
“妈受的罪,他全部都要来一遍!”
梁秋润有些意外,但是却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他妈的几个儿媳妇里面,就属他媳妇和他妈关系最好。
江江会生气他不意外,只是他没想到,他的江江也会报复回去。
梁秋润郑重地点头,“会。”
会什么?
就算是没有江美舒的叮嘱,他也不会放过他。
母亲脖子上的红痕,眼里的哀伤和愤怒,那些新仇旧恨,似乎全部都叠加在了一块。
有些犹豫纠结的事情。
或许是该有个结果了。
梁秋润和江美舒告别后,直接出了医院的大门,陈秘书已经在等候着了,见梁秋润过来,他顿时开了车门,态度恭敬,“领导,人已经抓住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辛苦了。”
“人在哪里?”
“关在......”陈秘书似乎有难言之隐,“在一个寡妇的屋内,被堵着了。”
见梁秋润看了过来,陈秘书好一会才小声道,“堵在了床上,被抓的时候,身上都没穿衣服。”
梁秋润不意外听到这个答案,梁父纨绔了一辈子,这纨绔里面自然要带风流的,不带风流何谈他是纨绔?
只是,他没想到是他的这个父亲,竟然在杀人未遂后,还敢去寡妇的床上。
他到底有没有心?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发妻,还在病床上,生死不知?
他知道。
只是梁父这人冷心冷肺,自私自利,他只管自己好,他才不会去管其他人。
一如他的原配妻子。
再如他的四个孩子,他从未照料过一天。
就这样也当了快四十年的父亲。
梁秋润闭了闭眼,在睁开时却是一片冷然,“送我去见他。”
最后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饶是陈秘书,也从他这短短的一句话里面,听出了风雨欲来的压迫来。
他低着头,恭敬的开了车门,眼瞧着梁秋润坐好后,他这才关上车门,绕了车子一圈,跑到前面开车去了。
从协和医院到猫儿胡同,用了四十分钟,这四十分钟里面没人知道,梁秋润在想些什么。
陈秘书意图去揣测几分,好几次他都想从后视镜去看对方,但是梁秋润的神色太过肃杀,太过骇人。
以至于陈秘书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抵达到猫儿胡同的时候,车子停好,梁秋润已经想好了对策,他沉声,“把妇联和街道办,以及民兵队的人都喊过来。”
这??
陈秘书骤然抬头,带着几分震惊,“领导,若是喊这些人来的话,您父亲男女作风差的问题,怕是跑不掉了。”
到时候,怕是领导也会受到影响。
梁秋润掀了掀眼皮,“照着我说的去做。”
陈秘书立马点头。
在他都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又听到梁秋润说,“弄一副打胎药过来。”
陈秘书低头,恭敬地说道,“是。”
等陈秘书离开后,梁秋润看着那不大的小院,他推门而入,咯吱一声,被绑在一起的男女,从墙角看了过来。
当梁父看到是梁秋润到来的时候,他眼里顿时闪过愤怒,“逆子,原来是你!”
医院。
江美舒推门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梁母脖子上包扎的纱布,那么开朗的梁母,此刻眼神灰蒙蒙的盯着病房的屋顶。
江美舒看到她这样,眼睛也跟着热了下,低低地喊道,“妈。”
她一喊,梁母还没回头,沈明英就跟着回头了,她如释重负,忙拉过江美舒,“快快快,来劝下妈吃点东西,从昨天到今天妈还滴水未进。”
江美舒嗯了一声,“二嫂,我和妈单独说下话。”
沈明英巴不得,她立马让出位置,出去透气去了,她已经把嘴皮子和婆婆说破了,但是对方就是不搭理她。
这让她怎么劝都没用啊。
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错觉。
等沈明英出去后,江美舒坐在病床旁边,她把带来的雪梨水打开。只是,她还没喂,梁母就开口了,声音嘶哑,有些像是破旧的二胡一样。
“你也来劝我想开些?”
江美舒摇头,她看着梁母那一双哀伤的眼睛,她莫名的也跟着难过起来,开口了过来后的第一句话。
“妈,您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