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她问的不是这个。
“老梁。”
“你昨儿的写那个联谊活动的方案,被采用了吗?”
梁秋润点头,“采用了。”
一听这话,江美舒的心里就跟着高兴起来,“那就行。”
她没白出主意。
“不同问我什么吗?”
梁秋斟酌了下,坐在她旁边,低声说道。
江美舒眼睛睁大了几分,“要问些什么?”
梁秋润凝视着她,天冷,她很早就钻到被窝里面去了,捂的脸蛋红扑扑的,白里透粉,很漂亮。
梁秋润垂眼,“没什么。”
声音清润。
“晚上早些休息。”
江美舒期待,“你晚上睡在这里吗?”
她总有几分错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梁秋润身上阳气重的原因。
两人睡在一块的时候,她的睡眠质量格外的好,连梦都少做了几分。
梁秋润挑眉,“江江,你这是在邀请吗?”
一个女人邀请一个男人上床。
会发生些什么,不言而喻。
江美舒白了他一眼,她的神情很轻松,也很自在,“老梁,我们是室友啊,睡在一张床上不很正常?"
除去开始两天,她还有几分不自在,到了后面就很自在了。
显然接受度良好。
她太干净了,态度是,人也是。
这让梁秋那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也跟着慢慢的沉寂了下去。
“只是这样吗??"
江美舒笑他,“你还想怎么样?”
她没发现自己的态度,有几分得寸进尺的感觉,甚至敢去调侃和奚落梁秋润了。
这是以前的江美舒,绝对不敢做的事情。
梁秋润看了下她,突然说了一句,“我想??”
做一些男人对女人会做的事。
这句话太过流氓,他到底是没说出来的。
“早些休息吧。”
他发现自己和江江在一块的时候,脑子里面都是一些不好的,带颜色的东西。
可惜,江美舒偏偏没有察觉到,她还在梁秋润雷区上,反复蹦?,“那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想了想,还挺疼惜自己,“我睡觉还挺不安稳,要是半夜踢被子没盖到,你看到了,帮我盖下辈子?”
“拜托了。”
江美舒双手合十。
梁秋润盯着她看了三秒,好一会,才慢慢地说了一个字,“好。”
夜里,他根本不用给她盖被子。
因为她会很自觉的钻到,他的被子里面。
果然,如同梁秋猜测的那样,到了半夜,江美舒轻车熟路的先探脚进来。
在接着整个人都滑到他的怀里。
梁秋熟练的抱着她,隔着布料,他能感受到她的柔软和馨香。
梁秋润关了灯,黑暗中看的不是很真切,他只能听到江美舒绵长的呼吸。
睡在他的怀里,很是安稳。
他想。
如果他是正常人就好了。
因为这个念头太过迫切,以至于接下来几天,梁秋润认认真真喝药,推了工作,准时准点去医院报道,扎针。
一天不漏。
转眼到了二十七号这天,一大早江腊梅就找上门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梁家的大门。
“美兰。”
她倒是没喊错。
江美舒已经非常熟练的点头,“姑姑,你怎么来了?”
“晚上厂里年终联谊活动,工会缺人,喊你过去帮忙。”
这不,都上门接她上班了。
只能说,江美舒的待遇挺不一样的。
江美舒想了想,“等等我。”
“马上就来。”
回头装了一包零食,打算带到公会区,忙里偷闲补偿下自己的小嘴巴。
毕竟,身体可以委屈,但是嘴巴不行。
江腊梅简单地看下梁家,“这里真大。”
江美舒,“还好。”住习惯就发现还好,反正每天活动的地方,就是睡觉的卧室和堂屋。
其他的地方,她是不肯去的。
天太冷了。
江腊梅听到这个回答,仔细地看了下自家侄女,真是好日子过久了,养的白白净净的,人瞧着也不一样了。
很是柔软,也很慢。
就像是整个人都慢下来了一样。
很难以言说的感觉。
但是江腊梅却觉得,她身上的这股子慢慢的味道,只有衣食无忧的人才做得到。
“嫁过来被养的不错。”
江腊梅感叹了一句。
江美舒抿着唇笑了笑没说话。
去了工会后,她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肉联厂年终联谊活动很是隆重,工会这边还买了不少瓜子花生,糖果,水果这些。
显然是打算开联谊会的时候,就分发下去的。
江美舒就是其中一员。
江腊梅找到她,递给她一个表,“看一看背下来,职位不一样,桌子上放的果盘也不一样。”
“到时候别放错了。”
江美舒接过来瞅了一眼,发现名单上最上面一行,就是厂长梁秋润。
他的配置是最好的,瓜子花生核桃红枣,以及糖,除此之外,还有四个橘子,两个苹果,甚至还有一串香蕉?”
江美舒看到香蕉这两个字的时候,她都惜了下,“姑姑,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香蕉?”
现在可不像是后世,直接就水果自由了。
现在不是,现在冬天想吃个水果可不容易了,更别说,吃这种热带水果了。
这简直就是吃奢侈品啊。
江腊梅扫了一眼,“这是采购科的许主任,南下出差的时候,回来带了一挂香蕉,专门给厂里面用的。”
“不过,也就只有这一挂了。”
算是整个厂里面的独苗苗。
江美舒听了,她喃喃道,“当厂长真好。”
什么稀罕供什么。
江腊梅抬手捏了她脸,“收收你的口水,你是没看到这接连大半个月,梁厂长办公室的灯都没十点钟之前炮过。”
“你还觉得当厂长好吗?”
江美舒当然知道了,梁秋润这是下午去看病了,把工作全部都给攒到晚上了。
天天加班。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累是累点,但是好吃的东西是真多。”
上回的鹿肉,江美舒现在都还记得呢。
这大冬天的又能吃上特供的香蕉。
老梁的待遇也太好了吧。
“行了,忙去吧,赶紧去台子上,把这些东西都摆上去。”
江美舒嗯了一声,和小胡干事一起,提着袋子,就去了食堂主席台那。
食堂的桌椅已经被收起来了。
或者说是被特殊的摆放起来了。
最前面的位置就是给梁秋润的,一张桌子,周围放着两张椅子,显然是作陪的。
江美舒把梁秋的桌子上,瓜果给摆上。
新鲜的橘子。
馋。
新鲜的苹果。
馋。
新鲜的香蕉。
更馋。
一边摆,她一边咽口水,“老梁这一桌是真好。”
就连花生和红枣核桃,都比别人桌子上的大。
旁边的小胡干事笑了,“你要是馋的厉害,一会联谊开始了,可以让梁厂长,给你单独拿点出来吃。”
但是现在的话,就不行了。
工会里面的水果和瓜子,这些都是有数量的。
江美舒摆手,“还是算了。”
“不好意思。”
肉联厂人多,一千多个工人呢,摆放的桌子也多,从前到后依次摆放。
当然,越是到了后面,桌子上摆放的东西也就越少了。
最后就只剩下一把瓜子了。
还不够人分的。
但是没办法,经费有限,工会这边只买到了这些。
他们这边在摆这个,宣传科主席台子上,挂红色的横幅,还在挂幕布。
显然这年终联谊活动,不是头一次了。
很是轻车熟路的。
江美舒从头看到尾,她的工作也做完了。正准备回去的,江腊梅又交给了她一个活,“这是工会这次的购买清单。”
“一会你若是得空了,去看一眼陆科长在没,把这个购买清单交给他,让他给我们工会写一张报销领用单。”
江腊梅不是不知道,江美舒差点和陆致远相亲过。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会这般安排。
毕竟,换个人来,这报销怕是都没那么容易的。
江美舒不太情愿。
“抛开个人情绪,把这当做工作去做。”
“能做到吗?”
江腊梅问她。
江美舒嗯了一声,“我试下。”
只是,她去财务科的时候,没找到陆致远。眼看着联谊活动要开始了,她还遇到了她姐和沈战烈,以及跟在后面的王丽梅和江陈粮。
江美舒有些意外,她顿时跑了过去,“你们怎么也来了?”
江美兰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妹妹。
她有些日子没见过江美舒了,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来,“好像胖了一些。”
接着,才回答,“还不是沈战烈,说是单位开年终联谊活动,让我也过来凑热闹了。”
“你也是吗?”
江美舒摇头,拿着购买清单,她叹口气,“你们是来参加活动的,我是来工作的。”
“姑姑让我拿着工会的购买清单,去找陆科长报销,你懂的。”
她和陆致远之间有些?尬。
江美兰却秒懂,“是姑姑能做出来的事情。”
“你要是不想做就拒绝好了。”
江美舒摇头,轻声道,“她不光是我姑姑,还是我上级呢。”
刚好看到前头有个熟悉的人影,她顿时朝着江美兰说道,“姐,我去找陆致远了,你在这里等我啊,我晚点过来。”
江美兰嗯了一声。
江美舒过去的时候,联谊会准备开了,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已经拿着喇叭在喂喂喂了。
她却跟没看到一样,跑到了主席台后,只是,等她过来的时候,原先站在这里的陆致远竟然不在了。
江美舒叹口气,这会也不好出去了,索性在这里等着好了。
外面主持人已经在说话了。
“各位同志们好,又是一年丰收年,这一年来肉联厂能取得所有的成绩,全靠大家一起努力。”
江美舒听着没营养的话,她四处搜着人。
果然。
在角落的位置看到了陆致远,她顿时跑了过去,“陆科长。”
陆致远神色微怔,他回头有些讶然地看向江美舒,“江同志。”
江美舒立马把手里的采买清单递过去,“这是我们工会联谊会上采买清单,还请您查收下,若是没问题的话,麻烦您给我一张报销单。”
陆致远垂眼,看着她细白的手指,“就是为这件事吗?”
“你跑的气喘吁吁的?”
江美舒,“啊?”
“没什么。”
陆致远接过采买清单,“我核实无误后,会第一时间给工会发放报销单的。”
“谢谢陆科长。”
这话刚落。
陆致远突然推了下她,“小心。”
两人滚落在地上。
是绑幕布时的梯子倒了下来。
江美舒有些惊魂未定,“陆科长?”
陆致远?了三下,他身下还护着江美舒。
外面。
梁秋润落座后,他四处看了下,没找到江美舒,他便朝着陈秘书说,“你看着这里,我去下后面。”
他似乎看到江美舒去了后台。
陈秘书犹豫了下,“那您快些过来,主持人说完开场白,就到您上台讲话了。”
梁秋嗯了一声,起身弯腰,去了后台。
后台。
江美舒滚了三圈,身上有些痛,但是更痛的应该是陆致远。
她推了下他胳膊,满脸关切,“陆科长,您没事吧??”
那梯子似乎砸在了陆致远的身上。
梁秋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江美舒脸色发白,眼含热泪,满脸关切地看着陆致远。
有那么一瞬间。
梁秋润脑子里面的那根弦一下子断了,他的身体比他的脑子反应的更快。
直接把江美舒从陆致远的怀里捞了起来,半抱在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目光带着敌意地看着陆致远。
陆致远起身,揉了揉胳膊,他垂眼,没去看梁秋润的神色,语气平静道,“梯子差点砸到令夫人。”
“我救了她。”
是陈述的语气。
陆致远就出了后台,去了前面。
后台黑暗的幕布下,只剩下了梁秋润和江美舒,江美舒刚从之前的危险中逃离,她眼里还有几分惊魂未定。
“老梁。”
她声音还没落下。
嘴巴就被堵上了。
黑暗的幕布中。
梁秋润一手掐着她腰摁在他腿上,呼吸炙热的咬了上去,像是啃食,也像是惩罚。
幕布外面,热闹非凡。
主持人在台上喊,“接下来,有请梁厂长上台讲话。”
江美舒唔唔了两声,企图推开他,让他上台去讲话的。
但是梁秋润第一次却像是失控了一样,他对外界充耳不闻。
江美舒浑身战栗,小声地喊,“老梁。”
带着几分哀求。
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啊。
那么多人看着。
哪怕是知道有幕布遮挡,他们看不到他们,但是江美舒还是觉得羞耻的厉害。
梁秋润恍若未闻,他只是拉过多余的幕布,遮住她的纤细的身躯,吻的激烈又专注,他目光晦涩,宛若深山的野兽一样,带着侵略,带着占有,带着吃味的问了出来。
“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