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2 / 2)

陈秘书犹豫了下,还是说了,“江同志今儿的来上班了。”

梁秋润,“什么?”

“我刚去工会取文件的时候,看到江同志在擦桌子,后面问了下,她今儿的来工会上班了。”

梁秋润怔了下,思忖,“我今天是不是有两个会要开?”

陈秘书,“是。”

“安排到工会去开吧。”

陈秘书,“…………”

一言难尽地看向梁秋润,想说,领导,这还是您吗?

一个只会为工作让步的工作狂,这会学会了工作位爱情让步。

见陈秘书不回答。

梁秋润,“怎么?安排不了吗?”

陈秘书,“不是不是。”

“我现在就去通知各科室负责人,改了开会地点。”本来正常开会是要在厂长办公室的。

梁秋润嗯了一声。

陈秘书的速度很快,不过十分钟就把开会地点,给更改了。

上午十点半。

江美舒这边刚擦完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桌子,刚端着水盆准备离开的时候。

梁秋润带着肉联厂,各个科室的领导过来了,一行人有十多个人。

他站在最为中间的位置,穿着黑色长款大衣,挺拔劲瘦,面容白皙。

秋润的五官生得极为出色,眉眼鼻子嘴巴,都是那种恰到好处的完美,

不是那种带着侵略和锋芒的那种,而是一种很善良温润正气的面向。

四目相对。

不,应该说是几十只眼睛相对。

那么多人,本来没人注意她的,但是因为走在最中间,最前面的梁秋润,突然停了下来。

“小江。”

梁秋润这一停一喊,他身后跟着的人,立马也跟着停了下来。

本来如果只有梁秋润的话,江美舒或许还没那么紧张,但是这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她。

她的脸腾的一下子,不争气的红了,期期艾艾,“老梁。”

蚊子一样喊了一声。

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十几号中层领导,然后聚精会神,八卦,放光地看着她。

江美舒有一种脚趾抠地的羞耻感,低着头甚至都不敢去看梁秋润。

当然,也不敢去看梁秋背后的那些人。

看到她乌龟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给缩起来,藏的严严实实的才好。

这让梁秋润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从众人中间走到她面前,声音温和,“中午食堂加餐,留下来等我可好?”

声音就在自己的脑袋上方传了过来。

人太多了,还都看着她,江美舒脑子都是惜的,也没听到梁秋润在说什么,她便答应了下来。

“好。”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快离开!

他们都快离开!

江美舒真是受不了,成为全场焦点这种场合。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最好在加盖三层沙,把自己藏的的彻底。

梁秋润看出了什么,他轻笑了一声,“真乖。”

听到这两个字,江美舒的脸腾的一下子,红到发胀发热的地步,抬眼瞪向他。

仿佛在说,你怎么还不走?

还说这种情话。

这么多人啊。

老天鹅。

她要脸啊,她根本受不住这么多人来看她。

她的眼睛一汪水,会说话一样,她没有开口,梁秋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抿着唇扬了下。

眼瞧着江美舒,都要被她看的快熟透了。

他这才笑了笑,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

他一走,跟在后面的中层领导,也都跟了上去。只是大家都走了好远了,还不忘回头去看江美舒。

虽然没人说话,但是大家在交换眼神。

“这就是梁厂长的心头好啊?”

“原来长这样。”

“真是不得了,把梁厂长给迷的厂长办公室都不用了,直接来工会开会。”

“而且梁厂长忙工作的时候,从来不会将私人情绪放里面,但是今天却例外了。”

想到那个例外,大家又忍不住回头看过去。

不约而同的有了一个念头。

他们是不是有了尚方宝剑啊?

一直到他们都走远了,江美舒的脸上的热度才慢慢下来,但是还有些红,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一样。

“江同志,梁厂长是因为你,才临时决定来我们工会办公室开会吧?”

李大姐忍不住问了一句。

因为,他们之前从来没有,接到任何梁厂长要来工会开会的消息啊。

像是这种开会,一般都会提前给通知的。

江美舒心里有了猜测,怕是之前陈秘书遇到了她,这才回去和梁秋说的,只是她不是很确定。

便摇摇头,“不晓得。”

瞧着她没有想聊天的意思,李大姐他们这才讪讪地,把嘴巴给闭上了。

因着梁秋润的这一道,江美舒本来忙完可以下班了,这下好了,也走不了。

索性在江腊梅的办公室等他。只是,江美舒没等到梁秋润,约摸着过了十几分钟那样。

陈秘书从里面出来了。

直接找到江美舒。

“江同志,你还有哪些桌子没擦?交给我!”

原来陈秘书是为了这事。

这让江美舒哭笑不得,“不用了,我都擦完了,这会工作也忙了,陈秘书你去忙吧。”

陈秘书见她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这才作罢。

不过他也没在进会议室。

而是蹲在门口,和江美舒聊天,“江同志,以后您上班的时候,就通知我过来,要做的活都由我来做!”

陈秘书真是佩服自己。

一个人做三份活,秘书的活他做,领导的活他做,领导爱人的活他也做。

主打一个最强劳模。

江美舒听到这话,顿时怔了下,“不用不用,陈秘书你太客气了,这是我自己的工作。”

怎么好劳烦对方来做啊。

陈秘书言辞恳切,“江同志,你不用和我客气的,你可以把我当做自己人。”

想了想,极为认真道,“当做亲儿子来使用。”

“我绝不推辞!”

I."......"

她都怀疑陈秘书,是不是被梁说给传染了。

她哪里知道,以前梁秋润忙的时候,陈秘书还带过一段时间梁锐呢。

这就导致了,这二人之间谁学谁还真不好说。

见江美舒不说话,陈秘书打嘴,“瞧我这一张破锣嘴,我是想说自己人的。”

江美舒不可知否,安静地看着陈秘书来圆谎。

说到最后。

终于入了正题。

“江同志,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能不能请你中午陪了领导吃饭后,下午也陪着他上班啊。”

江美舒睁大眼睛,心说,第一次听这么奇怪的要求。

一看她表情,陈秘书就知道她误会了,“是这样的,前几天领导不是休假了吗?差的工作太多了,连着两天他都在办公室忙着加班了,甚至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

“我想着你若是在这里,说不得能帮我劝劝他,让他休息休息。”

看着领导那个上班的疯狂劲。

陈秘书真担心他,倒在办公桌上啊。

江美舒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她想了想,“我要去问问江主任,看看下午工会这边还要不要上班。”

陈秘书,"我问过了,工会就上午上班。”

“所以??”

“江同志,真是拜托您了!”

江美舒不擅长拒绝人,她有些为难,搅着白皙纤细的指节,“可是我说的,老梁不一定会听啊。”

他那么忙,难道她一句话,老梁就听了啊。

那不成了恋爱脑了。

江美舒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把老梁这么一个工作狂,变成恋爱脑。

陈秘书,“不试下怎么知道?”

他打起来了同情牌,“江同志,我这几天被领导高压给弄的,吃不了睡不好,我上有八十岁老母要养,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要养。”

“求求你帮帮我了。”

“我也想要休息下。”

领导不休,他不休。

他都觉得自己快坏了。

累坏了。

江美舒抿着唇,“那好吧,我试下。”

“陈秘书。”

办公室传来一阵声音,“梁厂长找你。”

陈秘书顿时打起精神,“我去上战场了。”

给梁秋润当秘书,这个工作证不是普通人能适应的,这意味着要跟得上梁秋润的工作节奏。

就像是梁秋这样的。

他完全就是一个全年无休的工作机器,铁打的人跟着他,也受不了。

江美舒看着陈秘书战斗力满满的样子,她叹口气,“真厉害。”

陈秘书这一进去,就在也没出来了。

一直到了中午十二点。

陈秘书这才拉开门,最先出来的是梁秋润,办公室内太热,他脱了黑色的大衣,只穿了一件灰色高领毛衣,高大挺拔又清爽,不带一丝的油脂气,反而多了几分清润俊美。

“等久了吧?”

梁秋润一出来,就注意到江美舒站在门口倚着,她穿的还是那件红色呢子大衣,纤细又白净。

梁秋润看到她这件衣服后,第一反应是要带她去做衣服了。

免得她天天穿这件。

江美舒不知道梁秋润所想,她只是听到对方的问话,她摇头,“反正我没事,在这里等你就当找个事干。”

梁秋润嗯了一声,低头看了下手腕,问她,“饿不饿?”

这会都十二十分了。

江美舒抿着唇,轻声道,“有点饿了。”

还摸了摸肚子。

“那我们去食堂吃饭。”

梁秋润和她说话很温柔,连带着语气也是,“昨儿的食堂大师傅收了一头鹿回来,今天吃肉,去尝尝鲜。”

江美舒一听到这,满脸惊讶,“鹿肉?”

在她印象当中,鹿是保护动物,她从来没想过还可以吃鹿肉啊。

梁秋润点头,“是鹿肉,说是从黑省送过来的,从老虎的口中抢了半只回来。”

倒不是人打死的。

而是虎口夺食。

这真是江美舒没接触过的世界了。

她有些好奇起来,不过,临走的时候,梁秋朝着江腊梅也招呼了一声,“江主任一起来吧。”

这话一落,江腊梅愣了下,“我?”

“嗯,辛苦了,一起吃顿饭。”

江腊梅瞬间懂了,她不是辛苦了,而是她是江美舒的姑姑,梁厂长这是看在了江美舒的面子上。

这才会喊她,不过能跟过去尝一口鹿肉,也算是值了。

毕竟,江腊梅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从未尝过鹿肉呢。

他们这边要去食堂的时候,陈秘书已经提早去食堂通知了,让食堂可以做饭起来了。

免得梁秋来了以后,等的太久。

等他们到食堂的时候,梁秋润直接带着一行人,去了二楼。也是他经常招待外面领导的地方。

江美舒这才发现,原来中午吃饭的人这么多啊。

梁秋润低声朝着她解释,“到了年底科室主任一直在加班,刚好食堂得了半头鹿,我就让师傅做了,来招待大家。”

“所以这一顿饭避免不了。”

因为提前交代过的。

江美舒懂了,“我晓得没事,我吃我的饭,你们谈你们的工作。”

“嗯真乖。”

于是等大家都坐齐后,食堂的大师傅上了,两个铜炉火锅上来,“今儿的吃鹿肉火锅。”

“外加红烧鹿肉。”

等上齐后,张大师傅还特意留下了,两瓶烧刀子,“鹿肉配酒,驱寒补身。”

“张师傅辛苦了,一起吃个饭。”

梁秋润这话一落,张师傅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谢谢领导。”

不过,到底也是留了下来,今儿的这种一桌子,可都是厂领导,他能混上坐来,张师傅觉得自己真牛皮!

等硬菜鹿肉一上来,大家便纷纷倒酒起来,连带着梁秋润也不例外。

几乎每个人都一杯烧刀子。

连带着江腊梅都是。

只是,轮到江美舒的时候,梁秋润朝着张师傅问道,“我记得之前有羊奶?”

张师傅,"有有有。”

“江同志喝羊奶吗?”

江美舒不会喝烧刀子啊,太辣了,她喝不了,她低头蚊子一样嗯了一声。

张师傅立马去后厨,倒了一搪瓷缸羊奶过来,“这几天刚好有只羊产奶了,早一点晚一点都没有。”

递给了江美舒。

江美舒朝着对方道谢,接了过来发现还是热的。

梁秋润也摸了下,发现是热的,这才放心了去。

刚好梁秋润站了起来,“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大家吃好喝好。”

他一端起酒杯,桌子上的人也跟着端起酒杯,齐刷刷地喊道,“厂长,干杯!”

轮到江美舒的时候,她端着羊奶,细声细气地说了一句,“干杯。”

不??干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