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们不了解贺西洲的真面目,被他的脸给欺骗,如果把他的脸全部抓花,变成丑八怪,贺西洲这样的本性将没有任何人喜欢,连狗都会嫌弃!!
他好像家道中落,因为高中时他上学都是车接车送,没想到几年不见家里破产,只能骑电动车上学,当然,这是这个恶人应得的。而且我认为他根本没有长那么高,搞不好垫了很多增高鞋垫,因为他从以前开始就是很爱面子,很喜欢伪装的
人。他把电动车停在路边下车去便利店买东西,有只流浪狗在他的车后轮撒尿,被他骂了一句。小狗狗,不要伤心,你在我这里是一只除恶扬善的正义狗。
我跟到了他住的地方,但他没有发现我,这是当然的,因为他的眼睛长在脑门上,总是狗眼看人低,连正眼看人都不会,又怎么会回头看,希望下次他走到街上时被车撞成瘸子。
我觉得,或许我可以暂时不用死,因为贺西洲这样虚伪的人都好像活得很好,这么光鲜亮丽地去欺骗别人,我应该先揭穿他的真面目,以免他祸害更多的人】
贺西洲合上日记本站起身,在抽屉里和下方的小柜子里寻找,扒出了很多东西,被他放在桌子上铺开,又掉落在地上很多,全是A4大小的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体,仔细一看,是各种病历和诊断证明。
患者名叫杨焕荣,年龄67,性别女,终末期肾病或慢性肾脏病五期。
翻到后面,就是一些病危通知,殡仪馆合同,死亡证明。
贺西洲沉默地拿出手机,翻找出那天夜里沈星微拨出的电话,放在耳边,就听见听筒里传出冰冷的电子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贺西洲将沈星微的小房间搞得一片狼藉,地上桌上全是散落的纸张,太阳落山之后,西方天际一点一点消弭的光明引来了无尽的黑暗,笼罩在贺西洲的身上,俊俏的眉眼满是晦暗,看不分明。他轻轻抚摸着沈星微日记本上的字体,感受她落笔
时的一笔一画,好像与她的心亲密地贴在了一起。
天天把死挂在嘴边的人,不是在期待死,而是在渴望爱。
那么同理,沈星微总是将讨厌贺西洲挂在嘴边,其实并不是真的讨厌他。
同样的,在贺西洲睡到半夜被沈星微的动作惊醒之后,感觉到她悄悄把手掌探入自己的指缝中,轻轻把脑袋贴在他的肩膀旁,或是小心翼翼凑近他的颈窝把炙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上这些细细密密的小动作,也并不是因为她太过孤单而缺乏安
全感,寻求温暖。
而是她于漆黑的绝望中,窥见了一丝光明,然后笨拙却顽固地抓住了。
此后的每一天,她都在写日记,却再也没有出现“想死”的字样,直到她闯进了贺西洲的家中,被他抓住,这密集的日记才变得稀疏,在与他相恋的二十天里,她只写了五次日记。
沈星微的身上的确长了许多分叉的枝丫去汲取她的本源的生命力,可她终究不是树苗,所以贺西洲也没办法化作锋利无情的剪刀去修剪她。
夜晚八点,贺西洲站在车旁抽烟,缥缈的白雾掠过他的眉眼,喧嚣吵闹的小区里,他仿佛独占寂静的一角,格格不入。
他看见一辆黑车开到小区门口,于是将烟头按在墙上熄灭,朝那黑车走去。驾驶座下来的人是彭翰,看见贺西洲之后动作有一瞬的僵硬,脸上出现不虞的神色,但很快将那些神情掩去,端出微笑,对他道:“很巧啊贺先生,在等星星吗?”
“在等你。”贺西洲淡声说。
彭翰惊讶地一挑眉,“请问......你找我还有事吗?我还以为你把我删除的时候,已经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
“当然是来感谢你的。”贺西洲站在他对面,由于身高他不少,看着他的时候眼眸半敛,因此看起来有一股懒散的倨傲,嘴边挑着轻笑,“如果不是你帮忙,星星还不愿意搬去跟我住在一起。”
彭翰神色一怔,像是受到打击,“什么?”
贺西洲语气很平缓,仿佛在跟朋友闲聊一般,漂亮的眼眸中映着头顶路灯,微微闪烁着,“星星的脾气太倔了,我光是哄着她,根本不可能从她嘴里听到过去那些事,所以只能麻烦你帮我一把,虽然她昨天跟我闹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消了气,已
经把所有事告诉我了,我是回来给她拿衣服的,我们已经同居。”
他的语气又变得很欠打,“谢了,原本我还计划要等个两三天,没想到你动作那么快,才半天就把事情告诉了她,倒是让我少等了两天。”
彭翰涨红了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贺西洲。那张俊脸带着笑意,看起来相当惹眼,但笑容落在彭翰里,却变得十分恐怖,他后知后觉中了这人的圈套,惊声:“你利用我?!”
“谈不上利用,只是看透了你的本性而已。”贺西洲说:“其实我本来想着,星星在生气的时候最好动手打我,把我打得头破血流,或者抓花我的脸,这样我就能捏住把柄,要她对我心怀愧疚,然后更爱我,更粘着我。但是不管我说了什么,她都
没有对我动手,吵架时我都把脸伸到她手边了,她都没有打我………………”
贺西洲笑眯眯地对彭翰问:“你说,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的人,她得有多讨厌,多恶心啊?”
彭翰难以维持假面,双眸进发出怒意,丑恶的嘴脸显露无遗,“你这种人,不仅满腹算计,而且狗眼看人低,你根本看不起星星,你这样算计她,不还是为了你自己?”
贺西洲面对这样的指控,很是无所谓地耸肩,“那怎么办呢,谁让星星就喜欢我这样的人。”
彭翰攥紧了拳头,五官因妒恨而扭曲,他看见不远处停着的昂贵白车,那是他不眠不休埋头工作几十年都买不起的型号,对贺西洲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不明白这样游戏人间的富家子弟为什么要跟他抢人,明明只要他一把钱,挥挥手,就能找
到各种各样的情人,这不是他们有钱人的常态吗?
“没关系,我可以等。”彭翰推了推眼镜,压下了心头翻滚的情绪,笑着看向贺西洲,“我知道你们这种有钱人感情不长久,等你腻了,变了心,星星就会知道谁更好。”
贺西洲笑容微敛,唇瓣挑着冰冷的弧度,“别等这些不切实际的,你只要老老实实坐在家里,等着法院传票就好。”
彭翰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此时已经心乱如麻,却努力维持着镇定。
贺西洲拍了拍彭翰的肩膀,表现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没办法,谁让我们这种有钱人,总能找到很厉害的律师团队呢。我今天在这等着,就是好心想告诉你,别在门口守着了,她跟我住呢,不会回来了。”
贺西洲大概就是为了说这些话,讲完转身就走了,也没有再多给他一个眼神,驱车离去。彭翰看着白车的背影,手掌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如果是别人对他说这些话,他会当作一个笑话,可是贺西洲说这些,尽管语气像开玩笑一样,却还是让
他难以控制心里的恐慌。
彭翰赶紧上车,匆匆忙忙拿出手机,飞快给导师拨打电话。
贺西洲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他给沈星微发的信息和电话都没有任何回应,但是查看门口的监控时,也没看到沈星微出去,所以也不是很担心。
客厅只有智能管家亮出的小灯,沙发有躺过的痕迹,上面还放了逗猫棒,显然是沈星微在上面玩过,桌上放着已经收拾好的外卖盒子,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仍旧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变化。
贺西洲上楼,把房间门推开一条细缝往里看了一眼,看见床上有一团隆起,还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沈星微像是已经睡了。他关上门,转头去浴室冲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汗,然后轻手轻脚地回到房间。
贺西洲在床边站了片刻,沈星微侧身睡在床上,脑袋埋在空调被里,像是睡得很安宁。他从床的另一边脱鞋上床,钻入被窝里,朝沈星微靠近,很快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双手揽住她的后背和腰身,与她热乎乎的双脚纠缠在一起,四肢都化成了
藤蔓,将她整个都紧紧裹缠住,仿佛同生一体。
沈星微突然挣扎起来,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同时用脚蹬他,虽然没有吭声,但抗拒的动作十分强烈。
贺西洲不松手,将她抱得很紧,差点没按住她,低头说:“装睡呢?”
沈星微不回应,开始捶打他,原本拳头的力道就不重,又因为被抱住了不好使力,所以落在他后背上像是捶背一样。贺西洲抱着她不撒手,炽热的体温相互融合,双臂的力道很大,箍着沈星微柔软的身体,让她不论怎么扭动挣扎,踢踢打打都
无法摆脱。
“又生气。”贺西洲说:“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我要批评你。”
沈星微终于仰头,露出一张很气愤的脸,双眼红红的,满是怒火,“你又干嘛去了?你五点半就下课了,现在十点了才回家!”
贺西洲抚顺她的后背,语气很柔软地哄着,“我去约见了律师,详谈了一下你那幅画的事,然后去你家去给你拿衣服了啊,你如果想知道我干嘛去了,应该接我的电话,回我的信息才......
沈星微马上扬高声音,理直气壮地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你不会自己发信息说吗?你今天一整天的信息都是吃饭没,睡醒没,身体好点没,一直住在我家吧''这些没用废话,我根本没有回的必要!”
贺西洲看着她气红的小脸,没忍住笑了,心想,这不是每一条都看了嘛。
他正想说话,却忽然在余光看见枕头上方有东西动了一下,吓了一跳,赶忙抬头去看,结果对上一双湛蓝的猫眼。贺西洲猛地松开了沈星微坐起来,就看见鱼饵将脑袋趴在枕头上,正睁圆了眼睛看他。
“沈星微!”贺西洲严厉地批评,“这个家的规矩是什么?小猫不能上沙发,不能上二楼,你竟然把它带上床?”
“你又不回家,管我把什么带上床!”沈星微也气愤,“嗖”地一下坐起来,用很大的声音宣布:“我就是要跟咪咪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