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待修,晚点看(2 / 2)

为免家人担忧,青年谎称自己病故,说骨灰已经撒入大海,只字未提游戏。

三十岁出头,正是大好年华,却栽在这要命的游戏里,着实令人惋惜,生命就这么戛然而止。

“你在家老实待着,别乱动东西,闲得没事就继续把小学的课听了,知道了吗?”

祝慕翎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水杯里的小水母,故作严厉地叮嘱道:“两天我就回来了,敢逃跑你就死定了。”

她家里不光有监控摄像头,门也有防盗功能,被贸然打开会给她发短信,别想偷摸溜出去。

小水母晃了晃自己的触手表示知道了,熟练地将触手探出玻璃杯,精准地触碰平板点开下一个视频,看得出来,它已经深谙网络是学习人类社会最简单的途径,求知欲满满。

祝慕翎轻装上阵上了飞机,三小时后正式到达了S市。

男人的家在城市里很偏远的地方,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才到目的地,地处偏僻,而且还是租的房子,屋里四个人挤在这不足七十平的小地方。

祝慕翎敲响了屋门,开门的是个神色温柔的女性,正穿着围裙拿着锅铲,看起来正在做饭,她疑惑地开口,“您哪位?找谁?”

“你好,我是杜子坤手下带的实习生。”祝慕翎停顿了一下,薄唇微抿,吐出了残酷的事实,“他已经因病去世了,我来送遗书。”

女人脸色骤然变得煞白,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手一抖锅铲“咣当”掉落在地上。

按游戏规则,正常失败玩家脱离副本会十二小时内因意外身亡,有交代后事的短暂间隙。

可男人当时想要垂死挣扎,动用特殊手段附身小水母,彻底打乱流程,最后直接失联失踪。

时至今日,家中老人、妻儿还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顶梁柱早已撒手人寰。

好在青年临终前尚有几分算计,把多余的积分一股脑兑换成钱,给家人留了大几十万的遗产,也算最后一丝慰藉。

“该送到的我送到了,节哀......”祝慕翎望着眼前哭成泪人的一家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六十多岁的爸妈,身形佝偻,颤抖着手抹泪;三十多岁的妻子,双眼红肿得核桃一般,泪如雨下;还有刚上幼儿园的女儿,怯生生躲在大人身后,满眼惶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散了,她不禁在心底咒骂,这死游戏,害人不浅!

“谢谢你帮他送信,他打电话回来时从来报喜不报忧,不成想......”青年的妻子抬手擦了擦眼泪,强撑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轻声挽留,“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祝慕翎连忙摆摆手,婉拒并安慰道:“不了,我还有事,你们多保重,别太难过。’

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开,实在不忍再多看这家破人亡的伤心一幕,落荒而逃。

在S市的宾馆停留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她就急了忙慌地坐上了返回C市的飞机。

放一只毫无人类常识的怪物自己在家,她真的放心不下。

走到自家门前,掏出钥匙拧开锁的那一刻,她还在琢磨小水母有没有在家闯祸,毕竟那家伙认知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懂。

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轻响,门缓缓推开。

祝慕翎刚迈进一只脚,整个人就定住了,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屋内被进行了一场大扫除,原本杂乱无章的客厅焕然一新。

地板光可鉴人,倒映着天花板的吊灯,沙发上随意堆放的衣物、靠枕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坐垫,规规矩矩地摆放着,连褶皱都被仔细抚平。

视线移向阳台,晾衣架上挂满洗净的衣物,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衣角都被仔细抻平,散发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鞋架上的鞋子也排好了队,从运动鞋到拖鞋,鞋头一律朝着外侧,强迫症似的整齐划一。

走进卧室,床铺得平平整整,被子叠成标准的方块,床单紧绷,没有一丝褶皱,床头柜纤尘不染,摆件擦得锃亮,有序排列着。

厨房更是一尘不染,水槽不见油污,锅碗瓢盆各归其位,炉灶擦得能映出人影。

祝慕翎呆立当场,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门,她平时是有一点点懒惰的,屋子从不会这么干净。

家里进田螺姑娘了?!

正当她感叹时,等在不远处的小水母看见她回来了,立马纵身一跃,啪嗒一声跳出大杯子,吭哧吭哧用触手拽着拖鞋,殷勤地将拖鞋拖到了她的脚边。

小水母仰头眼巴巴地望着她,黑豆似的眼睛里满是期盼,湿漉漉的触手不安地扭动着,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在说“我很有用,快夸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