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无疑很有用。

面对那把递来的枪,斐?心中最后的怀疑也消失了,只见她推开枪,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所谓的“朋友”和母亲身上。

“你究竟是谁?”

斐?直白地问道。

“小?,我是你的母亲,你究竟在怀疑什么。”母亲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你怎么会怀疑自己的妈妈?”

说完她忽然看向波提欧,接着不满地说:“还是说你和这小子学坏了?”

波提欧闻言感慨:“它的学习能力还挺强。”

“确实。”斐?附和,她刚刚才想过自己真实的朋友和母亲,面对当前这种情况只会担心,就算觉得他们不是普通的朋友,也不会强行拉红线,如今这样的内容就出现了。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说出来,我是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这类的话?

斐?暗想着,下一秒,他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不等给斐?和波提欧反应过来的时间,病房门就被打开,先前被‘朋友''的表演忽悠走的星际和平公司员工猛地冲进来。

“宝贝的,这是冲我来的。”波提欧暗骂一声。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直接对我说:“我去外面看看。”

“好。”斐?一点都不担忧地回答。

波提欧笑了笑, 把斐?没有接过的那把枪扔给她,“留着用吧,总要有一把武器!”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向阳台,一跃而下。

在波提欧跳下去的瞬间,斐?周围的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一样碎开。

在无数散落的空间碎片中,她隐约看到了一个词。

【遇袭!】

但当斐?想要细细去看,却发现那个奇怪,不合时宜的词消失了,与此同时,属于母亲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为什么不留下来?作为集群意识中的一员。”

“别用我妈妈的声音说话!”斐?握紧枪,坐在沙发上,对着周围破碎的镜片大喊。

背后操纵这片空间的家伙倒是听劝。

下一秒她就换成了斐?朋友的声音,对她问道:“你明明很想回到家,如今你已经回到这里,为何不留下?”它似乎完全不能理解这份反抗。

斐?感受出它的疑惑,在权衡过后,她给出答案:“因为这些都是虚假的。”总是面对现实有时会痛苦,但人类却天生警惕虚假的东西。

因为当放下那份警惕,拥抱虚假的怀抱,就是跌落深渊的开始。

所以在我看来她不想留下无可厚非。

然而创造这片虚假之地的家伙却完全不懂,它喃喃:“但是当一切都无法改变,那么希望就成了最重要的东西,这时还有必要还要介意是真是假吗?”

在说话时,它的语调变换,带上苍老的味道。

斐?细细地听着,她感觉耳熟。

但她又很清楚,这不是自己在仙舟上听过的声音,她的身边没有这么老的人。

那么这是在哪里听得的?

斐?质问,此时她的眼前又浮现刃的身影,以他为锚点,她开始回忆,然后她有了答案。

这是忆泡中听到的那名年老研究员的声音!

顷刻间,所有被封存的,模糊的记忆在斐?的脑海中浮现,她想起来了自己本是在去找罪魁祸首的路上。

走到一半,伊凡突然告诉他们,他意识到自己能够顺利从地下逃出来,实际上不是他幸运,而是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隐藏在背后,同化了艾吉哈佐人的力量也希望同化他们这群外来之人,进而实现‘补全''。

这也是幻境一直强调她留下的原因。

只要她松口,真的认为这是现实,那么她可能就真的会被永远留在这里。

斐?大胆地推测,随即她发现自己有一点不明白。

那就是为什么在这个幻境里,波提欧会出现?

难不成这根本不是幻境?而是......一场梦?

斐?握了握拳头,假如是梦的话,那波提欧出现就说得通了。借助忆质,人与人的梦是可以打破界限,被连通到一起,这被称为联觉梦境。

所以她和波提欧是在一场联觉梦境中。

并且一般来说,梦的底色是人的渴望,那么她是回到仙舟,波提欧的渴望又是什么?

斐?回想幻觉中的聊天内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可惜没有给她深入思考的时间,她就见一名老人走了过来。

只是一眼,斐?就认出这位老人是谁。

在忆泡中正是他说出用繁育的力量重塑新秩序。

当时斐记得波提欧还说过这群人很疯狂,要利用繁育的力量拯救茨冈尼亚,但他不否认这样做的意义。

所以这片地下的钢铁森林就是研究的成果啊。斐?看着老人,把这条信息和现实对上,在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钦佩。

只不过钦佩归钦佩,她不赞同老人的做法。

而斐?没有将自己的不认同藏起来,全部摆在了脸上。

老人看到,叹了口气,接着他冷静中带有悲切地说道:“请原谅我这么做,纵使此地再也没有希望,但它终究是我的家乡。”

“茨冈尼亚仍然存在,你们的后人仍在这颗星球上。”斐?反驳,“你既然知道仙舟,那么应该看过我的记忆,知道那些人也为活下去努力。”

“你如果想通过留下我们‘补全'',进而吞食整颗星球,恕我无法同意。”

斐?尽量客气地说,即便明白老人或许也是幻想,是对她的迷惑,但她仍然选择尊重过对方。

因为老人的意识真的仍留存到现在,我认为他会理解仍然生活在这颗无主荒星上的人。

老人曾经的努力,正是不想令茨冈尼亚荒废。

那些在困境与苦难中艰难生存的人,他们存在恰恰证明了一点,茨冈尼亚没有彻底失去生机,即便再困苦,也总有些人不愿意屈服,这恰恰是最后的希望。

斐?很清楚她是为何而触动留下。

但老人却说:“这没有意义。”

“茨冈尼亚在秩序被同谐吞并的那一刻便同时死去,留下的只是披着茨尼亚的躯壳,而活着的人被困在壳中。”老人的话语里满是悲伤。

“若不在壳中死亡,便在壳中超脱,我们现在要做的正是如此。统合整个茨冈尼亚,令它的秩序凌驾于所有秩序之上,让它的存在告知世人,秩序未死!”

老人望向斐?,他的语气变为欣慰,“届时所有茨冈尼亚的魂灵都将在集群意识中获得平静。”

“那都是虚假的平静。”我有点不耐烦地强调。

她此时明白想说动老人或者说以老人为代表的集群意识是不可能。

过度地绝望能组成集群意识的人相信,唯有此道是救赎。

这时候和他们说再多都没用。

斐?在心中冷冷地下决定。

“即便你不同意,你们也无法离开。”老人感知到斐?内心的变化,他直截了当地提醒,“当你们走向‘我们''的时候,我们便已捕捉到你们一致的意识。”

“所以你是说,我们是自愿的?”斐?讽刺地问。

老人点了点头。

这下斐?笑出声,她不加掩饰地嘲弄:“扭曲他人意识,用坑蒙拐骗的方式让对方留下来有什么意思?不是人人都想留在虚假之中。”

“真是高傲,你口口声声说着虚假,你可知这虚假,是多少人求而不得!”老人被激怒,他斥责斐?的同时无数破碎的镜子飞来。

在那些镜子中,斐?看到很多不同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