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好几天,季月舒都昏昏沉沉的,思维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昏睡前看到的是盛西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的还是盛西庭。
区别只不过是大部分时候在床上,偶尔也在其他地方,有时候他沉默的发了狠,进的格外深,让她受不了的晕过去,有时候也会轻慢的照顾她的感受,哑声问她舒不舒服。
太过密集,太多混乱的感受交织在一起,季舒感觉自己像一块湿透了的海绵,正在被他过度使用,反复的挤压出水来。
为了防止她脱水,盛西庭在某些间隙也会给她补充水份。
但季月舒甚至分不清楚他给自己喂的究竟是清水,还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毕竟清水不需要被盯着张嘴咽下去。
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沾染了他的气息,浸透了他的味道。
更多的时候,他只会抱着她不说话,用那种锁定猎物的掠食者眼神盯着她,压在她最敏感的弱点上,让她颤抖着失去意识。
季月舒颤巍巍的哭泣和求饶声几乎遍布酒店套房的每个角落。
他带来的一切都极其剧烈,几乎能将人溺毙,到后面季舒几乎产生了应激反应,哪怕在睡梦中听到他的脚步声,身体本能的开始痉挛,但被反复叩击的地方却已经将他牢牢记下,下意识做好了准备等待他的来临。
在酒店的最后一天,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昏睡的季月舒整个人都在惊悸,但却像是被魇住般,怎么也醒不过来。
盛西庭静静的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凌乱床单上睡着的姑娘。
她似乎在做着噩梦,清冷眉尖蹙起,湿润的眼角挂着泪,布满各种痕迹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显然睡的并不安稳。
心尖倏然一痛,盛西庭快速的别开眼,深吸了一口气后,弯下腰轻轻的将她抱了起来,迈步往窗边走。
季月舒半梦半醒之间睁开眼,随着他晃动的下颌线看到前进的方向,神志仍然是恍惚的,以为他又想在窗边,吓得想哭,结结巴巴的求饶,“....盛西庭...不......我好痛……”
其实不痛,她说谎了,纯粹是怕的。
盛西庭低头瞥了她一眼,依旧没开口,只是抱着她坐在了窗边的躺椅上,然后定定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副出神的模样。
他的态度太过模糊,季月舒猜不透他想做什么,在他怀里着身子战战兢兢的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她疑惑的抬头觑了他一眼,不安的挪了挪位置。
“别动!”盛西庭垂眸看向她,随后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臀,皱眉严厉的呵斥了一句,“老实点。”
...又被打了屁股,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更关键的是....
她动了动腿,默默的吐了一小口水,察觉到潮气,她心里有种难言的羞耻,咬着唇不敢抬头看他。
盛西庭又看了她一眼,这次他的目光停驻的时间太过漫长,长到季舒几乎以为他又要开始...的时候,他终于收回来那道让季月舒耳尖滚烫的视线,继续望着窗外的虚空。
明白他现在或许不是很想做点什么,季月舒轻轻的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心里也升起了一点好奇心,跟着他的眼神一起看了出去。
他们的房间位于酒店顶层,视野极佳,从巨大的落地窗朝外望出去,能清晰的看到沪市标志性的天际线风光。
此时此刻,正是黄昏,暮色暧昧,黄浦江上的邮轮在河面上慢悠悠的破开水面前进,留下一道道逶迤痕迹,东方明珠塔在河对岸矗立。
一切静谧而美好。
季月舒第一次从这个角度观察黄浦江,看的几乎移不开眼。
随着夜色降临,她的心也在慢慢变得平静。
在她出神的时候,盛西庭收回目光,也在静静的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像是比刚见面的时候更瘦了些,连肩胛也变得伶仃,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怀里,轻的几乎没有重量。
视线扫过她红痕累累的肩颈、手腕、脚踝,盛西庭慢慢的伸出手,在那些他亲手留下的指印上轻轻摩挲。
低垂的眼睫将他锋利的眉眼柔和,一眼看过去,甚至会误以为他的神情是温柔。
季月舒心尖一颤,仓皇的收回目光,低头不再看他。
夜幕完全降临,黄浦江在一瞬间亮起,窗外灯火通明的世界将窗内沉默的气氛衬托的越发凝滞。
一时之间,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在令人忐忑的安静里,有成千上万的无人机成群结队升到窗外,然后渐次亮起,吸引了河两岸所有人的目光。
是无人机队伍在表演。
夜空中,一个穿着芭蕾舞裙的女生背影慢慢成形,随后跟着音乐开始旋转,跳...《天鹅湖》
季月舒心头震动。
她慢慢从盛西庭怀里坐了起来,瞪圆的漆黑双瞳里,清晰倒映着窗外的芭蕾舞女孩,随后像是不敢置信般,仰头去看盛西庭。
盛西庭也正低头看着她。
他深邃的眼睛里,是她惊讶的模糊倒影。
季月舒张了张唇,像是想问他点什么,但嗓子里仿佛堵了一团棉絮,闷闷的发不出声音。
盛西庭脸上锐利的线条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顶,声线低醇平稳,“看我做什么?”
“我教过你的,心里想什么,要讲出来,嗯?”
季月舒垂下眼睫,沉默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讲什么呢?
问他窗外的无人机表演是不是给她准备的惊喜吗?
就算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和他...
不管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回到过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