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潇潇(1 / 2)

她一怔,推拒的动作停住。

陈蝉衣心脏陡然?上一股巨大的酸涩,她别过眼,轻声啜泣起来。

“家月。”李潇探身过去,单手捧着她柔软的脸颊,“宝宝,理理我。”

陈蝉衣干脆侧过身子:“别碰我。”

她又气又委屈,受了他那么多天冷落,她心里仿若堵了一根刺,扎得她好痛。

只是他压着她,她动不得,最后只好捂住眼睛,不肯给他看。

手腕上突然一凉。

她侧眸,看见李潇把她摔掉的那串朱砂链子,又往她腕上戴。那些珠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他重新串好了。

陈蝉衣咬着唇撸下来:“我不要。”

他唇色白了白,以为她是嫌弃不想戴,捉住她腕子,低声说:“先戴这个好不好,之后给你买更好的。”

“不好,根本不好!”

陈蝉衣翻过身体:“我凭什么要理你啊,之前你说不理我就不理我,凭什么现在就要我理你啊?哦,什么规矩都是你定的,你真有本事,你想不理我,我怎么求你都没有用。轮到你了,你求我我就必须答应你吗?”

她哭着说:“凭什么,你觉得我好欺负吗?”

李潇神色被她刺痛,心一阵痉挛:“我没有那样想过。”

“但你就是做了!”

呜咽令人心碎,李潇神色僵硬。

他捉住她的小手,贴在脸颊:“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消气呢。”他握紧她的手腕,神情那瞬间,竟然显得有些可怜,“你告诉我好不好?”

陈蝉衣心里一阵阵地痛。

她其实从没想过让他难受,她一直心很软,爱他就不舍得伤害他,不舍得说重话,今早说得那番话,约莫是她极限了。

可她又确实生气。

她也想让他尝尝那种滋味,她也想让他知道什么叫魂不守舍,想让他也痛苦。

可是最苦恼的是,能让他痛苦的事,譬如不理他,分房,她也会受影响,算来算去都是她最难受。

她从来没想惩罚谁的,她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陈蝉衣咬着唇流泪,不愿说话。

李潇眸色僵了僵,唇色苍白:“宝宝,理理我。”

她猛地情绪上头:“好啊,要想让我不生气,那你也得尝我尝过的痛苦。我现在就去找郑微,我也在他家住几天,你别给我发消息打电话,我也不会理你,你能做到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捂住唇:“不,不行。”

她哭到眼睫颤抖,泪浸湿他掌心,他眼眸也红了。

仿佛她刚刚说的不是假设,他是真的失去她。

李潇咬牙,声音很重很痛:“除了这个,你要怎么样都行,你不舒服了,可以打我骂我,但是求求你,你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不要说这种话,我真的………………”

他缓了口气:“我接受不了。”

陈蝉衣眼泪滚下来:“那我就能接受吗?你每天都和她待在一起,你还跟我说你要不了我,但是娶得了她,我难道心里不难受吗。”

她死死咬着唇。

那些心里烂掉的腐肉一瞬间剜下来,割得鲜血淋漓,痛哭失声。

“我也害怕。”她泪水朦胧,“害怕你会离开,害怕你和她相处后,是不是真的慢慢发现她更好更可爱,我害怕。”

他眼里红得厉害。

不再捂住她唇,李潇把她扯进怀里,强硬抱过她身体。

由着她撒气似的锤他身体:“真的好讨厌你,好恨你好恨你!”

深夜过去,他下巴憔悴生出胡茬,李潇蹭蹭她额头。

逐渐她哭得没了力气,他垂眼,重新吮她的唇。咸湿苦涩的味道,女孩子唇瓣和津液却是甜的。

她努力仰着脸去亲他,攀着他。

李潇喊她:“宝宝。”

她这回哭着应了:“嗯。”

他沉默片刻:“我爱你。”

陈蝉衣一怔,轻声呜咽:“我知道。”

他唇边溢出苦笑,下巴紧挨着她脑袋。

不是的。

她不知道。

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从很久前开始,他就觉得他心理是有问题的,有些东西,倘若未得到还好说,要是一旦拥有,他就绝不能接受离开。

是很严重的心理病症,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他察觉到,已经病入膏肓了。

曾经她总爱问,为什么不能跟她更进一步,那时候他说:“因为会舍不得。”

没有骗她。

倘若和她有了肌肤之亲,他会犯病,会恨不得把她关起来,不允许见任何人。

每天只有他一个人看,她只能对着他一个人。

广西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干过,她都追过来了,他为什么不能遂她的愿,她不是说爱他离不开他么,他想看看她的爱究竟有几分。

把她锁起来了,她还爱他吗。

还是会觉得他不正常,他像个疯子,觉得他恶心,从此对他远远避开呢。

后来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还是舍不得。

她想像不到,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追她,他恨不得能和她一起死。然而想想还没有结婚,成家,那些最平常的幸福他都没尝过,他难免觉得有些亏。

李潇低眸看她,忽而喃喃道:“你自己选的。”

他给过她选择的权利,他不碰她,她可以没有顾虑离开他。

但她居然还敢无知无畏凑上来。

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从今往后,他绝不可能罢手。

陈蝉衣没懂他在想什么,眼泪蹭在他衣襟。男人咬住她的唇,舌头舔开齿缝,这个吻潮湿又漫长。

她尝试着回应,腰间力道一阵阵收紧,等他克制着喘息放开,李潇眼神陡然变得很暗:“宝宝。”

“嗯?”

“还想那个吗。”

陈蝉衣愣住,睁着被泪水沾湿的眸子:“什么啊。”

他笑了笑,不说话,拇指摩挲着她脸颊。

她反应过来,登时羞了:“哦。”

哦什么,这是答应么还是。

李潇指尖难耐有些发痒,擦过她嘴角,他俯身含住她唇瓣,边咬边轻声问:“想吗。”

陈蝉衣耳根红透了,半晌才讷讷道:“怎么突然说这个啊。”

他之前一直不同意呢,她还以为他不想。

那道眼神隐忍压抑着情绪,危险而克制:“害怕。

她愣愣地:“怕什么。”

李潇低声说:“怕你反悔,怕现在是做梦,怕万一今夜没把你追回来,你就是别人的了。”

她心脏顿时酸酸软软得不像话,就像被针扎又被水泡。他看着没有情绪,仿佛根本不会为谁动容,原来也会害怕。

李潇摁住她的脸:“想吗,宝宝。”

她脸红了红:“嗯啊。”

说完又觉得羞耻,扯过被子盖住脸。

他笑音磁沉。

笑完了,又叹息,眼眸安静深邃:“不是讨厌我么,怎么还愿意。”

陈蝉衣也没想过理由,他眉眼过分锐利而深刻,她愣愣看了半天:“因为是你啊。”

换做别人她肯定不愿意,会害怕,会恐惧,会流眼泪。

尽管那之前,他也让她流过很多泪了,可她还是本能地依赖他,眷恋他,就像想家那样想着他。

李潇呼吸停滞,眼底那瞬间猩红得骇人。

陈蝉衣懵懵懂懂,歪着脑袋,蹭了蹭他粗糙掌心:“嗯?”

他骤然含住她唇,含混道:“抱我。”

“哦。”她乖乖照做。

紧接着不久后,身上很缓慢地涌起阵阵热潮,不剧烈,也不迅疾,像是只为安抚她情绪。

她难受得闭紧眼睛哼哼,胡乱喘息,气息和他纠缠在一起,是炙热的。

“要,怎么样。”她没经验啊。

李潇离开她唇,深沉眼瞳望她片刻,探身去摸床头柜。那里有个小篓子,她原本用来装遥控器之类的,陈蝉衣有些不懂,眼睁睁看他拿出个很小的盒子。

他半撑着在她身上,单手拆开方盒。他大概也没弄过这个,找不到包装袋的口,手指颤抖而急切地摸索很久。

最后盒子开了,有几片掉到床上。

陈蝉衣睁大眼睛,再傻也知道是什么了。

她又羞又恼:“你怎么买了这个啊。”

还说不想跟她睡觉,他好能装啊,不想还买,她才不信。

他肯定每天晚上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弯了弯唇,眼睫敛住神情,并不搭腔,视线停留在那几片薄薄的包装袋上。一盒味道其实都是一样的,也没得挑。

他急促喘息几声,随意抓了个,用嘴撕开。

陈蝉衣扭过脸,紧紧闭上眼睛。

他笑意很沉,带着喘息:“不敢看了?”

她干脆抬手捂住脸,柔嫩细腻的肩膀瑟缩起来。

“宝宝。”李潇喊她。

声音贴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身体,他的体温和气息:“看我。”

她感觉得到炙热,心跳都被弄乱了,哭着摇摇头:“不要。”

李潇还是那句:“看我。”他喑哑又执着,“也让我看看你。”

蜷缩片刻,陈蝉衣缓慢地移开手,蒙着水的眼瞳瞥向他,泪眼朦胧:“看了。”

他弯唇:“嗯,小乖宝。

这些话平时李潇不常说,他总是死板的,喊她宝宝是极限了,很少再加形容。

可是今夜,不一样。

李潇摸摸她脸:“宝宝,小乖宝,抱我。”

陈蝉衣像小兽,听话攀着他肩膀,止不住地呜咽,身体软得像滩水,像泥地:“我害怕。”

李潇把夜灯直接拧掉,视野霎那漆黑,她眨着眼,适应后,只能看见他的眼睛。

“不怕。”

李潇指尖插进她长发,低声安抚她:“我会小心,我慢一点,乖宝痛得厉害就告诉我,嗯?”

她含着泪点点头:“好。”

他无声笑。

陈蝉衣迷迷糊糊,眼前黑暗,先是感受到烫,知道是他的体温在接近,然而下一秒,尖锐的疼痛急剧覆盖。

她眼泪直接滚过鬓发:“呜呜。

男人拥着她闷哼:“不哭,乖宝不哭。”

她迷蒙对上他视线,李潇舔着她嘴唇,像是抚慰她。

只痛了瞬息,很快,那阵痛就变得绵长,情意绵绵,再后来就像化开的水,陌生而新奇的感觉。

她说不上来,只是不太难受了,哆嗦喊他抱他:“阿潇。”

他不好过。

听她喊他名字,他喉咙里野兽般喑哑的粗喘,额头薄薄的汗,聚集,滑落,她透过泪眼,能看得到他小臂上狠狠暴起的青筋。

他好难耐,表情好凶,哪里都凶凶的。

她忍不住委屈地抽噎起来,小手紧紧揪着被单。

接着手心被打开。

比她更粗的指节探进来,慢慢覆盖她柔嫩的掌心,和她缠绵得十指交缠。

“乖宝。”李潇沉身,如愿地看到她啜泣不止,“满意吗。”

那么荒谬的问题,之前在春夜的河北山坳,他也问过。

陈蝉衣说不出话,觉得飘飘摇摇,落不到地。

李潇却好像找到乐趣,一遍遍反复问她:“满意吗。”

“舒服吗。”

“及格了吗。

陈蝉衣羞得不想理他了,最后他太凶了,她快瑟缩着躲到床头了,终于哭哭啼啼:“呜呜满意,满意的,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