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她好生气。她不理我。”
.那种‘我早就提醒过您的‘废话我就不说了。您打包带走的两只猪没派上一丁点用场吗?”
“一瞬间就叛变了,扑向她时甚至没回头看我一眼。”
"......"
“嗯。
“我听说渊海宗那个古生物阁阁主最近天天围着日日打转.....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随便的纨绔子弟,不仅到哪都打报告,平日多喝一口水都会报备。”
“你看看人家。”
双面镜那边沉默了数瞬,直接被挂断了。
面对重新黯淡下来恢复死寂的镜面,吾穷将以上行为理解为“破防”。
云天宗大师姐偶尔会忘记自己在渊海宗,不像是云天宗那抬头低头来去就那些人,周围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
云天宗大师姐更是低估了自己的近期人气??
救了渊海宗少阁主并上了《三界包打听》小版面;
被少阁主狂热追求;
婉拒少阁主献殷勤送上的一切宝贝;
再结合云上仙尊未来道侣(什么正事都没干白嫖版)的炸裂身份……………
她近期是相当有人气。
于是无可避免的,这夜彩衣戏上,她与一位英俊的凡人馄饨摊老板拉扯不清的高清大图,传遍了渊海宗众人的双面镜。
图片中,少女剑修臭着脸伸手拉扯那馄饨摊摊主的粗布短打,后者配合地弯下腰,粗布衣遮不住其宽阔的肩与背部隆起的肌肉线条,男人像一头被驯服的豹;
男人侧着脸,任由其圆润小巧指尖掐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只半张脸隐藏于黑暗中;
在他身边,少女仰着头,莹白侧脸清晰可见,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
两人的头有小范围的交叠,远远看去,便是少女剑修主动拽着他,在其面颊落下一吻。
画面相当……………
炸裂。
渊海宗内部炸开了锅??
“我以正常人类审美说一句公道话……………”
“啊啊啊啊你别说话,那可是凡人!我天呐!怎么会有女修士去亲一个单人。”
“林少阁主的绿帽子......”
“别瞎说了,人家根本看不上你林少阁主,这帽子还得云上仙尊先戴!"
“并不是,就方才,我去问了云天宗的道友,他说早在真龙镀鳞前他们大师姐就当着众人的面婉拒云上仙尊了??"
“什么还有人拒绝云上仙尊啊啊啊?”
““婉拒。”
“我还没说完,是云上仙尊不同意解除结契。”
..救命!”
云天宗内部倒是比较淡定??
"
“师姐怎么走哪都能捞个凡人耍耍?”
“娘亲人生是旷野,勇敢的鸭鸭先享受人生。”
“当真冷酷无情,换一个地图换一个凡人?那杀猪匠就这样被卷死在了云天宗山脚下?”
“哎,你们有人把图给云上仙尊看了吗?”
“他没有双面镜,你意思是有人会捧着自己的双面镜凑到他跟前,告诉他‘仙尊给您看个好东西‘然后邀请他欣赏大师姐的壮举?喝多了吧?"
“这凡人看不清长啥样,身材还可以。”
“和那杀猪的有点像,这什么替身文学?”
“啊,不是吧你们?”桃桃嫌弃地问,“都没长眼睛吗,就不能把图片扒开扒开仔细看看?”
在桃桃的?馨提示下,人群一阵骚乱,大家不得不重新捧起双面镜一番细品。
众人:“......”
等下。
这不就是那个杀猪的?
不是吧,他都追来渊海宗了?
咋那么粘人啊!
云上仙尊,危。
无论云上仙尊是否有双面镜与否,这件当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资之事,他到底是知道了的。
当夜。
南扶光身披月霜于「翠鸟之巢」玄机阁走出,腋下还夹着数卷关于“梦醒了我才发财”改进设计图纸,准备回到住处再继续加班挑灯夜读…………
一抬头,便见不远处,月光之下,身形挺拔修长,浑身笼罩着银白月光的云上仙尊立于门前,他一袭月白长袍,长发倾泻只有同色发带系起。
矜贵而高高在上。
他望着南扶光,目光如记忆中一般平和与冷淡。
“日日。”
他轻唤她的名字,语气与过往无不同,但南扶光却还是感觉到了一阵的别扭,随之而来便是铺天盖地的陌生感。
南扶光沉默了一瞬。
“师父。
抱着图纸,她上前,仰脸问他,“这么晚了,您到这儿来是有什么事吗?”
此话无甚不妥,她仰头望着他的目光也相当平静,没有任何上一次分别前最后谈话时的尖锐或者愤怒,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伴随着短短数日平淡。
她望着他,正如望着从小拉扯她长大,教她剑谱,教她执剑的师父??
但也仅是师父。
卷轴几乎要掉落,南扶光不得不将它们抱在怀里,半张脸蛋隐藏于错综复杂的木质卷轴后,一双偏圆的明眸水润明亮,好奇地望着他。
宴几安垂落于身侧的手于宽阔袖中轻微曲卷。
“师父?”
见宴几安不言,南扶光又叫了他一声。
“手里抱着什么?”
“啊?这个啊?”南扶光低头望着怀里的东西,还是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茫然,“梦醒了我才发财”改良量产版设计图纸,您也知道,黑裂空矿石现在已经不再增产……………”
宴几安听她一板一眼的汇报工作。
有些走神。
曾
几何时,在宴几安记忆中,这双眼总是带笑的。
南扶光此人,本来就开朗且跳脱,加上虽是挂在云上仙尊名下,但实则云天宗宗主谢从也对她照拂有佳,于是无法避免从小到大养成娇纵性子??
她可以于云天宗自由御剑飞行;
她可以拿着无数的图纸想献宝似的堆在他的面前让他评判,接下来坦然掌心向上向他讨要材料;
她可以为了一点屁大的小事闯入陶亭,人未到声先至大喊“师父”;
再长大点儿,她偶尔会被学不会的剑谱逼急了,直呼他大名“宴几安”,质问他是不是根本没认真教……………
现在却都没了。
眼前的人站在那,安安分分地与他报备这些日子在渊海宗工作进程,她叫他“师父”,就像“宴几安”这三字从未被她拥有过......
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生疏。
"BA."
宴几安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她讨论起自己那些个小发明设计图时的喋喋不休。
身边的声音戛然而止,闭上嘴,她望着他,像是在用眼睛问他有什么事。
不是“怎么了”。
而是“有什么事”。
在这样的目光中,难以言喻的酸涩在胸腔蔓延,云上仙尊未免有些走神,心想今晚是入口何物,为何此时生生觉得口中发苦?
喉结滚动,喉咙有些发紧。
他垂下眉眼,于她奇怪的注视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今夜彩衣戏上,你与那杀猪匠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南扶光脸上神情一顿,随后变成:哦,这个。
宴几安此时停下往前走的步伐,微侧身,俯首望入她的眼中:“在你看来,我是否已经失去了可以质问此事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