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恨意(2 / 2)

花谕笙听到这声“哥哥”时怔了下,看着她慌忙的背影,眯起眼,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确实有个久病卧床的兄长。

好像就是前几年受过伤,从此拘在家中再也没出现过。

但也有人说好像是精神方面的症状。

具体是什么也只有端木家自己知道了。

端木熏跑得匆匆忙忙,顶着寒风直追向端木家的私家车。

好在要追一个孱弱拄拐的人并不难。

她气喘吁吁地停在端木棱的身边:“哥,哥哥,你怎么来了?爸妈里让你出门吗?”

“小熏可能误会了什么。”端木棱耐心地开口,“我既然状态好转了,当然不会出不了门。”

只是需要人照顾而已,所以身边跟了不少人员。

端木熏浑身一僵,扶着膝盖的手松开,缓缓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兄长。

端木棱脸色仍然苍白,眼瞳里还充斥着血丝,面上却带着柔和的笑容,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眼神却隐隐透着些吊诡。

就像是一夜之间回到了几年前“正常”的状态一样。

端木棱明明眼眸温柔,漆黑的瞳仁里却完全映照不出她的身影,只有若隐若现的,过于偏执的癫狂。

她只觉得汗毛耸立,脊背发凉。

难以言喻的慌张和惧怕包裹住了她。

端木熏难以避免地回想起几年前,看到他不择手段想去寻找罗斯玛丽时的绝望。

眼前温柔的眼神,和他眼底里的痴癫形成了过于激烈的反差,违和得就好像早已撕裂的两片破布,却试图拼凑在一起。

端木家从来没有锁过他,是他自己主动放弃了离开病房的权力。

他只是不想动,不想再关注这个世界,所以一日又一日地沉溺在别人口中“不存在”的记忆里,看上去病了。

端木棱恢复正常了,端木父母比谁都开心。

“哥哥,你来干什么?”端木熏无措地问,“你不能……………"

“你不是知道吗?”端木棱见她明知故问,笑了笑,“我是来找人的啊。”

“我好想她啊,小薰。”他苍白脸上透着病态,喟叹着,“隔着屏幕,隔着那副莫名其妙的眼镜,根本无法看清她的脸。”

“不行,哥哥你不能见她!”端木熏伸手,挡在他面前,决意地看向他身后的工作人员,“你们把他送回去!”

见那些人不动,端木熏斥声:“快点!”

“不听话。”端木棱平静到死寂地看着她,说,“哥哥没有在和小熏商量。”

“而且对于我要找到罗斯玛丽的事,家里也是支持的。”

说完,他拄着拐杖,绕过了端木熏。

"......"

端木熏受伤地怔住,嘴唇咬出了血,看着端木棱的背影,眼里无助的迷茫慢慢地转换成纯粹的恨意。

??罗斯玛丽。

她的大脑飞速回转,回想着刚才端木棱的话,突然卡在了“眼镜”的字眼上。

………………隔着眼镜?

说起来,视频里不管是作为学生代表介绍校园,还是假面舞会上,郗禾的脸上始终有着一部分遮挡物。

端木熏知道包括端木家在内,很多家族或是势力比起对罗斯玛丽的“罪孽”,更在意罗斯玛丽身上诡异的吸引力。

好奇罗斯玛丽身上非同寻常的特质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这份特质握在自己的手中又能带来何等的影响。

宛如潘多拉的魔盒。

在开封之前,只会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

人就是吃一堑也不一定会长一智,哪怕这个魔盒已经开启过一次带来了巨大的代价,也有人前仆后继,试图去窥探其奥秘。

自己以一己之力无法反抗端木家,却仍想让罗斯玛丽付出代价。

端木熏感受着冰冷的海风刮在脸上,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凝视着弗西森酒店的外壁,眼神幽深。

她是天生会带来纷争的罪孽,必须遭到审判。

而另一边。

郗禾被身后两个人和护送要员一样送到套房,无言地和他们摆了摆手,正准备关门。

“记得把房间挂上锁。”融星恽无比认真地提醒她,“如果没有人和你发消息,你切记不要开门。”

郗禾感觉自己像是被幼教提醒注意安全的小朋友。

“我知道啦,谢谢。”她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说完,郗禾刚准备关门,看到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她的孝随琛,叹了口气,“也谢谢你刚刚想帮我解围,午安。

孝随琛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红着脸连忙说:“不谢,不谢。

哪怕等门已经严丝合缝地关上了,他还沉浸在这份被感谢的欣喜状态里。

“孝随琛。”融星恽突然开口。

“干什么?”孝随琛一下子拉下脸,不耐烦地说。

“我感觉端木熏想对郗禾不利。”融星恽垂眼,明显在沉思。

“什么?!”孝随琛脸色骤然变黑,大少爷脾气一下子冒出来,完全没有刚刚那副在郗禾面前绵条的感觉,“她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融星恽反问。

孝随琛沉着脸,不得不想到了端木熏的精彩事迹。

其实也不是只有她这样,圈子里很多人都没有好到哪里去,表面光鲜亮丽,其实背地里一个比一个烂。

融星恽难得放缓了神色,平静地注视着孝随琛,“在争执之前,先解决好外人怎么样?”

他顿了顿:“我们毕竟是朋友。”

“......你真是,别和我提‘朋友''这个词!”孝随琛简直一听就觉得恶心反胃,但还是恼火地应下了,不客气地说。

“我知道,这里不是你的主场,我会让人注意的。”

孝随琛像是在发誓一样,定神低声说。

“我不会再让人伤害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