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喂忆江喝下药,又守了一会儿,见忆江微微发汗,陈迎这才放心离开。
天色见晚。刚推开书房的门,他忽然察觉到房间内有另一道呼吸声。
他警惕地看过去,右手摸到藏在腰间的匕首上。
“谁?!”
只听‘呼’的一声,火折子亮了。
借着微弱的光,陈迎看清了坐在书桌后面的人。
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把匕首重新塞回衣服里。
“父亲,您怎么来了?”
“忆江病了,您要去瞧瞧吗?”
走近后,看到桌上摆着的几封信,他猛地顿住了脚步,声音也像是卡壳了一般。
“您……”
“哼!”
陈德林冷哼一声,‘砰砰砰’重重拍着桌子。
“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知道,你竟然背着我,干了这么大一件事?!”
陈迎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说!什么时候和他勾结在一起的?!”
陈迎薄唇微动。
“知道予安是男孩之后。”
听到这话,陈德林先是一愣,之后站起来指着他怒骂。
“予安是男孩,碍到你什么事了?!”
“他是男孩,你就能任由别人把眼线安插在身边?!”
“放任别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
“你怎么这么糊涂?猪油蒙了心不成?!”
“父亲!”
陈迎大声打断他。
“当年若不是因为程家,我们何至于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我在外人面前,只能喊您义父,甚至您只能生活在暗处,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
“还有忆江……”
“忆江已经五岁了,他甚至连这小小的北荒城都没有出过!”
“程家欠我们这么多,我们还肯收留她们,愿意帮忙,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们为了程家造反出人出力,为了他们冒天下之大不韪,难道就是为了给他们做嫁衣吗?!”
“我想当皇帝怎么了?我想让您和忆江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人前,我有什么错?!”
“这一切都是沈氏皇族和程家欠我们的!”
“啪!”
“混账!”
打了他一巴掌之后,陈德林看着自己颤抖的手,随后捂着心口踉跄着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父亲,父亲您没事吧?”
见他这模样,陈迎肉眼可见的慌了,赶紧倒了一杯水给他。
陈德林喝了口水,缓了缓,语气和缓,但看向他的眼底满是失望。
“我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这么想的。”
对上他的眼神,陈迎心中突然升起巨大的恐慌。
“父亲,我……”
父亲是对他失望了吗?陈德林抬手打断他。
“罢了,我也不想再听你说什么。”
“但有些事,我必须说出来。”
“五年前,我们陈家被冤枉之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平南侯就曾提醒过我,让我小心身边之人。”
陈德林自嘲一笑。
“可我当时没听,是我自负,自满,错信小人,以至于让陈家遭受几乎灭门之灾,还险些连累了平南侯府,害得程家元气大伤。”
重重抹了一把脸,他继续道。
“后来平南侯把我从天牢里偷偷换出来,那时我才知道,他用免死金牌救了你一命。”
陈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摇头。
“不,不可能。”
“这,怎么会是这样?”
“不是顺和帝念在陈家过往战功的份上,才饶我一命的吗?”
陈德林冷笑一声。
“那位啊,做事向来喜欢斩草除根,为何独独留下你?”
“自然是因为他早就想对付程家,想利用我,借刀杀人!”
其实这话,陈迎自己越说下去越心虚。
平南侯向来刚正,直言不讳,更不屑于结党营私,朝堂之上,与程家有过节的人,何其之多?
为何是他?
又凭什么是他?陈迎捂着脸蹲在地上,沉默许久。
“父亲,是我做错了。”
陈德林叹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管家惊慌失措的声音。
“老爷,大人,出大事了!”
“小少爷他,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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