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首
斩首
问,赵三元最欣赏李冬至哪一方面?
答,公器私用。
比如挪了点建政司的款子,让两位老弟下榻1912大酒店。
它始建于清末,民国元年开业,可以说横跨了两个时代,乃东四省第一个安装民用电梯的上流销金窟,关内关外都鼎鼎有名,往来的富商政要和各国领事武官都喜欢到这里享受腐败。
不说是雕梁画栋吧,至少是金碧辉煌了,到处都彰显着上流味道。
两人的房间在三楼的走廊角落,偏僻是稍微偏僻了些,但风景好,能看到两条街景。
躺在软软的大床上,赵三元感觉骨头都酥了,跟睡火炕完全俩感觉,他抱着枕头滚来滚去爽的不亦乐乎。
霎时间,围观群众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尖叫与惊愕声,慌乱逃跑者不计其数!
这些寻常老百姓们看到毕生也无法忘却的恐怖一幕!
眼前被斩首的那名女犯身体虽倒下,也身首异处,可头颅并未滚落在地!
二来这场内耗是整个关外的损失,有不少家庭的男丁在奉军吃兵饷,稀里糊涂的被卷进来自己打自己人,大过年的办白事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没懂三元的意思,他是问这些刽子手曾经有没有经验?是否在前清时期就是刽子手?”
康木昂泡在落地窗边的金属浴缸里,瞧见窗台上有个浑圆的大瓶子后来了兴趣,奈何写的都是洋文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个顶个哭爹喊娘的,棉鞋甩丢了都顾不上去捡,只恨爹娘少生几条腿。
喂装逼人吃铁铅弹!
他并不知道酒水名叫Spirytus,更不知道洋人给它起了个外号叫做生命之水。
有说是郭松岭化为厉鬼来报仇的;也有的说是最近死的人太多触怒了神仙降罚的;更有甚者说是小鬼子下的邪法。
喝了几口后大失所望,便将酒瓶子放了回去。
“老康你戴眼镜看得更清,发现是咋回事了没?”
赵三元摸了摸肚皮,“之前老李说过这饭店十二个时辰都提供食物吧?我有点饿了,老康你吃不吃?”
“啥原因?”
“呜呜——”
因此,对于这些即将被处以极刑的犯人,老百姓或是来看热闹或是来出出气,只有极少数人心存怜悯。
“呜——呜呜——”
打个比方,马家统治的西北除了枪决外,还有活埋、沉塘等,砍头的更是不在少数,之前袁大脑袋的时候还重新将凌迟拿了出来折磨犯人,完全开历史倒车。
尸体起棺害人并非传说,在场三人都是李家老宅惊悚一夜的亲历者。
康木昂觉得胃里越来越火辣辣的疼,想吃点东西压一压,“必、必须得整点啊,大酒店的饭菜我还没吃过,你说上流社会的人顿顿都吃啥?”
这些当权者基本都谈不上仁义为怀,主打一个恐怖统治。
“老李,这些刽子手从哪找的?”
喂装逼鬼吃朱砂弹!
“上流社会咋地?还能吃出花来啊,顶多顿顿小鸡炖蘑菇。”
即便他真的仁义,一个地区统治者也不可能是非黑即白,除了好就是坏,他同样有雷霆手腕的血腥一面,对不忠者会给予最严厉的惩罚。
等躲进来后才明白根本武装冲突,因为那些逃跑巡警喊的话非常清晰透彻。
“之后卫队旅调了一个加强排支援,可尸体早就消失不见,谁也不知道它跑到了哪里去,事情闹的有些大,还是在眼下的节骨眼上,上边闻讯后立刻下令封锁消息,老百姓的揣测是拦不住的,但官方不允许给任何说法更不允许登报。”
“他妈的到底啥鬼东西啊?”
速度稍微慢点的巡警都慌乱着对身后黑暗连续开枪,也不知道瞄没瞄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沿街商铺和住户有不少都被吵醒,要知道奉天城的大街上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枪声,上次街头放枪还是大帅被满旗遗老遗少刺杀的时候。
“我这是眼镜不是望远镜啊,太远了真看不清”康木昂表示无奈,内心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监斩官不是别人,正是政务处参事陈振年。
敲门声响起。
张大帅仁义么?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赵三元和康木昂对视一眼。
这时,唯一的女犯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说不出半个字的她嘶吼着,瞳孔处留下两行血泪。
人类的发展进程中,无论是哪一个文明都在死刑领域中开创了五花八门的手艺,在弄死人这一方面,人类好像特别有创造力。
但炎黄多年处于散装的动荡状态,遍地是山头,所谓的法律肯定做不到绝对的统一。
等去巨流河为亡魂超度后,这趟奉天城的活就算结了,之后回茶楼过舒坦日子,啥时候铁路工程队复工,啥时候再跟队即可。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事发地在小西门附近的官办停尸房,昨夜丑时左右好像有一具或多具尸体突然动了起来杀死两个更夫,场面极其血腥,有个路过的酒蒙子看到后直接被吓得醒了酒撒丫子狂奔,幸好他遇到了一支巡警。”
死刑,究竟有多少年历史已经不可考。
“最后一批刑犯在今天午时处斩,二位老弟是行家,看看小西门那边到底犯不犯什么说道。”
真要说厌恶的话,是厌恶这操蛋的世道。
人群中的赵三元和康木昂同时微眯双眼,都看出了怪异的地方。
乱世啊乱世,人都他妈的快活不起了,鬼怪邪祟还要出来祸祸人。
嘶——
囚车缓缓靠近,三名犯人被押解到处刑台上,蓬头垢面的都看不太清长相,大致能看出是二男一女。
康木昂对尸体生前身份更加感兴趣,“老李,消失的尸体在停尸房放了几天?生前都是什么人?”
直到拂晓,街头的混乱声才渐渐小了去。
酒精度高达96%,口感非常接近水,虽然冷不丁喝几口几乎察觉不出异样,但上头是真的上头,很快舌头就有点捋不直了。
三具无头尸首无力向前栽倒,血如泉涌染红了处刑台。
坠下后竟在半空中饶了个圈直飞监斩台!
流淌的鲜血像是划出了一道妖异红绸!
女头颅狠狠咬在监斩台的桌案,猩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吓瘫了的陈振年。
他们瞪着陈振年的眼神充满怨恨,几乎要喷出火来。
“呃就是最近找的啊。”
老话说得好,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
自从药王谷一战后,自己的眼神儿越来越差了,回头得重新配一副眼镜,其中原因大概跟老刘聋一只耳朵差不多,但没有他那么严重。
“好像没啥味儿啊?”
都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吃得饱穿得暖相亲相爱没有纷争了,也就没有这些操蛋的事。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