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半信半疑地将彭羕请了进来,随即从他手里拽过竹简,直接打开来看。
“你莫非是拿什么酒蒙子醉后的乱笔之文来戏耍我吗?”
“贤弟急什么?愚兄起初看到时,也和贤弟是一样的想法。
“你且看下去,若看完后依旧觉得它是乱笔之文,愚兄请你吃酒!”
见彭羕这么说了,秦宓在酒水的诱惑下,也只能耐下性子继续看下去。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看完第二句,秦宓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似是觉得这一句过于浮夸了。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一连看完两句,秦宓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以历史典故来引出蜀地的荒凉凶险,又以景物来叙述前人立国之困难。
妙,妙啊!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常咨嗟!”
……
看完一整首诗后,秦宓早已脸色苍白,双手战栗!
仿佛从字里行间中拥有了俯视川蜀险道的第二视角。
“此诗究竟何人所作?!”
彭羕看着秦宓这副模样,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他才正色道:
“这篇佳作的作者是……算了算了,说了贤弟又不高兴,待会把愚兄轰出去,那便不好了。”
“不过是让彭兄说出作者姓名罢了,我怎会听了他的名字就将彭兄给轰出……”
话没说完,秦宓突然觉得自己方才好像说过类似的话语。
“这篇佳作的作者该不会是……吕布吧!?”
彭羕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光头,笑而不语。
看到彭羕这副样子,秦宓的心情顿时复杂到了极点!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篇生平仅见的佳作,居然出自自己曾经的敌人,令他厌恶的吕布之手!
“足下带着吕布这首诗来,该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抛开吕布不谈,贤弟觉得这首诗作如何?”
“若它不是吕布所作,勉强能算得上一篇佳作吧……”
“只是勉强算得上么?”
“那看来楚公的水平也不过如此了。
“可惜啊,他还另外写了一首作品,打算等你去时一同鉴赏。
“不过眼下贤弟既然看不上他的作品,那愚兄也只能独自前往,与楚公单独品鉴了。”
说着,彭羕便在秦宓复杂的目光中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然而就在彭羕的一只脚迈出门时,秦宓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