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手术室的时间是上午的八点五十分。”
季春雷一身的迷彩装上,还沾着大片大片的污渍,有的地方甚至还有血迹,那张还涂着油彩的脸上,也是从没有过的伤痛和沉重。
听到萧婉的话,他走上前来,声音嘶哑的开了口。
“四点……四点……真的是四点,我梦见的果然是没有错……真的没有错……”萧婉像疯魔一样的念叨着。
“弟妹……你要相信,老卫他是个毅力极其顽强的人,所以,他绝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和季春雷的现在状态差不多的张兴发也走上前来,红着眼睛劝萧婉道。
“是,他不敢有事,我是绝对不允许他有事的……绝对不允许……”萧婉现在的状态,任谁看了都是心疼不已。
虽然有一丝清明在提醒着她一个问题,那就是卫寒川到底是伤在哪里才会这么严重,但萧婉却不敢开口,她怕听到有关这个问题的答案。
现在的她,拒绝一切关于卫寒川不好的消息。
接下来的时间里,萧婉就如被施了咒语一般的一直贴在手术的门上,任谁过来劝,好似都听不到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以令人慢到窒息的速度往前一点一点的挪着。
已经过了晚上的八点五十分,也就是说,卫寒川进入手术室内,已经超过了十二个小时。
又有一批专家进入了手术室,去处理他们所专长的那部分伤情。
在专家开门进去的那刻,萧婉极力的通过那一瞬间打开的门缝往里看去,试图能看到她所期盼的那个男人。
但是前面却被一道雪白色的屏风给挡着,丝毫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于是,萧婉沮丧的又贴在了门上。
“我买了些吃的来,大家都吃些东西吧!”这个时候,也只有小祝,受了老冯的吩咐,出去买了些吃的来,过来轻声的招呼大家。
“叶子……去吃些东西吧!你得要保持体力,不然到时怎么照顾卫营长呢!听话……来,吃一些,好不好?”罗晨菲像个大姐姐一样的柔声的劝着萧婉。
“不……我要等着卫寒川……”萧婉还是没有抬头,语气却是不容任何人商量的坚决。
“这……”罗晨菲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姚永刚,实在是没什么办法。
在卫栋的一声令下,有一部分人去吃了饭,但这些人里却不包括卫戍国、卫栋自己、吕燕等一些卫家人。
还有被卫寒川救下的陆金山。
而另外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味同嚼蜡一般的强迫着自己吞了几口东西下去,以保存一些体力,等待卫寒川的消息。
时间继续往前推进着,当行进到快晚上的十点半的时候,走廊内又响起了一片急促的脚步声。
“川子怎么了……川子还在手术室里吗?”从西北赶回来的左锦瑜,一路大声嚷嚷着快步走了过来。
而走在她前面的,是脚步显的有些踉跄的卫梁。
“爸……大哥……大嫂……川子他……”卫梁三两步就奔到了卫戍国跟前,声音颤抖的厉害。
“老二回来了!川子他……还在里面抢救。”卫戍国抬头看了自己的二儿子一眼,满目的凄楚。
“川子伤的那么严重吗?为什么……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川子到底是执行什么任务去了,全国那么多当兵的,怎么就一定要让川子去?
凭什么,凭什么有这么危险的任务就一定是我们川子?”
左锦瑜一路走一路嚷嚷着。
“闭嘴!”卫梁低喝了一声。
“我为什么要闭嘴?那可是我生的儿子,他现在都生死未知了,我怎么能闭嘴!
一起去的还有其他人受伤吗?是不是只有我们家的川子受了伤……是不是见到有危险,只有我们川子往前冲了,啊?”
左锦瑜说着,就把目光放到了三个穿着迷彩服的人身上。
“阿姨,对不起!是……”
“都给我住嘴!现在谁再多一句话,立即来人把他(她)给我扔出去!”
卫戍国又是一声怒吼,同时也是故意截住陆金山后面的话。因为他知道,只要左锦瑜听到陆金山说出卫寒川的受伤的原因,那么就一定不会有陆金山的好果子吃。
如果可以,卫戍国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似无知蠢妇一样的女人给扔出去。
此时卫栋的脸也是铁青不已。
卫寒川现在的样子,他的心比谁都受煎熬。
左锦瑜张口完全就是一大堆质问的话,却没有第一时间把全部的心思放到她那个正在抢救还生死未知的儿子身上,却没有身为一个人母所就表现的那种痛彻心肺似的关心。
再抬头看了一眼此时已失了魂魄、万一卫寒川有个什么意外,随时要跟着去的萧婉,心中的悲恸,已不仅是因为自己亲自把卫寒川送去了战场才会导致他如此的那种单一。
“我……”左锦瑜还想再说什么,却在这时同时收到了包括卫戍国、卫栋、卫梁及吕燕四人同时射过来的警告的眼神。于是只得悻悻的闭了嘴。
这会儿才有心思抬头,往手术室的方向看去,见萧婉正贴手术室的门上。
于是又是皱了皱眉,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又回头看了看卫戍国等几人极为不善的眼神,又觉憋屈的把话咽了回去。
“妈……”卫寒悠这时像是找到依靠般的,走到左锦瑜的跟着,拉着她走到了一侧,母女俩,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左锦瑜的一言一行,落在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里,不由在心里暗暗的为卫寒川感到难过,这哪里应该是一个亲生的母亲在儿子生死未知的情况下所应有的反应……
或许所有人也都误会了左锦瑜,对于卫寒川这个儿子,左锦瑜也不是不爱,只是因为自卫寒川生下来后,两个人接触的就少之又少。
再加上左锦瑜所做的一切,令卫寒川更加不愿和她过多的接触,所以两个人的感情确也已生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