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职当然记得此人。”沈雷义应声,再三措辞之后,缓缓道,“但隶属于孤织门下的草木精灵,更与仙尊同出一脉,情近姐妹。”
“微职也是与其情同手足,如今她们被押入水牢受苦受难,微职心如刀绞,一天都不得安生,遑论两天了。”
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偌大主厅,良久不散,字字句句恍如一柄重锤,持续敲响柳依依心中的警钟。
林叶两家贪婪的嘴脸有目共睹。
城主府的荒诞作风更是丧尽天良。
柳依依对这两股势力的认知,更比沈雷义入木三分,门下弟子落在他们手里,她心里也急不可待。
但自己玩弄权术的手腕明显不如这些老家伙,处处遭受桎梏,自己当然也想号令死士趁夜血洗乌衣巷。
可经过安津渡口惨败的孤织,元气大伤,如今内部又藏有奸细,若是一击不成,反而受到林叶两家以及城主府的血腥清算
思绪未完,柳依依紧捧滚烫的汤碗,心里仍不由得有些发冷。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如日中天的孤织,突然陡转直下而一路跌入谷底,不仅失去对姑苏城彻头彻尾的控制,反倒让以林叶两家为首的望族悄然坐大。
以柳依依七切似乎是突然失控脱轨了,毫无征兆。
此时她的思绪乱成一团麻絮。
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处在焦虑旋涡之中的她,呼吸急促,怆惶的很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俯望漫及双膝的清冷月光,满脸呆滞,甚至就连沈雷义在耳边接连禀报,她也感觉声音远在天边。
“仙尊尚安请求谒见,仙尊”
“尚安来了”
听到这里,柳依依终于回过神了,深呼浊气,起身连连应声:“让他进来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