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军与南厢军汇合之后,共计两万余人,时字营身为车马辎重营,已经迅速布置七百多架逢车摆出圆阵。
鹿角与拒马的尖刺齐齐向外,形成第一道战线,严防龙虎骑兵横冲直撞。
而在侧翼,泰字营的重甲门盾兵牢牢守住左右阵角,保护身后的康字营弓弩手可以从容输出。
至于最为精锐的永字营,由于与赵玉堂短兵相接,现在只剩七百余人。
辰天便将其放在主阵中心,准备充做支援力量,随时填补兵阵缺口。
南厢军的战力普遍较低,大多是长矛兵,主要作用在于帮衬永泰军发挥最大战力,三万樽圭艮兵佣便是由其摆放,现在正处于战阵最前端,也正是辰天所说的陷阵营。
从哨楼俯望下去,一幅八门金锁背靠斜月谷,阵赫然陈列在牧野滩涂,其中的死门正朝东北。
以上种种部署刚到尾声。
牧野滩涂的尽头突然传来一阵轰鸣。
辰天感受到地皮震动,放眼远望滚滚兵尘,不出意料的果然见到一杆写有殷字的大纛,周边团团簇拥绯红铁甲的龙虎骑兵营。
身后还跟有大量步卒,望之如潮,简直无边无际。
军旗招展,天边残阳如血,自水被两军战意压得粘稠如油,泛不起半点波澜。
殷建元升帐登上高车,遥望阵前,视线穿过千军万马,最终落在一抹清瘦白发的身影之上。
这就是辰天
整合四座天下,纵横万里的辰天
说实话,殷建元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辰天威武不凡,至少也是意气风发的仗剑少年郎。
但现在看来,他感觉辰天更像沉稳内敛的白衣士子,属实很难将大杀四方的战神与其联系在一起。
两军相距三里有余。
气氛焦灼。
殷建元手抚栏杆,俯身询问车前诸多部将:“沧汐北域的罪魁祸首正在眼前,诸位谁当立得头功”
“末将愿往”一名满脸络腮胡须的壮汉应声出列,腰间的三尖两刃刀明晃晃有些扎眼,更反衬他浑身黝黑的皮肤。
殷建元点头:“也好,令弟赵玉堂惨死于辰天之手,你去正好报仇。辰天已经无法调动灵力,废人一个,你只管斩他首级前来领赏。”
“末将赵屏山必不负主帅之托”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