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放下了钱,然后用手指扶了扶狴犴面具,平静走出。
喧嚣热闹的人群,总是会让人回忆起后世的诗词。
嘴里轻轻哼着:“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时辰到了的时候,少女抬眸,看到漆黑的夜空被人世红尘万丈映照,呈现出喧嚣明亮的感觉,而后烟火在天空中炸开,照亮,竟然是比之于之前更为喧嚣和热烈,那酒馆里面的少女探出身子,看到天空烟火前所未有地盛大,忽而视线低垂。
看到先前的客人踱步于人海之中逆流。
袖袍微动,一只手拖着细颈白瓷瓶,其中一根柳枝也似的纸条微微晃动。
黑发垂落,不染红尘。
一时失神。
喀拉喀拉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把酒肆的小娘子给惊了一跳,也从方才那种自人世红尘逆流而去的韵味当中回来了,视线连忙地左右扫视,却是全然不见了方才那位客人,当即心底恼怒,回过头来,看到是一位身穿布衣邋里邋遢的老者醉酒撞了下桌子。
“王老爷子你又喝得大醉了”
“无妨,无妨啊。”
那老爷子哈哈哈地大笑,而后喝了口酒,指了指外面的天空,道:“来,小丫头,瞅瞅今日这上元佳节的烟花,如何”
那少女眼眸亮起,回答:“确实是很好,我从小到大在长安城里,看了十多次,就属今日,最为盛大”
老者一阵大笑。
酒肆小娘子道:“伱提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这个是你做的”
老者喝酒,最后喝完了,晃了晃酒葫芦,道:“是啊,这一次的上元佳节,正是由我来设计的烟火,呵不过我也已经老了,明年便要回乡,再不完成这个约定就完不成咯,总是觉得遗憾。”
“约定”
“是啊”老者带着笑意和遗憾:“那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
“大唐的剑仙,呵,夫子,曾经救过我,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小的匠人。”
他带着些醉意,醉眼朦胧道:“他说,他希望我能够做一场最为盛大的烟花,等一位带着狴犴面具的客人,就说,故人请她喝一杯长安最好的酒,看一眼长安最盛大的烟花。”
“可是,我等啊等,终究没能等到啊。”
“只希望,这一场盛大烟花,无论在何处,都可以知道。”
那位年轻活泼的小娘子疑惑道:“剑仙夫子”
“那是谁”
“剑术最厉害的,不应该是剑圣,还有公孙姑娘吗”
那匠人怔住,下意识想要反驳,下意识想要像年轻时那样争论得面红耳赤,而后看到了自己满是皱纹的手,先是怅然,而后却似是醉意更起,忽而大笑,以筷子敲击杯盏高歌李太白名篇:“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他大笑着,提着酒葫芦踉踉跄跄走出去。
走在荒僻无人的小道。
天上烟花繁华喧嚣,最是壮阔盛大。
带着狴犴面具的少女立于大慈恩寺佛塔之上,鬓角黑发垂落微扬。听着佛寺铃铛倾向,看天上烟火地下人间。
“长安城的烟花,果然最是盛大。”
“可惜啊”
却不是你来请我看的。
她拂袖,舍去红尘,直入青冥,回归归墟。
南海。
卫渊找了半天的时候,突然明悟这东西到底去了那里,握合因果,果然发现了位置和方向。
因果直接指向那白发少女所在的方向。
不
不会吧。
不至于
只要想到是拿着开明仔残留的部分神话概念和粘土混合在一起捏的东西,卫渊的额头就冒出冷汗,那会捏出来个什么玩意儿啊。
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背刺自己的孽障
还是说九个头的猫猫仔
卫渊嘴角抽了抽,急往那边掠去。
而在这个时候,浓郁无比的创生之气,裹挟着浩瀚元气,祥云万丈,齐齐地涌入了白发少女所在的院落里,散发出磅礴的生机,让道人神色一滞。
迟了
ps:今日第一更三千八百字,感谢麻雀万赏,谢谢
卫渊的约定是第九百五十八章,在庚辰娲皇还有珏他们下山的时候,卫渊独自断后时候说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