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飘洒的风雪之中,西北城的大门徐徐开来,伴随着哀乐回荡,一行人鱼贯而出,披麻戴孝。
浓烈的悲戚之中,林道人默然垂泪,他一袭麻衣罩体,比之之前苍老良多。
右侧,杨狱托着棺椁,亦是沉默。
在等待林道人归来的七日中,他走遍了西北道城的大街小巷,穷尽通幽之妙,欲要寻找真言道人留下的痕迹。
天变将至,灵炁已然有着灵性扩散,强横武者的意志,能够于天地间短暂留存下来。
一如断启龙、风豪。
修持一百多年,历经坎坷的老道,其心境修持,是杨狱于现世之中所见最高者,自然可以留存更长的时间。
然而,足足十日光景,杨狱始终没有寻到有关老道的零星痕迹。
心中叹息着,杨狱抬棺椁而行,向着准备好的风水宝地而去,他的身后,浩浩荡荡的人流跟随。
有不少感念其恩的百姓,更多的,却还是硬凑上来的江湖武人,以及一些侥幸逃过清洗的乡绅。
“师父弟子回来了”
风雪之中,林道人双膝跪地,涕泪横流,他不住的捶打着泥土,泣不成声。
莫大的懊悔,让他咳血不止。
秦姒、赵坤以及自各处赶来的,寥寥几个玉龙观弟子,也都跪在坟茔之前,泣不成声。
小心翼翼的将那棺椁放进坟茔,掩埋,杨狱也随之跪倒坟前,执弟子之礼。
过去的数年间,真言道人谆谆教诲浮现眼前,两人虽无师徒之礼,却有师徒之实。
下葬之时,一众玉龙观的弟子泣不成声,林道人更是数次咳血,旧伤新伤全都压抑不住,若非秦姒在侧,只怕当场就会气绝。
“老爷”
许久许久之后,积雪已将坟茔染上霜白之色,一缕缕常人不可见的黑雾自风雪之中遁来,
没入杨狱的体内,正是以鬼婴为核心的五鬼。
鬼婴满腹忐忑的汇报着:
“回老爷,以西北城为中心,小的们穷索三千里,可没有发现老真人的痕迹,丝毫都没有”
丝毫也无
杨狱神情寂寥,任由雪落白发:
“雁过留痕,真人的修持极高,绝无可能没有痕迹”
“是,是的。”
鬼婴点头如捣蒜,说出自己的猜测:
“老爷依着小的的经历,若全无痕迹,只有四个可能,一个,是老真人根本没有死”
瞟了一眼棺椁,他果断的收口,说出其余两个猜测:
“其二,就是老真人的意志不够强烈,这也不可能,那么,只有第三了”
“有人,以奇诡手法,收走了真人的魂灵”
这,是杨狱得出来的结论。
然而,以命兑命之时,黑山老妖的命数都被他洞彻,若其身上有半分真言道人的痕迹,他也必会发现。
然而,没有
“老爷法眼无差,定是有人收去了老真人的魂灵”
鬼婴恭敬收声,默默的将最后一个可能吞咽了下去。
这样近仙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自己不想活呢
怎么也不会吧
“真人的魂灵,难道真的被人收走了”
相比于其他三个可能,杨狱只觉这个最为可能,他不信真言道人这样的存在,会死的悄无声息。
收魂,这对于寻常人而言自然是难以想象,然而杨狱却并不陌生,紫金葫芦本就是收魂利器。
只是,谁又有那个本事,在黑山老妖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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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晚安哈。不管咋样,弄出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