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窍通达玄关开,大宗师武者几无力竭之时,武圣更甚,真罡萦绕,几乎永存,你的箭矢用尽,也无法伤其分毫”
看着杨狱脚下渐空的箭篓,林道人心下不由一叹:
“若只有这一腔血勇,你纵然功至武圣,也终归没有人主气象”
“是吗”
杨狱只淡淡一笑,足下发力,将箭篓之箭尽数射了出去。
“嗯”
林道人本在摇头,突然间,眸光一凝,不经意的扫过,那本来空空如也的箭篓,不知何时,居然又满了
这是
轰
箭矢垂流如星雨,一个个箭篓被尽数射空。
这时,杨狱方才陡然发力,四象弓换做乾龙弓,劲力尽起之间,再发万象之箭。
一年多的沉淀,他进步其实不小,天意四象箭之外,自身百窍之蕴养,也几到了破窍之时。
故而,虽仍无法连续满开乾龙神弓,稍稍间隙之后,却已然可发第二箭、第三箭了。
唳
一次发力,钢筋铁骨的苍鹰几乎被一下踩的闭过气去,哀鸣一声,下落百丈也多。
轰
万象箭再度迸发而出,其过之处,犹如导火索一般,于大风雪之中拉出一道长达里许的火龙。
吼
火龙怒啸之时,长空之中,散落的箭矢碎屑亦随之而动,如有生命一般,向着火龙逆流而去。
嗡
一刹都不到,惊天动地的箭芒已然如烈日爆发,灼伤了不知多少飞鹰的双眼,
更将诸多神臂箭矢远远荡开、弹落、震碎
更携风雷震爆之势,落向聂龙天。
“箭阵”
聂龙天眸光一凝,抬掌之间,龙形劲气再起,刚猛无俦的降龙掌再现,摧枯拉朽一般洞穿了滚滚如雷般的箭阵。
然而,他的身形不可抑的一震,眼底涌现不可思议的光芒。
那密密麻麻的箭矢,纵然已被击溃,却仍是从四面八方射向自己,就像是,有着生命
“这是,百步飞剑的气息他居然”
聂龙天心头一惊,不得不再出一掌,将那溃而不散的箭阵彻底击碎。
然而,趁此间隙,苍鹰振翅而起,突破了飞鹰箭队的封锁,登临高空之上
“老匹夫,攻守易势现在,轮到我了”
伴随着一声长啸,炙烈且旺盛的精气如狼烟直冲牛斗,杨狱毫不吝惜,一枚人元大丹入腹。
继而,于无数或惊怒、或骇然、或暴怒的眼神之中,再度杀了回来
只听弓若霹雳咆哮,长空之中,飞鹰、神箭手陨落如雨。
“杨狱”
呼呼
大风雪连日不停,荒野、官道之上几乎无有什么行人,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茫茫大风雪之中,李二一嘴唇发紫,颤颤巍巍的走着,冻得龇牙咧嘴。
天杀的
说书先生又冷又饿,心中不知将眼前人骂了多少遍,但面上,还是得央求:
“老七,不,七老爷,您就寻处所在,稍歇一歇吧”
比起李二一的狼狈,眼前这位可就不同了,哪怕只有一袭单衣,赤着脚,面色却无任何变化。
好似寒风大雪都根本不存在一般。
“身为武者,当不惧苦行。这点风雪,于我塞外,便是七八岁的小娃子,都可打赤足行走、放牧、打猎”
名为老七的少年赤足而行,没有催发真罡,切身感受着刺骨的寒意,闻言,只是摇头:
“你的根骨差,其实没什么,可心性太差,却就太难造就了”
“”
李二一麻了。
他一个年过花甲才堪堪换血两三次的说书先生,需要造就吗
需要吗
需要吗
他恨不得抓住这小子的脖子怒问几句,但思及那日山中眼前这位屠妖的恐怖场景,就有些不寒而栗。
山般巨大的太岁妖,两下就被打成碎肉了,那一幕
“你能遇到我,这是你毕生最大的造化与缘法,或许你此刻心中在骂我,可终有一日,你会感念本座。”
老七伸出手,感受着风雪的温度,却又有些叹息:
“关内的风雪都这般大,关外又该是何等光景或许,等不了七年那么久了”
他的情绪波动,似能感染一切,首当其冲的李二一,只觉莫大的悲凉充斥心头,几乎忍不住落泪了。
他强自忍着,还是嚎啕大哭出声:
“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座高山,我本来想着用十年时间,慢慢去登的可这风雪、太岁来的不巧,不巧啊”
名唤老七的少年缓慢驻足,他负手遥望,隐隐间,似可见一座雄城之轮廓:
“得,补一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