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狱没有拒绝,道谢,收下,方才问道:
“晚辈于持戒上,有所疑惑,还望真人指点”
持戒法,他其实有,裕凤仙曾赠了他一门龙渊王府珍藏的持戒法,只是,在为彻底思虑清楚利弊之前,他并不愿莽撞为之。
“持戒”
老道微微沉吟后,道:“你对持戒,知晓多少”
杨狱答的没有犹豫:
“天人相冲,仙神失我。”
“咦”
老道的精神微震,眼底泛起惊讶:“我观你行走坐卧,不似大门阀宗门出身,不想见解倒是独到”
老道询问,杨狱自然知无不言。
这些年里,他很留心的搜集着有关于持戒之法的情报,虽然并不全面,但也并非一无所知。
其中有些记载,让张老道也不由的啧啧称奇,这显然是后世的情报。
“你说的不错,持戒之法,并非是仙佛用以束缚自己的法门,而是用以对冲仙神失我所创造出来的秘法”
老道略微思忖后回答:
“但世事自然不可能尽如人意,无论这持戒是根于什么原因被地造出来,它归根究底,也是有利有弊。”
顿了顿,他又道:“这个利弊,自然是对于远古那些仙佛而言”
身为一个大半生都在寻仙访道的真道人,老道对于持戒法自然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
在他看来,这持戒之法,实在是绝妙,虽然初衷是仙佛为了维持本心,不被天地冲撞失我。
但结果就是,仙佛自己,也被束缚了。
“你持色戒,那么,终生不可犯戒,否则,多年持戒就尽数白费,极大可能会陷入失我之劫”
说着,老道看了杨狱一眼:
“你大抵以为这是束缚,但人若没有克制,与野兽魍魉何异”
“失我”
杨狱静立良久,方才一拜:“晚辈受教了”
“去吧,去吧。”
老道摆摆手,算是道别。
只是
“晚辈,还有一不情之请”
杨狱小心的收好羊皮卷,微微躬身:“请您老不吝赐教”
“赐教”
老道眼底泛起狐疑:“你烧糊涂了”
“”
杨狱轻咳一声,后退数步,五指按刀,微微躬身:
“后世末学杨狱,请张真人不吝赐教”
这一瞬间,杨狱的气势变化,不是激昂攀升,而是缓步下跌,这是诸般神通尽被他收敛入魂。
龙渊剑的仪式,才是他必要来这天比高的原因。
“你”
老道用袖袍擦了擦满是油污的手掌,uu看书有些恍然了:
“是仪式”
“天变啊”
一剑光起又自光落,打发了来自后世的有趣晚辈,不修边幅的老道慢慢悠悠的走出大殿。
身后,上好青石搭起的大殿,变得黯淡,直至消失。
老道缓步行至崖边,入目之所及,翻涌的云雾变得稀薄、寒风也渐渐停摆
远处的山,更远处的城,山上上下本该有的人与鸟兽,都渐渐没有了气息。
曾几何时,在此刻,他会听到安道人不甘而狂躁的怒吼,但此刻,世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渐至混沌的幻境中,万物皆没,唯有老道以袖袍灌风,踽踽独行其间
“真想去后世看一看啊”
侧卧于崖边,以手托腮,邋里邋遢的老道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向消散的幻境告别,也祝自己:
“好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