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涉及夺嫡之争,强如魏正先,也只能远走边关,闭关不出,他如此,云、白二州的林启天、方征豪也同样如此。
手握重兵的大宗师尚且如此,其他人何能例外
“呼”
粗重的喘气声中,老爷子缓缓睁眼,疲惫中带着如释重负:
“成功了”
“成功了。”
杨狱笑了笑,心中却是一沉,他此时倒情愿没有成功。
土地神,顾名思义,其根本并非是神位,而是土地,换而言之,落子无悔,一旦有了选择,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您先熟悉熟悉。”
收敛心思,杨狱走出房屋。
未多时,赤眸白鹤降临城中,见得缓步而来,面无表情的杨狱,几个黑衣刀客的脸色都是煞白一片。
“诸位”
杨狱自茶肆里扯来一张椅子,就坐在长街上,打量着几个龙渊卫的刀客:
“谈谈吧”
呼呼
正午温热的江风吹过船头甲板,吹动了红袍长发,甲板上,裕凤仙拄刀而立,冷眸前望。
远处,是城门紧闭的道城,眼前,是一艘艘华贵的战舰。
战舰上,一个个气息强横精悍的王府客卿并肩而立,拥簇着那横肉满脸,似连双眼都瞧不见的肥胖中年人。
“你不该回来的”
望着甲板上凤眸含煞的侄女,张灵峰微微一叹。
“奶奶呢”
裕凤仙面无表情。
“她自然在府中青灯古佛,一如往常。”
张灵峰微微摇头:
“他们不顾念父子情谊,可你二叔我啊,却不会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可笑”
凌冽的罡气蒸腾,裕凤仙心中动怒:“张灵峰,你囚母、凌父,还不够天怒人怨吗”
“父杀子,母毒儿,为父母者不仁,为子女的,自然就不义”
张灵峰负手而立,声音回荡在江面之上:
“凤仙,你走吧二叔不想与你动手。”
“张灵峰,你假惺惺的样子,真像极了宫里的太监,虚伪做作,让人恶心”
裕凤仙眼神冷漠,言辞如刀。
“哈哈哈”
闻言,张灵峰纵声狂笑,直笑的破音,沙哑:
“好一个像极了太监,好啊,好”
他的眼中涌动着暴戾与悲怆,却终归抑制了下去:
“凤仙,你可知为何我忍了十多年,却为何不再忍下去了吗”
裕凤仙攥紧长刀,环顾四周,战舰上人影重重,其中不乏看着她长大的客卿、教头、护卫。
“被囚禁的十多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为什么我就入不得老头子的眼,但心中始终抱有一丝期待。
老大早逝,老三出家,龙福无能,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了。”
张灵峰喃喃自语,面色阴沉不定:
“可我没有想到,他们宁愿招一个边关泥腿子为婿,冒着家业被外人夺走的风险,都要钳制我”
“凭什么”
轰隆
似是晴天闪过一个霹雳。
再抬头,张灵峰的眼神中的暴戾已抑无可抑了,他凝视着裕凤仙,声音沙哑而冷酷:
“凤仙,念在叔侄一场,我再问你一句,你从是不从”
幽沉冷冽的气息中,裕凤仙开口了:“张灵峰你可知为什么爷爷至始至终就瞧你不上吗”
张灵峰不置一言,神情却有些变化。
“爷爷传我青龙偃月刀时曾说,你为人机敏,却失之纯粹,遇强则弱,遇弱则强。你若为王,则龙渊道将毁于一旦”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此为天道。”
张灵峰面色漠然:
“就如此时此刻,满江战舰,城内城外,皆为我掌,你又当如何又该如何又能如何”
呼呼
音波回荡于江面之上,诸多战舰之上,刀剑如林,不乏气势隆重之辈,甚至于,有着一道令她都心生悸动的气息。
“爷爷教过我”
裕凤仙五指捏柄,缓缓横刀,神色平静,一字一顿: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